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里早熟的。”
风倾宇一咧嘴笑开,弹她的额头:“别贫,不是要起床么?还不快穿衣服。”话毕已经闪身下床,将她的衣服拿过来给她。定定的站在床沿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便不再动。
莫桐未抬眸:“你就打算这么站着?”
风倾宇双手环胸:“要不然呢?”
莫桐未翻了翻眼皮,开始解睡衣上的扣子。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已经看了,再摭摭掩掩的就当真矫情了。直到衣服脱去面半,就听他咂咂嘴道:“还真敢脱。”别扭的转过身去,捡起先前丢在地毯上的西装外套,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候着。
拾起手边的报纸来看,如今这天下的新闻无非就是围着各方军统转的。他们在意什么,什么就是新闻。此刻映入眼帘的即是西平军张四少大肆追求清允军庄统制的女儿庄嫣然的消息。看在眼里由心烦躁,真若一段姻缘便好了。军家子弟的事,偏偏动不动就和阴谋权益扯上关系,再喜庆的事也没多少意思了。
莫桐未已经换好衣服过来,看到他盯着手中报纸俊眉紧锁。再一细瞧,那新闻内容皆是围绕张段良和庄嫣然而去的。弯下身子一把抽出,甩了两下飘飘笑起来:“可是张段良要娶庄小姐了,你这心中不悦了?”
风倾宇没抬头,额前散发随着摇头的动作轻轻摆动,伴着磁音笑意显得曼妙至极。倏地猛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带到怀里,那动作相当惊险,她的身体直接越发沙发跃进他怀中。他却一脸笑意如风似雾,勾起一侧嘴角:“怎么?吃醋了?”
莫桐未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连连拍打几下胸口,呼呼喘息:“风倾宇,你想死啊?吓死我了!”捶打了他两下,一脸嗔怪:“谁吃醋了?你与那庄小姐青梅竹马,世人皆知,轮得到我吃醋么。”
风倾宇吟风弄月,哧哧的笑:“谁吃醋这脸上不是清析的写着么。”刮了刮她尖细的鼻子,声音倏沉,似有一往情深:“我自然想让庄嫣然有个圆满幸福的婚姻。可是这种事情给不了的人就唯有期许,我便是那个期许的人。只是这桩婚事如若成了,也不是个简单的事,你懂得的,这时局或许都会有微许变动。”
莫桐未不置可否,这一点倒是真的。张段良一来清城提亲,眼见几个省的督军都坐立不安了。这事又如何简单得了呢。
“那你想怎么办?如果张段良和庄小姐的婚事成了,这女婿大抵会和岳父合作吧?到时你的势力岂不受到波及?”
风倾宇抿起嘴角笑:“你这可是在担心我?”
“说正经的呢。”
“这个西平军我倒不是多放在心上,就算庄重真将这股势力拉拢过去,也不过一个友邦罢了。如果我抑制他在军中扩展势力,再加强东线防守,这两股分散势力死不对接,遥遥相望,也必然成不了气候。”
莫桐未点点头,颇赞同风倾宇的这番说法。
风倾宇眸光一转,抬首道:“倒是你们临安军,东线友邦一失,实力便只比我清允军强上一粉皮了,就不怕我一转首吞掉你们?”
莫桐未凝着眸子与他对视:“你当真舍得?”神色即刻拂起春风,那一脸洋溢的笑痕宛如涟漪四起,泛着点点清光迷醉着他的心志。他只待一个张口就要应承说:“不舍得。”那话呼啸在唇沿,还未吐出,就被她出口的话堙灭:“你无须对我有半点心慈手软,诚然我莫桐未生来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就各凭本事。江山和爱情是两码事,不要混淆了才好,我不会拿你的爱当筹码,逼迫你放弃一军统帅的道义,我也没有这个权利。我还不想陷你于不义。再说,你以为从我手底下拿走临安军的天下就那么容易么。”
风倾宇定定的瞧着她,眸中千回百转,万般风情。他知道她不想陷他于难为境地,毕竟这清允十省的百姓不是他就能因一已私利辜负的。但也没说这样他就不能给她幸福。
眼睛微微眯起,薄唇一启:“如果你本事了,吃了我清允军的天下,可要对我负责,好好的养活我!”
莫桐未故敛容颜,煞有介事:“风倾宇,我会对你负责的!”
风倾宇望着她一双弯起的眉眼,淡淡扯唇:“你还真当回事。”
此刻门板被人敲响,莫桐未面上一滞,倏地立起身站好。
风倾宇斜眸睨她,闲适地掸平被她压皱的外套,脸不红心不跳,不急不缓的调侃:“瞧你那点能耐,一看就知道作贼心虚。”接着眉眼极淡的唤了一声:“进来。”
许放推门而入,率先看了一眼莫桐未,微笑着点头示意:“莫七少。”再一转头,与风倾宇对视:“七少,张四少已经和张家五小姐去清城了,我们要不要即刻赶回去?”
风倾宇略一垂首,点燃一支烟,眯着眼睛道:“他此刻去清城也是去庄府,我们跟回去算怎么回事。岂不更加彰显我们的迫不及待。”站起身,吩咐:“去准备些吃的,要全部是热的,辛辣性的刺激性食物皆不要。我要同莫七少一起用餐。”
许放心中微微错愕,接着领命转身出去。
莫桐未瞥了他一眼:“真不回去?庄小姐的事你就不打算管了么?”
风倾宇吐了一口烟圈,低头按灭:“这事如何是我就能说得的,此刻怕也只有我风倾宇说什么都是错。快点洗漱一番,准备用餐吧。”
“那庄重的事你当真就一点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