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乎同时问到,“怎么是你?”
宁则没有多停顿,随即解释说,“小生朋友得了急病,刚刚拿了药。一时匆忙撞到姑娘的马车,请姑娘见谅。”说罢,头也不回就走了。
“喂,你的银子!”裴月儿在后面喊到,只是宁则已经走远了,“小顺子,跟上这家伙。”
“小姐,要不还是奴婢去给这位公子送东西吧。时辰不早了,要是咱们在宫门下钥之前回不去,那就麻烦了。”旁边的丫鬟小心翼翼说到。
“麝月,没事。走吧!”
裴月儿一路跟着宁则来到客栈,一进客栈便看到从后厨跑出来的宁则。宁则看到她心里也奇怪了一下。
“姑娘怎么跟过来了?”
“你的银子掉了,都没注意到。”裴月儿把几个银锞子递给了宁则。
“如此麻烦姑娘又跑一趟,多谢。”宁则向她俯了俯首便准备上楼。
“等等。”裴月儿不自觉的抬了一下手,“今日,今日上午多有得罪。”
宁则淡淡一笑,“无碍。”
“我对医理略知一二,不如让我上去诊诊脉?”裴月儿继而说到,眼中充满了期待的光。
宁则犹豫了几秒钟,“多谢姑娘美意,只是我那朋友同为赶考书生,恐怕冒犯姑娘。”
“无碍。想必先生已知我是宫中人,我是医官,自然为许多人诊过脉。”
“尚宫裴大人不好如此唬人吧。”宁则摇摇头,“算了,我那朋友病的严重,姑娘请随我来吧。”
裴月儿心生诧异他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正想询问却见他已经上了好几个台阶了,她也没有再想就跟了上去。
宁则在前,推开了陈陵房间的门。房中只有陈陵自己虚弱地躺在榻上,裴月儿随宁则走近他的床榻。
“姑娘,有劳了。”
陈陵倒是先叫嚷了起来,“林大哥,你怎么又找个女博士来?那老大夫开的药不中用吗?”
“二弟,你不要担心,这位姑娘是……是我一个朋友。”
裴月儿微微颔首,在陈陵的脉搏处搭上一根长丝线,“奇怪,兄台脉搏沉稳,并不能像现在这样虚浮无力啊?”
“难不成,小生没事儿装病?”陈陵无力地说出这句话,宁则也摇了摇头。
“姑娘,多谢了。您还是请回吧。”
裴月儿一着急,双手抓住宁则的袖襟,“你不相信我说的?这位兄台虽然看上去腹痛不止,但脉象实是沉稳的。我自幼长于深宫,见多了这样的例子,这些人往往表面上有一套病症,实际上并非如此。不管你们信不信,按照我的判断,他是中毒了!”
宁则被她一番话说的更加不信,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双手,裴月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慌忙抽回了手。
“姑娘说的,实在……我等不过赴京赶考的书生,中毒也要得了功名与官位之后……”宁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裴月儿眼珠一转,“你们可曾得罪过什么人?你们仔细想想……”
就在裴月儿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麝月敲门进了屋子,在裴月儿耳边附声说到,“大人,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就不许……”
“我知道了。”裴月儿从袖子中拿出一块印鉴,“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宫了。你且让他吃两副药,若明日正午之前依旧未好转,持此印鉴去煕正街太子洗马刘大人府,他自会通知我。”
“这……”宁则从未见过如此女子,她的一番安排替陈陵想的极周到,“如此,小生代二弟谢过裴大人。若有机会,亲口向大人述说如何明白大人身份。”
宁则送走了裴月儿,不一会儿,店小二也将陈陵的药端了上来,宁则喂陈陵吃过药后,陈陵便休息了。
他担心陈陵夜里无法照顾自己,便托店小二把自己的被褥抱了过来,在地上铺好后便躺下了。
街上的喧嚣声渐渐散去,楼幢上挂的彩灯也都一个接一个灭掉了。宁则知道那是子时之前京兆尹府的侍卫实行宵禁,街上愈发安静,宁则心中却越来越乱,他感觉似乎真的像裴月儿所说,陈陵像中毒了。
正在他思考之时,陈陵突然大叫了起来,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