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个幸福而愉快的夜晚陪伴着,二斗子和驼村的汉子们聚在海九年的黄泥小屋,听海九年讲诉他死而复生的故事。海九年如何被一个名叫达尔玛的女人救活,后来又跟随一个路过的俄罗斯商人进入到了俄罗斯的境地。以后海九年在那个俄罗斯商人开设的公司做了两年经理。那个俄罗斯商人的名字叫米契柯,他的公司名叫西伯利亚茶叶公司,设在伊尔库次克。海九年传奇的故事不胫而走,很快就在贴蔑尔拜兴乃至归化城传播开了。
一连三天贴蔑尔拜兴的驼夫们为海九年的死而复生庆贺着。
一大帮驼夫汉子跟着海九年开进了归化城,下馆子喝酒,逛街看戏……,哪儿热闹哪儿去!
半个月之后,海九年开始拓展自己的院子。从牛桥买回一头糟牛,杀倒了招待攒忙的村人。推倒了旧的院墙,往东扩出了二丈三,紧挨着白驼寡妇家院子的西墙用夯土的方法筑起来一道新墙,往西扩出了三丈远往南扩了一丈。整个院子宽宽展展,用刁三万的话讲就是“这院子宽展得都能够跑马了”。
二斗子陪着海九年三下归化城的驼桥,三次总共买回了二百八十峰骆驼,全都是清一色的科布多健驼。九年原来有八峰健驼三峰母驼,经过三年的繁殖三只母驼给他生了五只骆驼崽子,如今有三只驼崽已经长出了四对对牙也成了能干活的健驼了。加上新买回来的驼海九年的院子里骆驼的数量一下子就成了三百多峰。在贴蔑儿拜兴的养驼户中间海九年排到了第六的位置,于是海九年在贴蔑儿拜兴一下变得举足轻重了!
拓展院子完成,买回来的骆驼都圈进了院子,海九年履行了自己的诺言,花十八两银子请来了归化城的戏班子,在村中关帝庙唱了一场大戏。戏名叫做《群英会》。未从开演海九年就叫人杀了一口猪,班主和戏子、锣鼓班子都美美地吃了一顿。于是在关帝庙前的戏台上无论是戏子们唱念坐打还是锣鼓班子的伴奏都非常地卖力。吃罢饭戏子们化妆,锣鼓班子先吹打起来。锣鼓点一响村里人就聚到了关帝庙前,黑压压的人群涌动着,关帝庙两侧和对面的树上、人家的房顶上趴满了年轻的后生。待到大戏正式开演周围十里八乡的人们就都陆陆续续地赶来了。
入夜以后《群英会》结束,看戏的人意犹未尽,都“噢—噢”地喊叫着不肯离去。后来不知道谁打听到了东家的名字,于是人群就“海九年”、“海掌柜”地喊起来。海九年知道大家的兴致是不能拨逆的,于是就又找戏班的班主商量加演一场短戏。
班主仰脸望望夜空为难地说:“海掌柜,这时辰怕是都过了子时了。你看这,戏子们正在卸妆,锣鼓班子也已经把家伙装进了箱。是不是改日再唱?”
“不行,”海九年望望台下的观众,“这成百上千的乡亲心火正旺的呢,就是让他们回去也睡不着觉。”
班主有点犹豫了。
海九年趁机又劝说道:“再说了,咱归化这地场只要是远行的驼队归来,那就是天天都过年,什么亥时子时的不在话下。”
“那么好吧,”班主妥协了,“既然话说到这儿,大伙的兴致又这么高,我们梨园班既不能拂了海掌柜的面子,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我们就再加演一场。这样,海掌柜大富大贵大人大量您就再出点血,我们再唱一出《文昭关》。”
“多少银子你说个数。”
“十两银子。”
当下海九年即向台下的人宣布了加演一出《文昭关》,人们立刻欢呼起来。于是垛了箱的锣鼓胡琴重新拿出来,吱吱妞妞的胡琴调音的声音又响起来,演员们匆匆忙忙地按照新戏的需要对着镜子描画脸谱。不一会儿锣鼓点就像一阵疾骤旋风似的刮起来,《文昭关》开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