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月,沉了。
小城的交易,還是如常繼續。
燈光,似乎並沒有關掉的打算。
當然,若不是阿朗前來的話,或許這一筆交易已經完成。
「把東西交出來。」阿朗用劍指着阿胖哥說。
「什麽東西?」阿胖哥說。
「人頭。」阿朗說。
「呵。看來你知道了。」
「是你騙我到白雲山,故意讓他們找不到我?」
「不是,你去的地方,根本不是白雲山」
阿胖哥笑了笑,接着說:「白雲山的話,劍行早就找到你。」
「為什麼要利用我?」阿朗難過地問。
「是真主的意思。」
阿胖哥向前邁出一步,接着說:「最初的計劃,並沒有你的。是真主要我知道你的身份,是真主要我遇見你。」
「他媽的,說多無謂。」牛成忍不住氣,拔出刀來,說。
「別燥,我是騙了你的朋友,但也帶給你很多生意。」阿胖哥說。
「不如我殺了你,再給你點錢?」牛成說。
「呵,其實,還真心的想跟你們交個朋友,只是別人先出錢,找我要一個人頭。」
「你連禽獸也不如。」阿朗舉起劍,憤怒地說。
「若我是禽獸不如,那你們被我計算得貼貼服服,又算是什麽?」
「把東西交出來。」阿朗用劍指着阿胖哥的咽喉說。
「呵,別傻了。」
阿胖哥把手上的綿盒拋給阿朗,接着說:「你喜歡的,拿去吧。」
阿朗把綿盒一接,立刻明白手上的東西,並不是他要的。
「呵,他已在回京的路上。」
阿胖哥嘆了口氣,又說:「欺騙你們,內心有點過意不去,所以隨便拿個東西,重金壓鏢,好讓你們經濟上好一點。」
「放屁。」
牛成把內力注在刀上,接着說:「你那趟鏢的原意,是讓我高調地壓鏢上京,讓我成為眾矢之的,讓墨大人的手下都來追殺我!」
「是又如何?」
阿胖哥說話後,又從口袋裏拿出叧一個錦盒,接着說:「這是你運鏢的錢,至於要不要把貨運到京城,你說了算。」
「你老母!」牛成在阿胖哥說到「京城」這個詞時,憤怒地一刀而下。
這一下刀法,已並不是半年前的牛成可以比較。
但他手,還是被叧一隻手擋下來。
「算了吧。」阿朗阻擋着牛成的招,說。
「算?」牛成大聲地說。
「一直打下去的話,不知會傷及多少人。」阿朗說話後,拍了拍牛成的背。
他明白,在附近埋伏的人,不是數十人,而是數百人。
出招的話,說不定會被砍成肉餅。
「走吧!你不出手,我不出手,天下太平。」阿胖哥說。
「走吧!」阿朗拉着牛成的手,向着回家的路,慢慢地走着。
他開始體會到,江湖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他開始體會到,越執着,就會有越多的煩惱來纒繞。
因為執着,是把煩惱緊緊地握在手中,直到懂得放開。
正如飛過來的信鴿,只有放開信件,才能自由地飛翔。
信,是露晴寄過來的。
阿朗以一種不敢閱看的心情,打開字條。
「內心爭扎甚久,未能釋懷,請莫怪不辭而別。祝君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