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跑步的习惯让他到了六点就会自然醒,可惜被考拉一样的阿癸抱着胳膊移动不了,“嘿,醒醒,放开我啦,我要去跑步。”阿癸迷迷糊糊地松了手,“你们也该醒醒了,叫影子把气息收起来,夏薇应该就要来叫你起床了。”阿癸听见夏薇的名字像被针扎了一样弹起来。“怎么了?”影子揉揉眼睛也坐起来。
阿癸问不解的伯特:“夏薇一直都长那个样子么?”伯特挠挠头,“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至少我来了就是这个样子。不过,倒是没变老过。”“我在夏薇的珠宝盒里看到过一个本子,用的是长老会的封印。”伯特神色一凌,“长老会封印只有长老直系亲属才会有,夏薇,不应该啊。”“那应该是个日记本之类的,我想里面应该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也许我们应该先找到那个本子。”伯特有些沮丧的摇摇头,“就算拿到了,也没有办法打开。不如把精力放在军队上。”阿癸坚决地摇了摇头,“现在我手上的兵权被上官妙林和米尔卡斯抓得紧紧的,完全被架空。我要想真正做什么,只有剑走偏锋了。何况,”阿癸伏在伯特耳边告诉了关于奥斯蒙的事情。
伯特不语,半晌点点头:“好吧,就照你说的。但是现在不确定本子在军营,还是在十将军府。影子留在这里找,我和你回十将军府。”影子和阿癸点点头。
早上吃早餐时,夏薇总觉得额角突突跳得让人心烦,好像什么事快要发生了。阿癸知道也许提心吊胆地寻找也许是一无所获,但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如果坐以待毙最后只能被十将军的历史吞没。她可以忍受失败,却无法压制与生俱来的野心,而选择默默无闻。现在影子、伯特和自己的命运绑在一起,更应该有所动作。夏薇给她倒牛奶时,她敏锐地发现夏薇中指根部居然有一块面积不小的疤,但被刻意磨掉了,留下一个极淡的印记。
吃完早饭,军营里似乎发现了一起冲突,所有人都跑了出去,伯特点了点头,行动开始了。影子在夏薇房间里翻来翻去,突然在夏薇的一双高筒皮靴里倒出了一条项链,绚石制作,那是一种专产于克里斯多夫领地的珍贵宝石,王室手法打磨,里面还隐藏了小小的十将军会徽—沾染鲜血的书页。影子知道这样的东西,一般人都会随时戴在身边,夏薇却把它藏在鞋子里,是秘密地杀了长老会的人么?那只有活人才能使用的封印又是怎么得到的?
由此同时,伯特和阿癸在十将军府也一刻没停地搜寻,阿癸打开衣柜,撸了一遍。刚打算关上门,突然感觉到了一点异样,又逐一检查了一遍,居然有一个衣架是固定在横杆上的。“伯特”阿癸喊了一句,伯特一跳越过大床,停在衣柜边,看见了阿癸指出来的异样。伯特用手仔细地摸了摸,“似乎可以转动。”微微用力,衣柜的底部居然开了,伯特一惊,以为有密室,但是想到四楼与三楼之间根本没有那么大空间,只是向下挖空了薄薄一层。阿癸身材娇小,将大半个身子探入底层。“奇怪,空的?”阿癸又不甘心地摸了一圈,发现在看不清的四壁有许多暗格,放着不少极有韧性的纸,“有纸,应该是什么资料。”说着抽了一打出来,拿出来一看,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这是一打脸皮,全是妙林少女,表情异常生动,应该是被活生生撕下来的,反面还有标号。阿癸翻了一下,居然还有几个当年名门望族的千金。她们的早逝都被封锁了消息,只有少数高层听到一些皮毛,原来是因为她们死的时候都没有了脸。
伯特拿手敲了敲底部,“还有东西。”伯特的一双大手灵巧的卸下了那块木板,阿癸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迷你手电,照了照。“好像,嗯,是一个鱼缸?”“不是,你自己凑近点看。”阿癸对伯特说,一脸的诡秘。一缸的眼球,阿癸揭开盖子,从高纯度的福尔马林里捞出一对,仔细观察。“被连带着瞳孔削掉一层。哦,在那里。”伯特顺着手电的光,看见整齐摆放的一堆想隐形眼镜一样的东西,也有编号,想了想,“可以用这个骗过瞳孔识别仪。”阿癸点点头,“我曾经在A级档案里看到过一个叫‘面具小姐’的女人。手法如出一辙,但只记录了二十五年前四起贫民区里的案件,而且后面的很多私人记录被人工摸掉了。”
“如果没猜错,就是她吧,我早上看见夏薇的中指根部有一个特意隐藏的疤,那是大力抵住别人下巴留下的。”阿癸少有的严肃。伯特看了看表:“总算有了一点头绪。本子不在这里,先回去和影子会合。”说着就想把暗层恢复原样,阿癸按住他的手:“既然发现了,就拿点纪念品吧。”抽走了两张脸皮和对应的瞳孔切片。
夏薇的军营里,影子仍在卖力寻找。吱呀一声,门开了,影子连忙隐蔽起气息。夏薇走进来,似乎刚刚出了很多汗,关上门,就脱衣服打算洗澡。影子看到在她的右肩上有一个爱心形的青色胎记。夏薇脱着衣服,却总感觉有人自上而下地注视着自己,不寒而栗。可回头看,只有窗帘微微地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