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和露晴靠得更近。
保護對方的劍,廝守情人的針,組成至死不渝的防線。
他們不願意被別人分開,也沒有人能分開他們。
連「仙流下凡」也不能。
六把長短、快慢不一的劍,試着從不同的方向開始離間。
敵人的鋒利,考驗着他們的堅定。
阿朗的劍快,他們的劍更快!
露晴不知不覺之間,也開始對準他們的五官、要穴來攻擊。
柔善的女人,面對着破壞自己幸福的人,也能變得狠毒。
她用的,已不是織縫衣服的小藍針,而是毒性較強的「蜂尾短針」!
深秋,寒冷了每一個人。
射失的針,引發出陣陣的慘叫,在長空徘徊。
接近瘋狂的戰鬥,才是剛剛的開始。
伍家發和張華龍向上一躍,跳進黑夜之中,一劍刺向他們頭顱。
其餘的三人,則圍着對手剿滅。
面對四周的壓迫和攻勢,五四一七也忙得喘不過氣來,接應不暇。
若果此刻再無救兵,他們定必葬身此地。
「大仇還未報,真的要葬身此地嗎?」阿朗不由自主地想。
但他已沒有時間思考,從上而降的劍流,已迫在眉間。
大難臨頭,也正是考驗情侶的最好機會。
阿朗大喊一聲,腳間如鬼影般變化了一會,使出「魚行醉龍」的第一式,抱着露晴逃出陣外!
露晴緊貼着墻邊,這次卻是徨恐無比。
她被阿朗背上的三道血痕,弄得視線糢糊。
內心,不斷責備自己連累愛郎。
蟬聲,開始變得聒噪。
秋氣,冷得顫抖。
遠遠傳來的笛聲,也沒有使她放下心頭大石。
淚水已經掉了下來,濕潤了乾燥秋天。
空氣,漸漸凝重。
花珠露雨!
她開始明白,殺人,也是救人的一種方法!
伍家發雖然一擊不中,卻己成功了一大半。
他輕輕躍起,斜劍而下。
其餘的人,都一致使出「百流匯海」,用劍把對手逼向死角。
阿朗身後是厚厚的墻,唯一的方法是和露晴向上跳。
雖然明知是正中別人的下懷,但也迫不得意地跳起來。
露晴知他們內力深厚,「花珠露雨」短時間內不能讓他們毒發,小針也傷不了五人。
她手一彈,又再射出幾滴小珠,希望敵人能知難而退。
可惜對手並不是泛泛之輩,他們早以內功護體,決心先殺敵人,再回去慢慢療傷。
露晴明白狀況,把大量露水準備在手,等待阿朗的行動。
跳到高點的阿朗,望到地上等着的劍山,喝了口酒,奮力使出一掌,把露晴推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則向着死亡降落。
他剛才一推,背部的血流得更快,連酒也麻痺不了多少痛苦。
如今他再次運功,把整個人倒轉,已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他想用劍落地。」張華龍用劍擋住射過來的小針和露水,大聲說。
伍家發冷笑一下,使出他的絕技,「流芳一劍」!
阿朗閉上眼睛,把剛才提起來的氣力,一次過從口中噴出來。
酒,又和空氣中的露水結為一體。
和大半年前,大潭山上的一樣,爆起來!
伍家發等人並沒有料到有此一着,毫無防範,被爆炸的威力彈出六、七丈以外。
露晴放下手上的針,馬上衝過去,抱着受傷的阿朗。
「你怎樣了?」露晴哭着說。
「除了背後,其餘都是好好的。」阿朗笑着對她說。
露晴掃了掃他的頭,忽然又感到背後傳來一股冷冷的氣。
「啊」的一慘叫,鮮血已灑在四周。
露晴還來不及轉身,那人已經被打得重傷。
阿朗笑了笑,一個熟悉的身驅又在眼前出現。
冷冷的眼睛,戴著一個鐵頭盔。
他趁着敵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阿朗身上時,走了進來。
鐵頭將軍揮了揮手,一大堆人馬即時跑過來,嚴防一切。
「多謝將軍救命之恩。」阿朗被馬嶽華扶起身,說。
「怎樣了?」鐵頭將軍說。
「沒有大礙,背後的劍傷不算太深,止了血就可以行動。」馬嶽華說。
「嗯,先帶他去包紮,我隨後到。」
「將軍,這兒的熊巨財是假的,已經逃了。」
「沒事。」
鐵頭將軍說話後,走到伍家發身前,接着說:「伍掌門,有勞你在這裏休息,天光之前,請不要離開!」
伍家發知他是朝中權貴,在武林中地位重要,不敢得罪,便立刻說:「將軍何需客氣!只要有張床,我就可以休息。」
鐵頭將軍轉了個身,吩咐下屬看守好一切,不給任何人走出大屋,直到任務完成。
他望了望夜空,緊握手上的大椎,接着一步步走向秘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