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的每一个民族,都有属于自己的神话传说,这些故事因为略显“荒诞无稽”而无限美好,而我们对于神话传说应该有一个正确的态度。首先,神话传说是先民们在当时的文化水平下对事物的认知,是他们在心灵深处的愿景。所以这些神话传说应该是我们人类最宝贵的文化遗产和财富,不能因为故事的荒诞而被我们批判和摒弃。其次,这些神话传说没有经过精细的文学加工和严密的逻辑推理,所以在今人看来,这些故事会因为粗糙,经不起逻辑推理和科学分析而显得荒诞。但是这些粗糙而荒诞的故事,在朴实中蕴含着大量的信息,或许因为当今科技文化的局限,我们还不能完全解读其中的奥秘,不代表我们永远都无法解读。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八仙过海”是每一个中国人都非常熟知的故事,而且在中国的很多地方都还有四方四正、可以同时坐八个人的桌子,叫八仙桌。在对待“八仙过海”这个神话故事上,笔者或许是一个异类,因为笔者小时候听大人绘声绘色地讲完这个故事后,心里会有一些不屑和失落。笔者当时那幼小的心灵中是这么想的,七男一女共计八个仙人,渡个海而已嘛,居然还要借助法宝,难道他(她)们就不会腾云驾雾,御空飞行吗?这也比唐僧的那几个徒弟差得太远了,简直都不是同一个数量级的。不得不佩服的是,中国还是有很多善于刨根挖底的能人的,居然有人就挖出了“八仙”的原型。经过能人的深度解读,八仙过海的真实故事原来是发生在一千年前的一个成功越狱事件,而越狱事件的当事人后来经过文学加工,被赋予了修仙的经历而变成了实力强大的仙人。
对于一千年前的神话故事,我们可以采取精研史料记载的方法予以解读,而对于“三代”,甚至是“三代”以前的神话和传说故事的解读,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考古发现以及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了。而我们在解读这些神话传说的时候,首先需要端正态度,不能蔑视先民的荒诞与无知。因为神话故事或许会因为没有逻辑而显得荒诞,但是无知却不见得。长期从事文字工作的人基本都会有一个共同的感受,那就是创作太难了,光靠拍脑袋是拍不出来好故事的,仅靠凭空瞎编也是编不出来精彩的故事的。
纵览全人类的精彩故事,基本上都是有一定事实依据的,传遍大江南北的“水漫金山”也是在真实人物和事实的基础之上,经过数百年的演绎才变得如今这么精彩的。从一定意义上来讲,神话传说绝对算得上是远古先民的文学创作,基于上面所说的文学创作的困难,我们似乎可以这么认为:神话传说是远古先民对于历史的另类解读,当然这里所说的历史是属于远古先民的。基于以上的分析,再加上远古时期淳朴的民风,或许我们可以这么认为,那就是每一个远古传说都是一段真实的历史,其真实程度甚至还要胜过唐宋以后的史书记载。而神话故事则要从两个层次来解读,第一个层次就是,神话故事是对传说的演绎,而这个演绎是出于对英雄的崇拜,这是唯物的观点;另外一个层次就是,神话故事是对超自然现象的描述,即便是人类发展到今天,谁又能一口咬定神话故事里描述的,在神魔之间发生的惊天动地的大战,就不是对事实的再现呢?即便是退一步说,这种观点是唯心的吧。
不论是唯物的,还是唯心的,我们都不能够否认神话传说的历史意义,至于这个意义有多重大,关键就看我们能从这些神话传说中挖掘出多少信息了。所以,在解读这些神话传说的时候,我们还需要能够“如梦”,释放自己的心灵,发散大脑的思维,将自己的心境放飞到那个真实的远古时期,只有这样,我们或许才能窥见那段时期的真实容貌。
文明的诞生不是孤立存在的,人类的起源同样也不是孤立存在的,只要是满足早期人类生存和发展自然条件的地方,基本上都有人类起源的痕迹。这一思维在中国同样适应,在传说时代的中华大地上,在不同的地域方位上,只要是有能满足早期人类生存和发展的自然条件,都应该有远古先民的活动。或许是由于自然条件的突然变化,远古先民不得不去寻找更适合生存的环境,从而会有一些人为迁徙活动,同时因为对自然环境变化反映的快慢不同,或者是运气有好有坏,在这些突然变化中会有一些种群或者氏族会遭遇灭顶之灾。而在迁徙活动中能够偶遇的氏族无疑是幸运的,因为不同氏族种群文化之间的交流融合,大幅度提升了她(他)们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能力,增强了她(他)们更好生存下去的本领。
远古先民的生存、繁衍和发展中,有几个重要的分水岭,第一个分水岭无疑就是火的大规模使用了。火给远古先民带来了区别于兽类的文明,尤其是在远古先民掌握了保存“火种”和“制造”火的技术之后,远古先民们开始告别茹毛饮血,逐步有了“文明”的生活,人口数量开始规模增加,人类也就开始进入了母系氏族社会阶段。第二个重要的分水岭是婚配形式由族内婚到族外婚的转变,这一婚配制度上的转变,不仅解决了氏族内部因为争夺配偶而造成的矛盾,更是加速了不同氏族之间的交流和融合。通过建立族外婚姻关系,原本没有任何干系的两个氏族,逐渐形成了共同进退的氏族联盟,共同抵御野兽,一同交流经验心得。血缘基因的交互,强健了远古先民的体魄,生活经验技巧的交流共享,增强了远古先民的生存本领。随着氏族的发展壮大,越来越多的氏族相互之间开始接触,并建立起了数量众多、关系繁杂的氏族联盟,最终导致部落和部落联盟的成立。第三个重要的分水岭就是男权社会的形成,男权社会是社会发展和进步的产物,是剩余财产争夺的产物,我们也可以这么说,男权社会是战争的产物。在远古社会,没有战争的时候是体现不出男人的最大价值的,而剩余财产的积累与争夺给男人创造了一个全新的舞台,而男权社会刚刚抬头就掀起了连绵不绝的血风腥雨。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从黄帝与炎帝的三战,黄帝蚩尤大战,以及黄帝与风后刑天大战看出一些端倪。
远古先民的活动痕迹是不断流动的,或者说远古先民是不断迁徙的,当然了,这种迁徙与后来的游牧部落逐水草而居有着巨大的差别。传说时代的诸多氏族,很少有能够长期在某一个地方定居而没有过迁徙经历的,远古先民的迁徙大致是在这么几种情况下进行的。
第一种是为生存所迫,为了能够采集到足够的食物或者避开厉害的猛兽,先民们需要找到一块条件更好的生存环境,这也是最主要的一种情况。
第二种是氏族裂变,一块土地的人口承载能力毕竟是有限的,当某一个氏族的人口规模壮大以后,为了保证氏族内的每一个人都能过获得足够的食物,就必须要分出一部分人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去生存。新分出来的这部分人就组成了一个全新的氏族,他们需要在迁徙中找到一个属于她(他)们的生存之地。
第三种是自然条件突变,远古先民需要躲避自然灾害,寻找一块全新的、不受灾害影响的生存之地,比如遭遇大洪水,远古先民就需要迁徙到地势更高、更安全的地方去居住和生活。
第四种是氏族冲突,在传说时代,很多氏族会因为争夺财货、争夺女子、争夺领地而发生冲突,而这样的冲突非常容易发展成为氏族之间的仇杀。在这样的形势之下,实力极弱的氏族往往会主动进行迁徙,以摆脱其她氏族的欺凌。更为主要的是,在一些大规模的,发生在部落之间的军事冲突中,失败的一方往往会有较大规模的迁徙行动。在这方面表现最明显的莫过于九黎部落了,从黄帝蚩尤大战开始,九黎部落先后有过数次较大规模的迁徙活动,这些迁徙活动有主动的,也有被动的,被动的迁徙就是流放了。第五种是政治迁徙,也可以说成是流放,部落联盟的盟主为了加强统治以及政治利益的需要,强令其他的氏族迁徙到相对边远荒芜的地方去,舜迁徙“四凶”就是一种典型的政治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