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之間,阿朗已到逹約定的地方、媽祖廟的側邊。
他吃驚地發現,所謂的小言道人,竟然是與牛成合稱「肥牛瘦蟲,一富一窮」的濠江同學,蘇善言!
「你是小言道人?」阿朗看到一套闊大的裝束,套在瘦長的身體上,忍不住笑着說。
小言道人看了看阿朗的樣子,驚訝地說:「你不是死了嗎?」
阿朗笑了一笑,說:「那有,外邊的人亂說而已,我是去了修煉。」
「看你這個樣子,想必是混得不錯。」
「那裏有,還是個靠遺產過活的可憐兒。」
阿朗接着又好奇地問:「你呢?日子過得好不好?」
小言道人嘆了口氣,說:「上年科舉雖然打進四強,但一直都找不到好的門派,這些年來,過得不盡人意。」
「是不是你的要求太高,看不上小門派?」
「你有所不知,他們要我在加入門派前,交什麼按金,有的甚至要四十多兩,說是用來保證我不會闖禍,十年後便會退還。我的家底你也清楚,三兩也拿不出,何來四十兩?」
阿朗也嘆了口氣,說:「那也有別的出路,科舉前,你不是說花城鏢局的老闆馮大包,有意請你當鏢手的嗎?」
「不要提啦,那可惡的吝嗇鬼,連我這個窮瘋了的人也不放過!」
「不會吧!我記得他曾經當眾說過,「區區二千兩,賭少一口都賺回。」聽上去挺豪氣的。」
「豪個屁,阿朗我跟你說,在他那裏工作,每個月的工錢被扣起一些都算了,走的時候還騙我簽張約,害我連被扣起的工錢都拿不回來。」小言道人憤怒地說。
「媽的,你們沒有報官嗎?」阿朗問。
「告有屁用!他宁願用一百兩去收買官員,也不願意退還十兩銀!」
「這種人,簡直是小城的耻辱。」
阿朗激奮以後,接着又問:「那你怎會當起道長來?」
「唉,生活過得好,誰想求神拜佛?那年離開了花城鏢局,又遇上天旱失收,家境本來已是窮,那他媽的地主還落井下石,不斷加租,天天派人來擾亂,直至趕走我們,把我家的田改成賭場為止。」
小言道人忽然眼泛淚光,接着說:「我無路可走,想到附近的碼頭當當苦力,誰料又給那些外來人搶了飯碗,他們不求工錢,只求兩餐有飯。試問,我怎鬥得過他們?饑窮交迫,便打算上山寨當賊,豈知連他們也嫌棄我瘦,不肯收留!」
阿朗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嘆氣一聲。
「我一時氣憤,把六、七名山賊打得爬在地上,結果惹怒了他們的老大,惹來十多名好手追捕我,那時我差點被亂棍打死,幸好小泉道人出現,把我救了。」
「最後我們成為了朋友,共處了兩個多月,閒時向人討個錢,有時幫人諗諗經,超渡一些亡魂,,或者隨便畫寫符咒給人醫病,賺點錢。」
小言道人說着說着,忽然拿出了劍,充满鬥志地說:「挨了這麽久,終於買下一把劍,我相信很快就能闖出一片天地。」
「原來小泉道人是你的恩人,那我也不說了,趕緊進去把事情解決。」阿朗點着頭,說。
「不,還是我去吧!裏邊凶險非常,我不能加害我的朋友。何況,欠小泉人情的人是我!」
「其實,我進去還有別事情的要辦。」阿朗說。
「哦,能不能說來聽聽?」
「哈,答應過人,不能說。」
「不如我們一起進去,好讓大家有個照應!」小言道人說話時,已向前走了幾步。
阿朗見他如此,也唯有跟着他一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