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的奔跑,不停的思考。
從蓮蓬廟出來的每條路,幾乎也找過一遍,卻也沒有半點頭緒。
「到底在那裏?」阿朗不斷重複着同一個問題。
「姓墨的並不是什麽好人,露晴還在他們手上的話,肯定很危險。」阿朗想到墨少帥可能是殺害家人的兇手,全身打了一下冷。
他跑着跑着,不經意間又回到濠江書院的附近。
「如果一早不理江湖事,現在會不會睡了?」阿朗想此處,不禁記起一件事。
一個時辰後,正是劍行和劍神的比試!
「林掌門也來觀戰,對啦,他們也在!」
「如果露晴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肯定是林掌門和劍神的身邊!」阿朗想到線索,即時雙腳直奔,跑向決戰的地方。
疊石塘上,媽祖像下!
若果以現時的內力加上腳力,要到逹目的地,剛好是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轉眼即逝。
從前方的山腳往左轉,便是一條斜巷,斜巷再往上走四、五里路,正是阿朗要到之處。
路,還是那條路,不同的,是人的心情。
緊張無比的心情。
阿朗忽然在想:「萬一露晴不在,如何是好?」
想到不幸的事,他的手已冒出冷汗,腳步不停地發抖。
冷汗,是因為露晴的事。
發抖,是因為附近的空氣變得寒冷起來。
劍神的氣。
他並沒有因為阿朗的到來而動過半分,更沒有因為對方將要出鞘的劍而改變姿勢。
平靜,正是他的武學。
劍不動,氣不動,心亦不動。
悠閒若然,彷彿置身如世界之外。
對手,妻子,統統視而不見。
他看到的,只有一種東西。
道!
「無為而治」的最高境界,歷史上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不用任何手段卻能統治一切的劍法,即將展現出來。
連林秀珠也不知道,他是何時逹到如此境界。
妻子不知道的事情,往往知己會知道。
劍行知道!
他知道將要面對的,是舉世無雙的劍法。
無雙其中一個意思,是一招能分出勝負!
「一劍南山」正好也是同級別的劍法。
劍行的手,漸漸熱起來。
心動了,四周的環境也動了。
一股熾熱的氣把劍神包圍,企圖打破他的平靜。
葉子,開始振動,不知不覺地把葉尖指向敏鶴。
鳥,拍動翅膀,卻不能按自己的意願飛翔。
萬物,已經沸騰。
附近的東西,都按劍行的意願操作。
接下來要動的,便是劍。
劍一動,勝負就能分曉。
可是,兩把劍都沒有動。
在頂級的交鋒之中,誰先出招,並不代表是占得先機。
只有等到對方的氣被干擾,氣勢被破壞後出招,才是明智的。
首先出招的,是劍行。
動手,並不是劍神露出破綻,而是劍行認為對方是完美無暇。
暫時完美無暇!
他堅信,只要劍一動,任何人都會露出弱點。
劍,慢慢地出鞘,指向葉尖所指的位置。
風,正以對手為中心,渦旋不停。
天下萬物,彷彿為他所用,為他所驅。
創學者,正是世外仙人,五柳先生。
最簡單的姿勢,最簡單的招式。
不含任何花巧,不含任何虛假。
劍從主人的手,直接刺向對方。
平平無奇的劍,卻包涵了天地。
此招強大之處,是與劍融為一體的自然萬物。
自然萬物之始,便是氣!
氣,強大無比,正如南山般壓向四周。
氣,熱得可怕,熱得人呼吸困難。
氣,又化成千把萬把利劍,從不同角度,不同形式擊向對方。
一切一切,卻只是個開始,最利害的殺着,還是劍行手上的劍!
若果是一般的對手,在劍還未刺中的時候,已被氣壓得動不得、被氣熱得昏暈、被氣傷得體無完膚。
可是站在熱氣中央的,是劍神敏鶴!
他的劍,在一剎那之間被拔出來。
同樣的簡單,同樣的直接。
未懂劍以前,他是隨手一劍。
學劍之時,他百招齊出,使盡花巧。
如今取得大成,他還是隨手一劍。
看上是無招無式的劍,蘊藏着宇宙之道!
無,是無窮無盡的無!
道,是老子的道。
隨便求其,沒有名字的一劍,竟是用上一生所學。
劍與劍已經對上。
冷與熱的相交,化成大量水氣,化成大霧。
沒有人看清誰勝誰負,也沒有人知道結果如何。
霧己散,劍已回。
劍神與劍行相互凝望良久,再也沒有動上一劍。
「一劍南山,果然利害。」劍神說。
「那是說,你認輸了?」站在旁邊的大媽看到比試結束,衝到二人附近,對着劍神說。
「你當我輸了就好。」劍神說。
「什麽當,輸就是輸。」大媽說。
「師姐,輸和贏,並不重要。」劍行說。
「怎麽不重要?這是關乎本派聲譽!」大媽喝着說。
「那是我輸了。」劍神然忽微笑了一下,說。
「劍神師叔!」阿朗搶在大媽發言前,大聲說出來。
「你也來了?」劍神說。
「是啊,有急事找你們。」阿朗急着說。
「先別急,慢慢說。」林秀珠看不到露晴的蹤影,帶點不祥的表情說。
「露晴她,有沒有找過你們?」
「出了什麽事?」林秀珠問。
「她被武統領捉了!」阿朗得不到露晴的消息,慌着說。
「別急,墨大人是個好人,不會傷害她的,只怕簫幫中人作祟。」劍行看到阿朗的出現,便想起昨天的事。
「劍行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他們的行蹤?」阿朗記起當時劍行也在,急着問。
「對不起,我也跟他們失去了聯繫。」
劍行想了想,接着說:「有一位朋友,應該知到她的下落。」
「毒捕快?」阿朗說。
「先別說這些!」林秀珠打斷他們話,說。
她想了想,接着又說:「分頭行事,我和相公試用蝴蝶找她,找到她,我會帶她到小屋等你!」
「好。」阿朗說話時,又想起了幾個可能找到她的地方
「我去衙門問問情況,有消息,發飛鴿給你!」
劍行說話後,走到他師姐身前說:「如果不能看透輸贏,是無法逹到師祖的境界!」
「我明了,你去辦你的事吧!」大媽望着遠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