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宇盯着她的眸子翻起迷情,纵使前方是悬崖,他也纵身跃下。她不应承他,他便不敢再追问她的答案。他怕,怕他在她心里不及临安七省的天下重要。所以,他想束缚……
捋顺她额前发际,细碎的吻落下,延着她的嘴唇,脖颈,下颚,耳后,密密麻麻的烙下炙热的痕迹。
醒来时天已经快要亮了,窗帘缝隙里露出青灰的一线光,四下里静悄悄的。宽大的丝棉被子极暖,莫桐未只觉全身都在微微发热。掀开一侧被角,一股凉薄气息涌进,才发现那一身长衫褪去,此刻竟执了不合身的大款睡衣,看样子是风倾宇的。
门板被人推开,风倾宇掂着一套西服进来,脸上布了薄笑,淡然似风。一双眸子晶亮灼人眼球。看到她已经坐起身,大步跨过去:“醒了?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莫桐未点点头,应他:“每天大抵都是这个时辰起,习惯了。”看了看他手上的西服,又道:“这衣服哪里来的?”那尺寸俨然是给她穿的。
“我让林子成通知你莫公馆的侍卫送来的,昨晚那衫子沾了红不能穿了。”风倾宇身体前倾,额头贴上她的,碎发零乱覆在额上,搔得她极痒。再一起身,极薄的唇勾起笑意,减去几分眉峰间的凌人气势,这一刻面上的刚毅线条如是温柔:“嗯,这会儿好了,昨夜睡着睡着是有些发烧的。肚子还疼么?”
莫桐未颌首,眸中惊怔之势闪过:“不疼了,你昨夜在这里守了我一晚?”
风倾宇已经起身,将手中西服挂好。略一侧首,微许稚气:“你以为呢,一副不醒人世的样子,怎么亲都不醒,谁知是睡了还是昏迷了啊。不守着还能怎样。”返身回来,紧贴着她坐到床沿上。
这一刻当真离得近了,莫桐未才看清他眸中隐有腥红血丝,昨晚熬夜不假。纤手抚上他的面,微有愧疚:“让你一个十省督军照顾我,还真是不太好意思。”
风倾宇一手覆上她的手,一手去敲她的头:“莫桐未,你怎么这么矫情。”
莫桐未呵呵的笑,将他一推:“我就要起来了,你把衣服还挂起来做什么?”
风倾宇笑起来,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一个利落翻身上了床:“你是睡好了,这就要起来了?哪有那么美的事啊。反正林子成也被我暂行打发回临安城了,再陪我睡一会儿。”
莫桐未死死攥着被子,还是被他扯开来,合着衣就去伸手抱她:“别一副烈女的架势成么?不过睡一觉,又没说要把你怎么着。”话毕便已将她按进怀里。
“你用了什么由头把林子成支走了?”
风倾宇埋首她的颈间,“嗯”了一声,半晌才道:“说你身体不适,高烧不退,需要在这里就医。他便回去给你收拾家当去了,你这个贴身副官倒也忠心。”
莫桐未贴着他蹭了蹭,一脸得意:“那是,我看上的人还有错么。这个林子成我也觉得不错。”
风倾宇抬首瞧她,嘴角一抿:“能消停点么?睡觉就睡觉,乱动什么,还要飘起来?”再低头,咕噜一嗓,含糊不清:“也没觉得他哪里好,可不是是个人就觉得好。”
莫桐未吸了吸鼻子,不知这周身的酸气味是哪里冒出来的。
风倾宇睡得很快,须臾身侧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睡眠中,那手还在不断收紧,意欲将她纳进血肉骨髓一般。
莫桐未侧首瞧他,这样平和的睡颜映得他俊朗的眉目如许安静。薄唇饶是在梦中犹自紧紧抿着。柔软中透出一种平凡男子没有的刚毅。她用手指轻轻滑过,他轻轻一皱眉,微一侧身,更贴近她几分。
转首望向窗帘上郁郁葱葱的花色,一刻目光繁杂。时光如烟云一般在头脑中来回翻卷,那一世的灵魂明明对杀戮厌倦至极,这一世又被莫名卷入。想要轻易脱身,一切又谈何容易。昨天他那样问他,她不敢确定真假,却望出他眸光真挚。她的初衷是什么?不就是有朝一日能远离这战火硝烟的弥漫,安静的去。然而,那一瞬息,头脑中两个督军的身份一晃,她便不敢问及自己的初衷了。
只是,他为何不再追问?想来他也是怕的。
视线调回到他的眉眼上,风倾宇睡得那样香沉,体温混合了她的。一切幸福忽然在这一刻扑朔迷离起来。
风倾宇的这个回笼觉,睡得时间委实不短。天阳已经日上三竿他才悠悠转醒。惺忪着眸子,慵懒迷人。揉了揉眉宇看清她,一垂首又埋进她的怀里。哼哼唧唧的赖着不肯起来,俨然这个男人是有起床气的。
莫桐未看他挣扎了一番,又安静下来,看来是睡了。她拍拍他的背,轻声唤他:“风倾宇,你到底起不起床?快起来吧,两个督军长时间腻在一个房间里让别人怎么想……”
风倾宇反手按住她的手,玩世不恭的咕噜一嗓:“脑袋长在别人身上,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
莫桐未好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就不用起床了?快点起来!林子成也该从临安城回来了。”若是让他发现端倪就不好了。
风倾宇不悦的抬起头,大手捏上她的颌,微微用力:“在我床上这是念叨哪个男人呢?他不过是你的贴身侍卫,又不是你奶妈,你没断奶啊,要寸步不离的?”一掀被子,坐起身来。半垂着头,揉着颈项不语。
莫桐未拉了拉先前被他不规矩的大手撩起的睡衣,按上他的肩膀安抚:“风倾宇,你怎么像两岁小孩似的,就不能成熟……”后面的声音都湮没在他灼热的吻里。他紧紧的捆制住她,不给她半分闪躲的机会。直到听见她浓重的喘息,才松开她一脸坏笑:“两岁小孩会做这个么?”那点玩味一直扯上眉梢,挑了挑眉,如花似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