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太子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还是温柔地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他抬起头,英俊的脸庞上带着温和的笑,似乎周围的事与人都与他无关。加之一身飘逸的白色衣袍,更显得他像一位谪仙。
“此言何意?”清澈的声音像水一样流过人的心间。
“殿下莫要再装糊涂了。”那沈大人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殿下未曾见过主考周杰吗?”
太子瞥了他一眼,动了动身子,“见他做什么?”
“殿下!自然让他给咱们透透底啊,下面的人也好跟着办事。”
“不必了!”太子坐直了身子,“找一群只会纸上谈兵的还不如几个满腹计谋的来的好。本宫心中已有定论,能让月儿出手帮助的人,自然不一般。”
沈镐还想再劝一下,却见太子已经落下最后一字,黑子已成围攻之势,白子已无退路。
太子慵懒地倚在软垫上,“还来的总会来,也是时候来一次真正的较量了。宁王,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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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降临,街市上的人流还很密集。朱雀大街上的酒楼座无虚席,处处觥筹交错。
“刑部办案,尔等速速避让!”一群带刀的官兵由西而来,一路叫嚷,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哎哟,这又是哪家要倒霉了,这么多刑部的人……”
“哪家当官的倒霉碍不着咱们小老百姓的事儿!”
那队官兵最终来到了一座府邸门前,领队的官兵大声喊到,“奉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指令,袁氏三子涉考生投毒一案,即刻拿下,如有阻拦,同罪!”
“是!”几十官兵迅速撞开了门,进入府邸中搜寻犯人。
宁则此刻正和陈陵用饭,突然间店小二就跑到他们跟前,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喂,两个书生,投毒案元凶出来了,刑部都去抓人了!是袁府,袁府啊!”
陈陵一时激动,腾的站了起来,只是他力气明显不足,又摔回了座位。宁则见状,立刻摁住了他。“你别急,要等大理寺卿传唤,估计明日才行。”
陈陵眼睛有一些湿润,但还是对着他点点头。
第二日,正如宁则所料,大理寺的捕快前来传唤。他与陈陵穿戴整齐后,就来到了大理寺。
“陈氏书生你且听好,今本官已查明投毒案元凶,乃与你在沁香居发生冲突的袁氏孽子。此人令家中奴仆潜入客栈偷换了你的食物,致使你中毒。那奴才已经认罪画押,纵使袁氏不承认也无妨,就此案,袁氏三子处膑刑。”
陈陵听到最后一句立刻恼怒了,“小生不过为了维护尊严与他争执几言,他便要置小生于死地。大人仅处膑刑,只是让他瘫了,如此不公啊!”
“你这书生,本官全权按照律法处置,未有半分偏颇,有何不公?”
宁则抓住陈陵,自己上前一步说到,“大人未曾让我等与罪人对质,便如此草草结案,实在难以服众。既然如此,我等只好去御史台向御史讲明大人是如何断案的。”
“你!”
“我等一届平民,就不在此妨碍大人‘公正’断案了!”宁则铿锵有力地反驳了大理寺卿,说罢就拉着陈陵走出了大理寺。
“林大哥,你心中有主意了?我知道你说御史是开玩笑,有哪个御史会愿意上折子得罪大理寺啊?”
“自然不去御史台,倒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
“谁?!”陈陵立马来了精神。
“太子。”
“太子?林大哥,我们……你知不知道太子可是住东宫的……”
“袁家是靳家的走狗,靳家又不得不仰仗明家和宁王,敢替我们出头的还有谁?”
陈陵立刻恍然大悟,“那我们如何求助太子呢?又怎么劝服?”
宁则没有立刻回答,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两人都快走到客栈了,他又突然转过身,向相反方向走去,任凭陈陵如何呼喊,他也没有回头。眨眼间就来到了一府邸。陈陵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出声念出“刘府”两个字,“谁的府邸?”
宁则勾唇一笑,看着陈陵一字一顿讲“太子洗马”。
宁则这次敲开门,守门的人问清他的身份就领他向正厅走去,那太子洗马刘洋已经在正厅等他了。
“终于等到你们两个书生了!”刘洋一开口,宁则和陈陵都愣住了。
“大人为何说在等小生?”
“本官已知投毒一案的结论,大理寺啊,不过欺负两个无权无势的书生罢了。靳府袁府这事儿办的真是不漂亮,不替宁王收着人也就罢了,还往咱东宫送人。”刘洋别有深意地看着两人。
……
“也罢,还是亲自见一面好。明日辰时到户部尚书沈大人府邸,太子自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