在准时收看了《新街婆媳》之后,陆天白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了。
朗德酒吧。从舞池里上来的陆天白浑身是汗,坐在包厢里一个男人身边。男人姓赵,看上去四十多岁,但并不老态,听说是某家网络公司的项目经理。“听老秦说白小姐前两天进了警察局?”男人兴致勃勃地问。
“都是误会,一个小警察认错人了,后来误会解开就没事了。”陆天白笑着漏出左颊的酒窝,心里已经将沈南生杀了一遍。她端起面前的冰水,灌了一大口。
身边的男人吃惊的望着她,“早就听老秦说白小姐酒量不错,今天看看,果然是女中豪杰。”
陆天白愣了一下,迟疑着举杯闻了闻,“你说这是什么?”
“Vodka啊,正宗俄罗斯产的伏特加。”男人被问的莫名其妙。
伏特加?
陆天白望着手里的杯子,“好咸……”“你口味真重……”耳边响起沈南生的话。
“白小姐……白小姐?”男人叫道。
陆天白猛然起身,“抱歉,我今天不舒服。”说完就急匆匆的出去了。“白……”
怎么会这样……陆天白面色苍白地冲出酒吧,代价……一定是因为今天自己没有支付代价……
花店,得找一家花店。可现在是凌晨,哪家花店会开门呢……站在透明的玻璃门前,陆天白稍微有些气喘。两扇玻璃门锁着,里面灯黑着,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一些植物。陆天白看到玻璃门上映出的自己的脸,一抬手,指尖一道细细的金属的光泽闪过,锁的内销断掉了,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推门进去,烦躁的在花丛中寻找。
“谁?”隔间的灯打开了,有人悉悉索索的走动声。隔间的门被推开,陆天白猛然回头,在隔间暖黄的灯光下,陆天白的脸苍白如纸。“是你?!”年轻的老板惊讶道。
他笑了一下,向外走了一步,余光扫过开着的门和断掉的锁头上,“你怎么……”他的笑凝在了脸上。陆天白手上的金属丝已经切开了他的脖子。他的身体愣愣的借着惯性将没有走完的那一步走完,然后颓然倒下去了。
陆天白灵巧的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尸体四处乱喷的血。待到老板的血喷得稍微平静下时,整个花店已经笼罩在赤红之中。陆天白走进开着灯的隔间,这里是个起居室。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百合,花瓣都蜷缩着。她抽出百合,花瓶倒在桌子上,水洒了一地。环顾四周,看到角落里支着一个画板,她歪着头怔怔望着那幅画,画里一个黑色头发的少女坐在白百合的花丛里,微笑地望着自己,酒窝深深。Bye……她想。指尖金属的光芒闪过,画板从少女的脖子处成为两截。
回到家,坐在床上胡乱的将百合塞进嘴里。她木然地咀嚼着,没有尝到以往百合带着清香的苦涩。“我杀他做什么?”她毫无感情的想,不过杀就杀了,反正人现在已经成灰了,想也没用。
她从床头抽出一把匕首,看了一会儿,用力的将刀切向自己的手臂,血很快流出来了。还好,我还知道疼。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深深的伤口愈合着,一点也没意识到伤口愈合得太快了。
火,又是火。空气被火舌****得扭曲着,少女从烧着的别墅里走出,黑色的长发被爆炸的余波卷起,肆意飞舞在夜空中,她微笑举枪,左颊酒窝深深。看着眼前少女微笑着的脸,突然四周景象一变,少女依旧微笑着,却是****的躺在酒店的床上,水蛇一样苍白的身体诱惑得不动声色。她身上耸动着一个男人的身体,看不清脸,自己上前一步,却又发现自己正压在少女身上,那个男人正是自己。自己用力地的顶撞着,眼睛紧紧盯着身下微笑的少女,一会儿觉得她是卡珊德拉,一会儿又觉得她是陆天白……
“铃铃铃……”闹钟声将沈南生惊醒,沈南生从被子里坐起,他掀开被子,“****!怎么会做这种梦!”而且,梦里……是她……他将内裤揉成一团,扔进洗衣机,在柜子里找干净的衣服穿上。
“喂?张医生,我是沈南生,前两天我和你预约过,现在再确认一下时间……对,今天下午……好的,谢谢你。”沈南生挂掉电话,打开电视,去卫生间洗漱了。
“现在播报早间新闻:2013年9月27日凌晨,北京西直门万寿路一家花店发生火灾,死者者一人,伤者三人。死者为花店老板,美术学院在读研究生。据目击者提供,该花店于凌晨两点起火,在消防人员到达现场之前,火势蔓延至花店两侧的餐厅与服装店,引发餐厅燃气爆炸。警方预测起火原因为电路老化,具体起火原因有待进一步调查。”
沈南生叼着牙刷,站在盥洗室的门口,望着电视上闪烁的画面。火灾?沈南生望着被烧焦的房子,被烟熏黑的屋顶,一滴冷汗流了下来……他用力甩甩头,想把脑海里的画面驱逐出去,可是没有用,他转头冲进盥洗室,将水龙头开到最大,用冰冷的水冲击着自己的脑袋,想冷静下来----自从十年前的事件起,他就对火灾有种莫名的恐惧。
关掉电视,坐在沙发上平静了一下,他拿着钥匙出门了,今天上午要去白家和师母雪莉吃饭。
“哥,上次我让你帮我弄的资料弄好了吗?这两天教授要我们交论文了……真的?谢谢啦……不用了,中午我去你公司去取吧,顺便一起吃个饭……好的……拜拜。”陆潼琛挂掉电话。将手边的笔转了一下,她的手指修长,很是灵活,一根笔在她指尖要转出一朵花来了。
“小潼子,你的论文搞定了?太爽了。不过教授不是说下个月才交吗?”顾纯舟说。
“我只是让我哥把我需要的一点资料给我罢了,早点准备论文,过一阵子我可能要请假。”
“又要请假!”舟舟吃惊地望着陆潼琛,“虽然你考试成绩很好,可是出勤不够,可是还是会挂的。”
“我知道,所以我决定赶快完成论文去和教授通融一下。”陆潼琛向顾纯舟眨了眨一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将眼神隐藏起来,俏皮的黑色短发在耳边乱糟糟的垂着,她的头发很黑,黑得几乎泛着幽蓝的光。
中午。陆潼琛坐在会客室的时候,陆棠正在开会,她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桌上的报纸,陆棠的秘书将一杯加了蜂蜜的绿茶放在桌上后就出去了。陆棠的公司主要是互联网生意,和美国几家大的公司都有合作。从某方面来讲,陆潼琛觉得自己的哥哥是个优秀的男人,年轻有为,并且英俊潇洒。
“来了?”会客室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青年望着正在发呆的少女。他的瞳孔不似少女的乌黑,倒是泛着琥珀似的光。确切的说,他们长得并不相似。“这是你要的资料,阿琛,学经济这些案例都是要自己搜集的,你倒好,捡了现成的便宜。”自从很小的时候父母过世,陆棠就一直很宠爱自己的妹妹。
“哎呀,哥,放心好了,我都上大学了,还这么操心我的学业。”陆潼琛吐吐舌头,将资料抱在怀里,“谢啦哥,你真靠谱!”
“我是你哥,能不靠谱吗?”陆棠笑着,拿出一盒小盒子,递给陆潼琛。陆潼琛疑惑地接过,打开,里面是一个白玉手镯。“生日快乐,阿琛。”
“生日?”陆潼琛愣了一下,“哥你不说我真的忘了,谢谢你,你真好。”
“走,带你去吃法国菜。”
“真的!哥真是宇宙无敌的好哥哥。”陆潼琛欢呼着与陆棠一同出了公司。
“陆先生!”刚走出停车场,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陆棠回头,是一个中年男人,姓赵,这次与易天合作的项目经理。赵海胜显然也很惊讶在这里碰到陆棠,而且,陆棠身后跟着的女孩,很面熟啊……
“赵先生,您也来吃饭?一个人?”陆棠寒暄着,与赵海胜握了握手,注意到这个男人的眼神总是瞟向身后的妹妹。
他收回手,赵海胜望着陆潼琛,“陆总,这位是……”
“这是我妹妹。”陆棠不着痕迹的将陆潼琛挡在身后——这个人看阿琛的眼神令人很不舒服。
“哦,陆总和陆小姐长得可真是不太像呢。”他笑着看着陆潼琛,笑得别有深意——他已经想起来在哪见过她了,而她和陆棠的关系……很令人在意呢。
陆潼琛在陆棠身后暗自挑了挑眉,这个赵先生看自己的眼神很有意思。
“陆总要是不嫌弃,赵某想请您吃顿便饭。请。”赵海胜侧过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陆棠微微皱了下眉,答应下来。三人一同进到餐厅。大厅中央,有一架白色的钢琴,淡淡清雅的音乐从穿着长裙的琴师指尖流出。
“这家的香煎鹅肝和盐焗土豆做的很正宗。”赵海胜介绍道。将菜谱递给陆棠,“陆总您先请。”
陆棠拿着菜谱,翻看了几页,“阿琛,想吃什么?”他回过头,温柔的对着陆潼琛笑,琥珀色的瞳孔似乎也散发着柔和的光。
“随便,你点吧,我不懂的。”陆潼琛将手乖乖的放在腿上,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两份鹅肝酱煎鲜贝,两份奶油蘑菇汤,一份朱古力酱心蛋糕。”陆棠对一旁的侍者说完,轻轻合上菜谱,将它递给了对面的赵海胜,“赵先生,您请。”
“一份香煎鹅肝,一份法式洋葱汤,再来一瓶白葡萄酒。”赵海胜轻车熟路的点好餐。
“好的,请稍等。”穿着考究的侍者礼貌地微微鞠躬,下去了。
陆潼琛无聊地望着桌子中央的一支玫瑰花骨朵。桌上的三人都沉默着,这里显然不是一个可以谈生意的好地方——更适合约会!赵海胜的态度很令人在意,显然,他三番五次的盯着自己和陆棠并不是错觉,陆潼琛确定自己不认识他,而他似乎在揣摩着什么。
“哥,我去趟洗手间。”陆潼琛对陆棠说。站起来时刚好碰到侍者托着的斜插在支架上的白葡萄酒,“小心。阿琛,快点回来,菜马上就上好了。”陆棠托了陆潼琛一把,让陆潼琛站稳。
“没问题。哥。把蛋糕留给我。”她向陆棠眨了眨眼睛,就向大厅一侧的洗手间走去。
“没人和你抢,快去吧。”陆棠挥挥手。
从洗手间出来,在走廊里陆潼琛遇到了刚刚打完电话,正将电话塞进兜里的赵海胜。她向他礼貌地点了下头,想绕过这个男人,却被叫住了。
“白小姐,身体好些了?”赵海胜问。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