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王晶的琼枝揽着段瑾岫再次走到外头,外头的景象已与原先大为不同,庭院中摆了酒水菜色,男男女女一群人正欢声笑语把酒言欢。
“宝一对啊哥两好啊四季财啊五魁首六六……输了你输了,喝!”
声音最大的是独孤君奕和一个紫衣女人,两人站姿一样,一腿站着一条腿却踩在凳子上,一声高过一声的划拳。
女人也不含糊,仰脖灌下一碗,“倒满!来,继续来!”
独孤君奕不干了,放下了踩在凳子上的腿,“你已经输了三回了,事不过三,不来了不来了。”
女人不依,“这里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继续!”她定要把人赢回她的屋子。
独孤君奕连连罢手,“你这样对她们都不公平,说好了每人三次机会,不来了。”
女人们瞧着紫衣女人,目露幽光。
紫衣女人悻悻放下脚,耸肩退开,“好吧好吧,等你们都轮一遍,他要还在的话我就用强的了。”
段瑾岫心里头一个着急,抬步便要向前走去,琼枝拉住了段瑾岫,将段瑾岫揽在怀里,远远坐下,看戏。
二十来个女人每个都轮了一遍,女人们都输了,人人喝了三碗酒,独孤君奕还站在方才的地方,滴酒未沾。
段瑾岫心里一松,或许他真能带着五百号人走出砾堡。
最末一位女人灌下酒,“啪”得摔了酒碗,“军医,这么姐妹轮了一遍你都没输,你使诈了吧!”
独孤君奕满是真诚,“这么多姐妹看着,我怎么使诈?!你莫瞎说。”
“定是使诈的!”
“否则你怎么会赢了我们所有人!”
“就是!”
输了的女人闹成一片,此时紫衣女人站出来了,罢手示意大家安静,“使诈也好真本事也好,既然你赢了她们,就跟我走吧。”
段瑾岫猛地想起这个女人是说过,要是独孤君奕没被人带走,她就要来强的了。
段瑾岫连忙扯住琼枝的衣服,焦急地压低了嗓子,“你帮帮他呀。”
琼枝握上段瑾岫的手,不予置否。
段瑾岫急坏了,那个女人就要走到独孤君奕面前了,凭他那点伎俩定是要被强了呀。
独孤君奕喝了一口酒,壮了胆子,眼中满是勇气,瞧着面前的紫衣女人,一字一顿道,“我们不合适。”
紫衣女人眉头一皱,颇不耐烦,“什么不合适?”
“性别不合适,男女有别,性别不一样不能在一起。”
此话一说,紫衣女人大笑,“照你的说法,你喜欢的岂不是男人?”
独孤君奕点头,斩钉截铁,“是!”
紫衣女人变了脸色,“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告诉你,我看上的男人还没有一个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独孤君奕一步不让,丝毫不惧紫衣女人的霸气,以更大的声音回道,“你以为我是随便说说的?告诉你,我就是喜欢男人,我喜欢男人,我就是喜欢男人!你不信?好,我证明给你看!”
独孤君奕说罢大步朝段瑾岫走去,一把从琼枝怀里抢回段瑾岫,在脏兮兮的脸颊亲了一口,“你们还不信?”然后在段瑾岫的另一边脸颊又亲了一口,“还不信是不是?”
独孤君奕拉来罗立,正要上前凑去。
“停!”
紫衣女人看不下去了,几个大男人……哎呦,想想就浑身鸡皮疙瘩,亏她还觉着这人阳刚十足。
紫衣女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回去,换几个来。”
独孤君奕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紫衣女人叫停了,不然让他真啃罗立一口……啊呸呸呸,他不喜欢男人!
罗立也打消了一拳把独孤君奕打死的念头,跟在独孤君奕后头,继续当护卫。
唯有段瑾岫,呆愣在原地,双目瞪圆,只觉天旋地转。
她,被人非礼了!被一个明知她是女子的男人非礼了!
简直……太过分!
段瑾岫气得怎么回地牢的都不知道。
地牢里,一同前去的两个士兵把独孤君奕的“丰功伟绩”说与大家听,并商量好对外宣称独孤君奕乃是他们的军医。
对于士兵们的褒扬,独孤君奕显得兴致缺缺,他正瞧着段瑾岫的背影诚惶诚恐。
他知道趁机揩油小公主是不对的,但那个情形下,除了说他喜欢男人外,一时间想不出第二个能吓退那群女人的办法了。
早知道小公主是这个反应,他就应该亲罗立。
独孤君奕盯着罗立,直到呆萌护卫有了反应,独孤君奕拼命使眼色、做手势用尽一切方法告诉罗立,赶紧替自己主子去道歉。
总算,罗立有所领悟,迈开伟大的一步。
罗立看着目光些许呆滞的段瑾岫,不知说什么,憋了半响才挤出一句,“刚刚你没吃东西,殿下给你留了吃的。”
独孤君奕快给罗立跪下了。
段瑾岫缓缓转头,望着罗立,凤目含着愠怒。
看的罗立不由心慌,小公主不会是想杀他罢?殿下有令,他要护她,那她要杀他他该怎么办?
段瑾岫深深一个吐息,压着怒气吐出一个字,“滚。”
独孤君奕也听见了,心里头不是滋味,段瑾岫竟这般厌恶他。
一下午,两人未语,段瑾岫仍是面朝墙壁,背对独孤君奕而立。
晚间,漠匪再次打开地牢,此次带的只有段瑾岫与独孤君奕二人。
出了地牢,段瑾岫便瞧见一抹红色,是琼枝。
漠匪关了地牢,对琼枝开玩笑,“这军医听说那帮娘们都没拿下,你也想试试?”
琼枝揽上了段瑾岫,笑着回道,“没试过怎么知道呢?说到这个喝酒划拳哪,我可比她们都强,说不准喝着喝着酒拿下他了。”
独孤君奕轻哼,“你要是男人,不用喝我自己送上门来。”
弄得漠匪脸色一阵白一阵黑的,浑身的鸡皮疙瘩,这男人喜欢男人,真他娘的恶心!
漠匪不耐烦挥挥手,“你快带他们走吧!”
“那你可别告诉她们我享尽齐人之福啊!”
说罢,琼枝毫不客气,一手扯住独孤君奕的领子朝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