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有人在敲门。”影子轻轻推怀里睡得极不安稳的女孩。阿癸甩了甩脑袋,披上一件羊毛外套跑去开门。一打开门就看见一脸愁容的夏薇,那双爱笑的深邃眼睛现在盛满了担忧:“阿癸,快洗洗脸,到会议室来,十将军有一些事情要宣布。”阿癸拐进更衣室,想了想,抽出了自己最昂贵的套装,只在新年伊始觐见国王时穿过一次。“嘿,别担心,一切并不会发生什么真正的改变。”影子把手搭在阿癸的肩头,呼出的热气好像蝴蝶一样擦过阿癸的耳畔,“我就站在你身后。”
会议室里大家已经都到齐了,全身贴了不少胶布的伯特体贴地为阿癸拉开身旁的一把椅子。阿癸有些不适应,处理重大事件时,自己总是坐在米尔卡斯的身旁,但今天显然有人霸占了。阿癸坐下,伯特小声地自嘲着:“没想到在自己军营里也能负一身伤。”阿癸安慰性地拍拍他的大腿,“有些人负伤也是相当帅的,比如说你。”伯特一副受用的样子。
米尔卡斯对其他几位将军点了点头,“经调查核实,伯特在摩林城内私自开设实验室,并且研究某项威胁性较高的项目,经十将军委员会的讨论,一致建议暂时撤销伯特十将军继承人的细微,由上官妙林代理。具体处理方法将在深入调查后给出。下面请大家在这份处理办法决议书上签字。”大家都没有动,似乎在等待谁站出来反对。五分钟后,皇甫癸从椅子上缓缓起身,米尔卡斯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色,嘴唇微微动了动,打算开口说什么。皇甫癸走到米尔卡斯旁边,弯腰拿起决议书:“我先签吧。”米尔卡斯觉得刚刚整理好的话语一下子凝结成了一颗坚硬的小球,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堵得大脑充血。
“下一个我来签吧。”伯特起身,所有人都明白了事情没有转机了。大家一个接一个地签了字。伯特转身上楼,“我去打包东西,下午我自己去找个房子。”“你一个人去找什么房子,你是我丈夫,两个人分开住像什么样子?你虽然不是继任人了,但是你是我丈夫,要搬一起搬。”皇甫癸字字掷地有声,像细小的冰渣打在每个人心里,麻麻的,有点痒,有点痛。
伯特回头邪气地一笑:“好啊,那还不上楼理东西。”艾布特(大将军)阴沉地说:“你们,都给我留下,一切等最终结果出来了再说,散会。每个人都自我注意点,不要还没拿枪,家里人人心就散了。”伯特耸耸肩,想哈巴狗摇着尾巴蹭到阿癸身边,“诶呀诶呀,那我和你住一起算了。”“好啊,只要你不嫌挤。”“两米的大床两个人睡绰绰有余了。”阿癸耸耸肩,心想:再加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可就不一定了。看着往阿癸房间里搬东西的伯特,米尔卡斯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但终究没再说什么。
伯特回到房间,搬最后一箱家当时,瞥见了一双修长的腿,上官妙林从背后揽住伯特的腰,“你现在失去的,我都会还给你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伯特转过身,妙林清晰地感到了他胸膛的热度和一种清新的水果香味,“我原来以为自己知道你要什么,但现在才发现我其实对你一无所知。”上官妙林想要开口说明什么,伯特把食指放在妙林饱满的、带着肉欲的嘴唇上,“嘘,而且也不想知道。”妙林攥住他的手,“为什么我们不能让一切回到正确的轨道上呢?”伯特叹了一口气,不容反抗地抽出手,“我们现在不就在正确的轨道上么?”妙林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贯穿了,快要掉下悬崖了,只差一点点。
晚上,天气似乎已经不再那么寒冷,伯特坐在床上教阿癸如何进行军事统计。阿癸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影子的声音:“我要洗澡,让伯特先出去一下,要不然他会听见水声的。还是你进来和我一起洗?”阿癸看了看坐在露台栏杆上一边晃腿一边抛媚眼的影子,登时一阵恶寒。
阿癸看了看专心画图的伯特,明白虽然自己和这个男人间的感情现在远远不能算爱情,但是他们可能要绑在一起生活四十年、五十年,甚至更久,有些事他应该也必须知道。“伯特,我想有一个人你必须认识一下。”伯特放下笔,温柔地看着阿癸,瞳仁被台灯染成暖黄。
“影子,进来。”阿癸对着露台喊。伯特看见一个和自己身高相仿的强壮男人大步走进房间。“这是影子,和我同为实际开启者,我们是彼此的命运。”伯特伸出手拍了拍影子,友好地笑一笑,影子有些意外地向后一跳:“我还以为你会把我当情敌呢。”“不会,你的气息和阿癸一模一样,好像是她的另一面,我也许可以把你和她看作一体的,我对你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影子可以活体剥取灵魂,还可以对出了我的任何人和物隐蔽气息。”“你们,互补的?”阿癸点点头,她觉得这两个男人似乎很喜欢彼此。伯特看看影子,又看看阿癸,“我觉得我们三个人会一起经历未来的风雨。”三个人互相笑着点点头。
伯特看了看钟,“很晚了,该睡了。”影子忙从阿癸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睡衣,“我还没洗澡。”伯特扯住影子的衣服,一起倒到床上:“阿癸是我老婆,你和她一体的,那你也是,我不会嫌弃你的。”“诶,你这男人居然男女通吃,胆敢背叛我!”房间里开始了混乱的枕头大战,米尔卡斯听见阿癸房间隐隐约约的笑声,眉头拧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