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智儿!只有杨智儿!
郑器不用看脸,只知道能为窦穆儿一句话就拼命的人中,只有杨智儿才有这个功夫和气势。
宇文化及被掐住脖子,想动却动不了,只好道:“放……手,大……胆!”肯定是杨智儿的手又紧了紧,宇文化及竟然发出公鸡嗓的哀嚎声。“……饶……”
他的手下谁也不敢动,只无措地望着自家的主子。
窦穆儿叫了声:“智儿!”
杨智儿冷冷“哼”了一声放开宇文化及。宇文化及猛咳不止,全身都在抽搐,用手指着杨智儿,杨智儿眼尾一扫,他又立刻收了回去,继续咳。
杨智儿等他不咳了,冷冷道:“赔礼!”
“咳咳咳……”又是一串闷咳,不过这回大家都听的出来是装的。
杨智儿脸一沉,手伸出作势往对方脖颈伸去,吓得宇文化及忙用手捂住脖子,边道:“夫人救命!”
窦穆儿还没有反应,一旁却传来声音。
“李夫人,想是家兄酒后胡言得罪了李夫人,还望李夫人见谅。”宇文士及不知何时走过来,也不知看到听到多少,现在哥哥有难才出面。
他是驸马,窦穆儿肯定给他面子。郑器正想着,窦穆儿已道:“原来是驸马都尉。”
宇文士及施礼道:“李夫人!听闻李夫人身体抱恙,现在可好了?”窦穆儿笑道:“有劳驸马都尉惦念,已无大碍。”
寒暄过后,宇文士及道:“李夫人,士及虽不知刚才发生何事,但肯定是家兄的不是,望夫人看在士及薄面上,不要与家兄计较。”
窦穆儿看向宇文化及,却没有说话,杨智儿也依旧满含煞气的盯着宇文化及。
宇文士及只好走到自家兄长身旁,一边拉了拉他衣袖,一边抱拳道:“家兄无理冒犯,实乃酒后失言。二哥,赶紧向李夫人赔礼。”
天黑,已看不清宇文化及的表情,就听宇文化及很不忿地道:“李夫人,在下酒喝多了,请夫人勿见怪。”
宇文士及竟然看着杨智儿跟着道:“智儿,看在我的薄面上便放过他吧!”
宇文士及也认识杨智儿?这兄弟俩还真是不一样!
窦穆儿看向杨智儿只叫了声“智儿。”杨智儿立刻收手。
宇文兄弟这才松了口气。杨智儿看向窦穆儿跨步想走过去,李建成却搀住自家母亲的手,道:“阿娘,天晚了,你身体不好,建成扶你回去。”
窦穆儿点了点头,不再理会那三人,和儿子相扶离去。
郑器在后面跟随,心中知道自己不用急了,依李建成的脾气宇文化及对母亲出言不逊,他不会善罢干休的,自己就等着世子的令吧!
回到营帐,李建成安排侍女服侍母亲早早休息后,一脸正色地来到李祥与郑器的帐中。
郑器正等着他呢。李建成穿着深色紧身袍,而郑器与李祥也已换了衣服,三人相视一笑,李建成道:“跟我来。”
宇文化及兄弟并不住在这里,他们住在定襄太守安排的客舍。太守原本也为窦穆儿与李建成安排了住处,但最终他们还是选择长孙晟安排的地方居住。虽然是军营似的大帐,但和自己一个派系的群体住在一起,不用担心安全。
定襄郡并不大,就有一县三百多户人家,因为有草原人出没,怕落单遭劫的汉人更是扎堆住在一起。
客舍也在闹区,只一会儿功夫,便从别人那处听到宇文化及已去了当地唯一的**,郑器三人也装做出来喝花酒的公子,晃荡着来到**如苑。
进了如苑,用一锭金得到了宇文化及的消息,郑器道:“我先去看看。”
他拿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在廊亭间,看着一座座水榭楼台上男男女女推杯换盏,也不知道那个叫兰轩的地方在何处?
正这时一排五人的异域女子端着精致的琉璃盘从郑器面前经过,郑器会心一笑,暗中跟着她们。
这年头可不是谁都能用琉璃盘的!果然转了两道弯,胡姬进了一处雅致的别院,而宇文化及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我娶李三娘,是他们家的福气,什么河东李阀,我呸!要不是陛……大家念着那个李娘子,他家早灭了!”
郑器见院口并未有人看守,虽有红笼高挂,但自己一身黑衣也不明显,立刻身形灵活地走进来,躲在暗处观察着里面。
八名侍卫站在一旁,宇文士及也坐在这里,正跟宇文化及说着话。
“二哥你死了这心吧,我听说李三娘已经许了柴慎之子柴绍柴嗣昌了。”宇文士及饮了杯酒,接着道:“还有,大家之事你少说,当心祸从口出。”
宇文化及一手搂住身旁娇艳的胡姬,一边道:“你是娶了个**,天天情浓着,我这里可是天天守空房啊。”
“你守空房?”宇文士及的声音化为一声嗤笑。他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自袖中取出一物递予宇文化及,接着道:“收好了,我拿着不方便。”
“你办妥了?”宇文化及接过揣入自己的袖中。
“我安排好了,你我不在,你可以安排人手仔细看护。”宇文士及见自家兄长点点头,站起身道:“我走了,你也早些,明日还有正事,册子收好,这可是你我的性命!”
“知道了,知道了!”宇文化及丝毫不顾及自己兄长的形象,抱着胡姬就啃,只朝宇文士及挥挥手。
宇文士及摇摇头,转身而出,带走四名侍卫。宇文化及见他走了,更加放肆,先是对几个胡姬又亲又摸,而后对其中一个女人道:“去屋里,今晚你陪我!”
胡姬娇声道:“奴家候着。”扭着腰肢走向东侧的房中。
郑器见她进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宇文化及又喝了两杯,随手赏了些小物件给其他女子,朝几名侍卫道:“赏你们了!”自己则摇摇晃晃地向房间走去。
“美人?”打开门,他只觉室内漆黑,却还是将门关上,调笑道:“怎么不点灯?我最爱灯下观美了!”
“美人?”他向里间走去,边解开衣服。就着外面些许光线,他已看到塌上躺着的女人。“等不及了?我来疼你!”
踏进里间,宇文化及手扶门框正要继续调笑,突然觉得后脖颈有股凉气袭来,他口中嘟囔着“什么?”一边慢悠悠转过头去观瞧。
一个泛着红不红黄不黄的鬼脸突然闯进宇文化及的视野。乱发垂下,眼白却从发中露着凶光,瞪视着自己,还有一条长长的舌头露在外面……
宇文化及吓得脸一阵抽搐,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猛地抽了两个,眼睛一翻,晕死过去,一只脚伸出接住他倾倒的身体,再慢慢放下。
关上手电,将之放回袖内,郑器笑了笑,看看躺在塌上兀自睡着的胡姬,自己胡乱将头发扎好,带上帽子。用手电筒吓人,别说是古代人,就是现代冷不丁用上也会吓人一跳。郑器先搜身,怀中摸出一块方形物体,正是自己的密匙。
松了口气,将密匙放入自己怀中,郑器将宇文化及往自己肩上一扛,轻轻推开门,只听到一众男女的调笑声却不见人影,知道他那几名侍卫全部**去了,自己便蹑手蹑脚地消失在黑暗中。
那边厢,李建成与李祥正等着他的消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正焦急着,就见郑器的身影出现在楼阁下面。
扔下一锭金,李建成起身下去与郑器汇合。“如何?”
“跟我来!”郑器转身带着李建成二人出了**,向昏暗处走来。
“这是去哪?”李建成问。
郑器道:“跟着我就行!”转一个弯,前面一片暗影,正是一片小树林。“有火折子吗?”郑器问道。
李祥将火折子打开,微弱的火光下,李建成看到靠在树边的人影。
“宇文化及?”李建成低身看了看,抬头道:“他怎么了?”
“被吓晕了!”郑器道。
李建成刚要动,却见他袖中露出一个小册子,取出来就着光一看,惊道:“乖乖,这可是好货!”
“什么?”郑器道:“这是宇文士及交给他的,还说让他收好,这册子是他们两个的性命。”
“当然是!”李建成冷笑道:“他们敢与突厥人做生意,贩马、贩盐、贩铁器!陛下已严令禁止,这可是杀头的罪,他们还真是胆子大啊!”
他将册子揣入自己的怀中,看着不醒的宇文化及,道:“怎么整治他?”
郑器笑了笑,露出一口牙,李祥打了个寒战。他已从对方的眼中看出这家伙没憋好屁!果然郑器慢悠悠道:“把他扒光了,吊在树上。”
李建成歪头想了想,点头道:“好主意!”
郑器上前先将宇文化及的眼睛蒙上,以防他突然醒来,才开始扒他衣服。李建成看他如此熟练,不禁笑问:“郑兄,你是不是常做这事啊?”
郑器道:“也不常有,一共二三……十次吧。”
“你不会以前是劫匪盗寇吧?”李建成吃惊地问。
“胡说,咱可以正义的人民解……咱是正义之师,为人民服务的!”郑器已将宇文化及的衣服扒下。
虽然不冷,但小风一吹还是将宇文化及吹醒,就听宇文化及喃喃道:“吓死我……”郑器不待他说完,已手脚利索地拿起一块不知是布是绢的帕子塞进他的口中。
合力将宇文化及吊在树上,听着宇文化及发出“呜呜”地声音,三人相视一笑,扬长而去。
“他不会死吧?”李建成问道,只是吓吓对方,宇文化及可不能死在自己手里。
“放心,他没事,只是被蚊虫咬一宿而已。”郑器回复,宇文化及是被窦建德杀的,他郑器可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