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雪的作者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没有获奖,再说了,我只是想让黄天开开眼界,又没给你们看。”
见朱辞诚把话题绕回黄天身上,见班上的大多数同学都围了过来看热闹,吴越终于说话了,把先前弯着的背重新挺直,笑道:“曹光,高泽,你俩告诉小朱同学,班上会弹吉他的有几个。”
胖乎乎的曹光就坐在吴越这一组,只不过是坐在第四个,被一群同学挡着,只好站在凳子上,用手撑着前面一个同学的肩,看着热闹,准备看朱辞诚如何下台,听吴越点到自己的名字,连忙把小眼睛一瞪,说:“小朱,你不会是跟老邓、越子和小可他们争前三名争傻了吧,还说玩吉他玩了一年多,玩了这么长时间,怎么都不知道我们班上会弹吉他的同学起码有十个,吴越都还不算。还有,你说的那什么礼部新乐司,还真巧了,我们也知道,就这个学期吧,我们学校起码有七首歌被他们收录,是整个长河州最多的一个中学,而且更巧的是,这七首歌全是我们班上的同学写的,我说你才写那么一首,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跟邓飞一样戴着眼镜的高泽坐在第三组,也就是左晓诺这一组,跟曹胖子一样,站在凳子上,乐呵呵的笑着,学着曹光也开始落井下石,没办法,朱辞诚属于那种傲骄型的,跟班上的同学总是玩不到一块,说句不好听的,附一中的狗都不想理他。
看着朱辞诚的脸色有些发白,高泽呵呵笑道:“小弟不才,新乐司收录的七首歌里,其中有三首是我写的,平原风更是在去年压越子一头,拿下了新音乐奖的三等奖,同学们想不想听听我给大家弹一弹平原风啊,或者让越子弹他写的三丈雪。”
“好啊好啊……”教室里的同学一下子全部挤了过来,六十多双眼睛全盯在吴越的身上:“越子来一个,越子来一个。”
曹光和高泽你一言我一语的,把班里的气氛抄起来,一是看不惯朱辞诚的小人面孔,二是帮着吴越和沈小可转移这个小人的注意力,以免他去羞辱黄天。以左立德家里的经济情况,黄天也许真的不知道吉他这种贵重物品,不然的话,也不会一看到吉他就傻眼吧。
到了这时,左晓诺的心也就真正的放了下去,再去看黄天时,她突然有些意外,黄天还在看着琴盒里的那把吉他,但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不是对未知事物的茫然,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就好像是——深情。
深情?
左晓诺不懂了。
本着打贼打死的宗旨,吴越在同学们的起哄声里,站了起来,先是做了一个团揖,又跟朱辞诚说了句借你的吉他用用,再就是把他的吉他拿到手上,重新坐下后,他的手轻轻一拨,有点类似于美国乡村音乐的吉他曲就响了起来。
左晓诺发现,吴越的琴声刚一响起,黄天的眼神又变了,不再是深情,而是多出了一种诧异,随即,这种诧异又变成了一种淡淡的回忆。
黄天的确是在回忆,回忆自己读书时,抱着吉他追女孩子时的那些画面,至于朱辞诚,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朱辞诚如果是拿其他的乐器来嘲笑黄天,可能还真的会成功,毕竟历史上的确有着很多的乐器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黄天可能真的不会认识,可拿一把吉他,那不是在谢三少面前得瑟自己的剑法吗?
要知道,黄天在读大学时,就有两个风靡全国高校的外号,请看清楚,是全国所有的高校——吉他王子、改编王子。
如果不是黄天对音乐只是爱好,不想着走这条路,此时的他不仅不会穿越,恐怕还会成为全国知名的摇滚大师。
至于黄天为什么会在吴越弹吉他时会露出诧异的神情,那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吴越这种不伦不类的乡村乐竟然还能被入选新乐司,这要是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如果有哪首歌被文化部看中,词曲作者绝对会一步登天,可在这,似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不过,从这个方面,也能看出这个世界的音乐跟饮食一样远远落后于科技的发展,如果做个比较,也就相当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左右。
随着结尾处的一个颤音,吴越的三丈雪表演完成,可能是因为听到吉他声,此时的教室里已经不止是他们班的同学,连隔壁几个班的也有很多围了过来,吴越的吉他声一停,教室里就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还有欢呼声:“越子,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吴越哈哈笑道:“我不来了,要来就让高泽来吧,他的那曲平原风才是真的好听。”
一个男同学正在手机上听刚刚录下来的三丈雪,听到吴越的话,说:“越子也不用妄自菲薄,从传统的角度来说,平原风的确比你的三丈雪更受人欢迎,可从耐听度来讲,我到是更看好你的三丈雪。高泽,说句你不高兴的话啊,你的平原雪之所以获奖,就是因为你墨守成规、萧规曹随,你自己说吧,你和越子的歌,那首更好听一些。”
高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摸着自己的头说:“要我说,我到是觉的越子的三丈雪好听,我认为他之所以没获奖,是因为他在走一条创新的路,这创新嘛,总会有人认可,有人不认可的。”
“这样吧……”拿手机的同学把手机一晃,说:“你也别说的这么委曲,越子刚刚弹完,要不,你也弹一下,让同学们做个评判。”
教室里的欢呼声一下子又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在高声喊道:“高泽来一个,高泽来一个。”
“好好好……”高泽很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那我也献一下丑好了,小朱,再借你的吉他用用。”
眼看高泽真的准备挤进来,要从吴越的手里拿吉他,朱辞诚脸都绿了,一把将吉他抢回来,放进琴箱,开玩笑,他今天带吉他来,是准备笑话黄天的,可不是让这些家伙笑他的,吴越弹了一首,他就已经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被打肿,这高泽要再来一次,他哪里还有活下气的勇气。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是羞刀难入鞘,就这么灰溜溜的坐下去,以后在学校里肯定连头都抬不起来,以后只要有人看到他,就会戳着他的脊梁骨说:“看,快看,那就是在吴越和高泽面前买弄吉他的。”
一想到自己以后会经常听这样的话,朱辞诚的脸彻底的黑了,见吴越和沈小可还有邓飞仍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其他同学也是一脸的不满,他眼珠子一转,停在黄天的身上,见他还是愣愣的看着琴盒里的吉他,便还想着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想着从黄天这把面子给找回来:“黄天,今天可要好好的感谢我吧,要不是我带吉他来,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认识这种新乐器。”
“你……”吴越终于压不住自己的火,猛然站起,可随即,他愣了,沈小可也愣了,邓飞更是仿佛不认识黄天,班上的其他同学也是一脸奇怪的看着黄天从朱辞诚的手上把吉他拿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什么话也没说,就听到一曲欢快的吉他曲在教室里响了起来,明快的节奏很快的就让教室里的同学跟着动了起来,点头的、用脚打拍子的、还有把身子跟着扭来扭去的。
“是新歌……”高泽没动,可他的嘴张的足以把自己拳头放进去,身为一个会弹吉他,也能写曲的人,他怎么可能听不出这首歌的好坏:“难道这又是吴越写的新歌,很可能,跟他的三丈雪似乎一脉相承,可明显比三丈雪完整许多,不对,不是吴越写的,不然他也不会一脸的震惊,难道……”
高泽的目光移到黄天的身上,见他闭着双眼,根本不用看,左手就可以很自然的换音阶和按和弦,右手也是如此,很随意的在弦上拨弄,弹奏着欢快的吉他乐,这份纯熟是他和吴越根本就不可能比拟的。
“难道这是黄天写的?”
“黄天会写吉他曲?”
教室里,跟高泽一个想法的人还有很多,因为他们从未见过黄天弹吉他,更加不知道,吉他怎么能弹奏出如此的欢快乐曲,不都是说吉他只是古琴、古筝、琵琶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吗?
就在这时,“嗡”的一声传来,恼羞成怒的朱辞诚没有等黄天把吉他弹完,就无比愤怒的将吉他从黄天的手里抢了回来,整个脸还有脖子全部变成了被卤水煮过的鸭脖,还没放学,就拿上琴盒还有书包落荒而逃。
很显然,明天,后天的课他都不会出现。
“啊,怎么能这样啊,我都还没听完。”
“真是的,朱辞诚怎么这么小气。”
“我说兄弟们,你们谁家住的近,下午带吉他过来吧,让黄天把这首歌弹完,这只听了半截,也太难受了。”
就在教室里哀嚎一片时,一个愤怒的声音从教室外传了进来:“刚才是谁在弹琴,不知道现在是在上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