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房里的两人,举着枪的沈南生几乎有些石化。
床上的两人纠缠着,男人压在女人身上,女人修长的腿缠在男人腰间,在他破门而入的那一刻全停止了动作,男人反应极快,伶俐的将脸埋在女人胸前——他可不能被看见脸。该死的,怎么会遇上警察扫黄!男人怀疑自己运气太背,脑海中已经想了不下十种解决方案,希望将名誉损失降到最低。
陆天白脑子有些当机。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扫黄大队抓住,这传出去自己以后可怎么混?身上的男人在被人破门而入的那一刻就已经软了,趴在自己胸前像只臭虫。陆天白考虑了一下将男人和那个警察都灭口的可能性,很快,她就理智地否决了这种想法——扫黄大队应该都是集体行动,外面不知道有没有人增援,在见到Bye之前,她还不想被通缉……
怎么办?她苦恼的皱着眉头。看着举着枪的警察。
果然还是杀了吧……
“你,穿上衣服,滚。”在陆天白头脑风暴的时候,沈南生已经回过神,用枪指着男人说。
哦?找我的?难道不是扫黄大队?不过也难说……这种行为在他们这儿应该算是****才对……可是为什么放走秦先生?扫黄不应该是男女都抓才对吗……怎么会有警察找我?我在北京一直很低调啊,没有犯过事儿,也没得罪过警察啊……难道……是上海的那群蠢货报了警?已经通缉到北京了?没可能呀,他们应该不会那么蠢才对……难道,是卡俄斯在中国的暗桩……陆天白心里想着,所以看上去有些痴呆,连男人什么时候滚出去的她都不知道。
咔嗒一声。陆天白迟钝的抬头看着将自己两只手铐在床头的手铐,“警察叔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陆天白回神,假装可怜兮兮的说。她合上打开的双腿,“警察叔叔,我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沈南生觉得床上被铐住的少女****的身体有些不堪入目,就想脱下衣服帮帮少女挡一下再说话——他可不敢放开她,他知道她可以让自己和这个酒店所有人死得连渣也找不到。
刚脱下外套,门又被打开了。“这位先生……您……”酒店的经理吃惊的站在门口。里面一个少女被****的铐在床上,正可怜兮兮的望向这边,床头的男人刚脱了外套……这是什么!SM吗?……接到前台电话他就赶了过来,扫黄?扫到半岛酒店了?他得去看看,好在第一时间掐掉影响酒店声誉的苗头。在楼梯上碰到了酒店的会员秦先生,秦先生一脸晦气衣衫不整的出去了,可现在,谁能给他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这位先生,您假冒警务人员,对我的顾客进行人身伤害!我已经报警了!请放开这位小姐!”经理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出去!叫人别接近这间房子!警察办案!”沈南生一只手警惕的拿枪指着床上****的少女,另一只手从脱下的外套中摸出证件,头也不回的冲着经理扬了扬,命令道。
“……办案?”有必要脱了衣服办吗!?但对方手里的证件不会作假,经理默了默,退出客房。“喂?警察局吗?这里有个警察……”
“警察叔叔,我真的是守法公民,我发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先让我穿上衣服再说话好不好……?”陆天白眼巴巴看着酒店经理来了又去,觉得今晚太玄幻了。
“卡珊德拉!别装了!你认不出我是谁了吗!我是沈慕君!”沈南生暴躁地大声说,他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燃烧着十年前那把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自己燃烧殆尽。
哦?卡珊德拉?寻仇?卡珊德拉是Bye十年前一度用过的名字。这个名字在十年前的北美和东欧可谓臭名昭著,直到现在还占着FBI的最高悬赏。陆天白没想到自己刚来中国就给Bye顶了缸,她的仇家寻到自己头上了。
“警察叔叔,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陆天白……”陆天白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动了动手腕。
“卡珊德拉!你还记得十年前你在田纳西州杀的华侨一家吗!”床上少女伪装的无辜几乎让他失去理智,食指扣在扳机上紧了紧。
果然是寻仇……陆天白起了杀意,心想十年前Bye杀了那么多人,哪能一个一个都记住,不过既然是灭门之仇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虽然给Bye善后很不乐意,但人家已经找上门拿枪对着自己了,自己不给点表示很没面子。
就在陆天白准备暴起伤人时,门又被打开了,“南生!你在干什么!放下枪!”带头冲进来的季潮海冲沈南生喊道。沈南生愣了一下,体内澎湃的肾上腺素似乎有些退潮了,理智又回到了他的身体,他才意识到自己干了多么蠢的一件事。陆天白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救命!我是被逼的!救命!!”她激动的冲着冲进来的警察大喊。
阿海让人先制住面色冷峻的沈南生,缴了他的枪,在沈南生口袋里翻出钥匙,走到床边的时候面色有点红,将警服盖在少女身上,正要弯腰为正在哭泣的少女打开手铐,“不要靠近她!”沈南生突然大喊,激动地挣扎,两个人几乎拉不住他。
“警察叔叔我是好人……”陆天白哭着说。
阿海看了一眼沈南生,“南生,有什么情况回局里再说吧。冷静点。”
沈南生心灰意冷地被同事们带出了。“咔嗒”手铐打开,阿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床上的少女已经动作敏捷地扑到自己怀里,“我好害怕……”阿海呆楞的看着少女将眼泪抹在自己衬衣上,后面已经有同事不怀好意的笑出声来。他回头,“愣着干什么!拿毛毯来!”
“陆天白,英籍华人,来中国办的是工作签证。护照查了,也没问题。现在住在海淀的新裕家园,在西直门的朗德酒吧工作,职业是舞女。之前和南生没有接触过的记录,不过听南生的意思好像是把她当成了什么人。”季潮海向白局长汇报着。白振德皱着眉头,今天一早就听说了沈南生捅出来的大篓子,雪莉又打电话给自己让不要惩罚南生,可是,这种给警局抹黑的事,不罚不足以服众啊。
“阿南,皇阿玛要见你。”阿海打开禁闭室的门,对里面的人说。“她呢?卡珊德拉在哪儿?”沈南生起身问到。
“你说陆天白?做完笔录回去了呀。”阿海答道。“砰!”沈南生重重捶了一下桌子,阿海被南生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我说,不管你有什么冤屈,一会儿见了皇阿玛可得忍着点儿,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来了,坐。”白振德对面色阴沉的沈南生示意。
沈南生坐在白振德对面,“叔叔,她是卡珊德拉。”沈南生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南生,你太鲁莽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真的是卡珊德拉,你现在会怎么样!”白振德严肃的对沈南生说,“当年卡珊德拉横行在北美的恶名我也有所耳闻,不管她是不是,南生,你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
“……我知道了,叔叔。可我敢确定,她就是卡珊德拉!”
“南生,你冷静点。当年我在西西里的收容所找到你时,你患有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心理医生为你进行了很长一段时期的心理重建,你才渐渐恢复正常。所以,虽然你是卡珊德拉手下唯一的幸存者,但那时的你的记忆,很多是不准确的。”白振德喝了一口茶,想安抚沈南生。
“不,叔叔,我和她一起生活了两个多月,我不会认错!”沈南生激动地说。
“南生,冷静点。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表现得很优秀,但我一直把你调向特别科的申请压下来吗?”白振德皱着眉头,“南生,你缺乏自制力。你想调去特别科,接触更多那个组织那个世界的消息。但你往往在这个方面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会让你自己,你的队友陷入危险中。你是沈家唯一的血脉,我不想看着你因为鲁莽丧命,你的母亲若是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单看昨晚,你做的事情就很欠考虑,你知道外面现在有什么传闻吗?说你身为刑警,假借办案名义公然****!这对你,对警局影响都很不好。现在的你需要冷静一下,这样吧,停职两个月,回家好好反省一下。这两个月期间,你的工作都交给季潮海。”
“……对不起,叔叔。”沈南生颓然坐在沙发上。
“出去吧,把季潮海叫进来。”
出了警局,外面阳光刺和沈南生眼睛一疼。沈南生坐在车里。十年前烧着的火焰,少女被爆炸的气流卷起的长发,少女****的身体,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局长的责备担忧……像是爆炸了一般在他脑海中闪烁着,就像是暴走的幻灯机,又像是悲伤的走马灯。沈南生疲惫的靠在座椅上,觉得好累。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