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儿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计划完全被宁则看透了。大清早的,李景便跑到尚宫局来堵她。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别以为扮作一个丫头就能跑出去。”李景看着气鼓鼓的裴月儿,愈发觉得好笑。他摊开手,“你跑出去能有什么用,京兆尹府兵照样能把你给抓回来,谁叫你长的这么好看。”说着,这匹“色狼”已经忍不住对她上下其手。
裴月儿毫不留情地在他胸前狠狠捶了一下,冷哼了一声。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阵阵钟声,裴月儿连忙跑到窗边张着脑袋看,沉重的声音狠狠敲打着她的心。
李景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只差一点便贴上她的脸,冷冷问道,“真爱上他了?”
裴月儿没有回话,还是痴痴地看着窗外。
李景一把扳过她的身子,狠狠吻上她的嘴唇,揉着她娇弱的身躯。他喘着粗气,“我问你话呢!真看上那个穷小子了?!”
裴月儿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用袖子来回擦着自己的唇,仿佛上面有多脏的东西一样。
李景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自嘲地大笑起来,十分狰狞地看着她,“好啊,你不是想出宫去吗?想去找那个穷小子是吧?我偏不放,我就在这里住下了,我要定你了,你这辈子都别想逃!”
远处的钟声渐渐微弱下去,直到没有了声音,恢复一片宁静。裴月儿把自己关在卧房中不肯出来,她看到刚才的李景像是要吃人一般,她怕了,她怕李景突然兽性大发夺去自己的清白。就这样,她呆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晕倒在房门旁。
……
四月的长安城阴雨绵绵,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有几分虚幻飘渺,给人一种烟雨江南的感觉。
宁则站在长安城外,向着西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权当是向江慈音和林五告别。他心中愧疚,的确未能满足母亲唯一的心愿,替父亲鸣冤。他们含辛茹苦地养了自己二十年,而自己就这样远出塞外了。
“大人,准备启程吧。”卫杨在他身旁说道。
“卫杨,我们会活着回来的,对吗?”宁则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直直地看着长安城楼上飘扬着的旗子。
“一定会回来的。”卫杨坚定地说。
宁则骑上了他的那匹马,看了看城楼上站着的皇帝、太子等人,扬声对队伍中的所有人喊道:“出发!”
他不知道的是,江慈音就站在角楼的柱子后边,当那声“出发”从他口中喊出的时候,江慈音再也没能忍住,两行清泪沾湿了面庞。
此去生死未可知,望君酌自多珍重。
经年马蹄踏香时,塞客执节远归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