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胡德全来找海九年,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商人模样的人。那人胖呼呼的身材中等个头,头戴一顶瓜壳帽,身穿玄色长袍外套一件滚着银灰色马褂,马褂上绣着云团图案做工非常精细。浑身上下收拾的利利落落,一看就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商人跟在胡德全身后走进海九年的屋子,一进门就双手抱拳向海九年施礼:“海掌柜俺给你请安了!”海九年不在家。炕上二斗子与几个弟兄正在喝酒,看见有客人进来二斗子慌忙跳下炕。
“是哪来的客人?”
“这是通司商会的王掌柜。”胡德全把客人介绍给二斗子。“怎么不见九年?”
“王掌柜请上炕吧,来的早不如赶的巧。”二斗子说,“九年哥近城办事去了,他去万驼社了。”
“真是不巧,俺是专门来拜访贴蔑儿拜兴新驮头。”
“一块喝两杯。”
“不了,既然海掌柜不在,我就告辞了。”
二斗子不知道来人正是大盛魁的掌柜王福林。
但是适逢海九年不在村里,王福林就走了。
过了大约半个月王福林再次走进了贴蔑儿拜兴,这一次仍然没有见到海九年。还是在村道上王福林就被二斗子给挡回去了。二斗子对王福林说:“我们海掌柜最恨大盛魁和通司商号的人。你以后不要来找他了。”
其实那天海九年就在村子里,他就在自己家的大炕上与一帮驼夫汉子们赌钱耍呢。二斗子从屋子里出来尿尿的时候看见了来访的王福林。二斗子把王福林堵在了院门外边,王福林要求到海九年的屋子里看看都没有得到满足,跟在二斗子身后蹿来蹿去大黑和大黄似乎体会到了二斗子的不耐烦,两只巨獒同时咆哮起来。王福林的马被巨獒吓坏了,嘶叫一声把前蹄昂起来,受惊的马把毫无准备的王福林带倒了。争脱了缰绳的马在村道上狂奔着,它斜着身子奔跑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了村道的拐弯处。留给王福林的是一阵越来越远的马蹄声和慢慢飘落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