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卓雅聽到有人敲門,說。
「掌門你好。」阿朗推開木門,作個揖說。
「不用拘束。」
「多謝掌門。」阿朗走到卓雅附近,坐下來說。
「你遲到,要罰一杯!」卓雅喝了一杯說。
「若不是那李掌櫃阻着,我一早便進來了。」阿朗也喝下一杯,不滿意地說。
「他為什麽阻着你?」
「算吧!他是小城裏出名的「風馬牛羊不相及」,說多也無謂。」
「對,別提不好的。再喝一杯吧。」卓雅說話後,又一杯下肚。
阿朗回敬了一杯,說:「要掌門親自送酒,這份人情,真不知如何報答。」
「報答?這樣可以了!」說話後,卓雅命人傳上五道菜和三斤上等的竹葉青。
他把酒倒滿三隻杯,接着說:「你認為應該如何報答,就如何報答吧!」
阿朗笑了笑,一口氣把三杯酒喝下,臉上即時露出微微的醉紅。
「好,好!快試試這兒的招牌菜,三杯雞。」卓雅笑着說。
「剛喝了三杯,這麽快又來三杯?」阿朗說。
「那吃這一味椒鹽鴨舌吧!」
阿朗見掌門此如客氣,點了點頭,吃了少許,忽然想起牛成。
若果他在的話,必定喜歡這味餸菜。
「醉猴兒和周花都在小城裏,怎麽不找他們一起來?」阿朗說。
「因為這次來,是有三件事要單獨跟你說。」說話後,卓雅從地上拿出一呈酒。
「這是掌門在信中所說,要送給我的?」
「對,還有這一個。」卓雅吃了些肉,又拿出一張寫有詩文的信函給阿朗。
「翠虯天橋飛不去,頷下明珠脫寒露。
壘壘千斛晝夜春,列甕滿浸秋泉紅。
數霄醞月清光轉,濃腴芳髓蒸霞暖。
酒成快瀉宮壺香,春風吹凍玻璃光。
甘逾瑞露濃欺乳,曲生風味難通譜。」
卓雅接着說:「這是西域葡萄酒的秘方,釀這酒的難度很高,必須在陰重陽衰之地,至於葡萄方面,天下酒坊的梁掌櫃會為你提供,不過,只有初秋時份的葡萄才能釀出此酒,有關葡萄的詳細事項,最好去問問梁掌櫃,他才是這方面的高手。」
「梁掌櫃?上次為我釀酒的梁文康?」
「對,他是我所收的徒兒中,對酒最有天份的!」卓雅笑了笑說。
「太好啦,有了他,我也不愁釀不出好酒。」
「錯了,這釀酒法只傳你一人!這也是單獨會面的原因。」卓雅說。
阿朗想了想,才明白這葡萄酒大有來頭,一時間感到受寵若驚。
「這葡萄酒秘方,是醉仙所創,名叫「龍環葡韻」,傳說把此葡萄酒的香味散出來,天上的神龍也會被引吸,前來品賞。醉仙曾吩咐,此酒只傳本門有天份之人,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人喝得懂!」
阿朗一邊聽,一邊咀嚼着食物,喝着美酒,忽然又想起一些事情。
「醉仙是夏武史中最強的「醉劍仙」太白?」阿朗說。
「就是他!」
阿朗沉思一會,突然笑着說:「掌門的意思,難道說我有天份學?」
「哈,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你這個紅色的葫蘆,是葡萄酒的最好組合,我覺得你們有緣,才決定傳給你。」
「原來如此,先多謝掌門。」
阿朗喝了口酒,接着說:「收下這秘方,定必不會辜負醉仙的美酒!」
卓雅見他飲得痛快,自己也不甘示弱,一口喝下整杯酒,接着又拿出一本書來。
「這是醉仙的畢生武學,有一些你應該學過的,叧外一些,則是沒有人能學懂的劍法,尤其是第八頁的十六!」
阿朗聽他這麽說,馬上翻到那一頁,只見四行秀麗的書法寫着:「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這是劍招?」阿朗疑惑地問。
「對,但招式中,又包括一種劍境。」
「劍境?」
「看來,周公子沒有跟你說過。」
卓雅夾了點菜,接着說:「我們平時使出來,看得到的,叫招式。招式如何用氣運行,叫心法。而劍境,即是劍意,是指出招時應懷着什麽樣的心情。」
他見阿朗聽得一額疑慮,又說:「很難懂嗎?世上知道劍境的人少,懂得運用的更少!比如說,劍招是因為痛失朋友而創,那麽,學此劍之人,必須懷着同一心情,才能把劍招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
「嗯……我大概也明白,可是,用劍時的心情,如何控制?」阿朗說。
卓雅和阿朗碰了碰杯,又說:「其實,只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才會明白箇中的心情,旁人,是很難理解的。」
阿朗喝了些酒,好像有所領悟,卻又不太明確。
「掌門,我想問,這首詩的劍境是什麽?」
「是思鄉,周花說過你的身世,思鄉的意境,你應該會有很深的體會。」
「既然如此,劍招有了,心法是我派的心法,劍境又有了,為何沒有人能學得懂?」
卓雅笑了笑:「這就是神奇的地方,或許是劍招用錯了,或許是劍境領悟得不夠深,歷來用這招的人,都覺平平無奇。」
阿朗看了看這首詩,說:「劍招是簡單而明顯不過,先把劍棟在地下,再向上刺出一劍,或者可向其他方向刺出。而劍境,思鄉應該是沒有爭議……。」
「哈,你回去再慢慢研究吧,先吃點好的。」
阿朗被他打斷思路,把書收好,夾些青菜,又喝幾口酒。
「你的酒量還不錯,臉兒到現在只紅了少許。」卓雅說。
「掌門見笑,其實已醉得七七八八,我這個人無論喝多少酒,臉是不會太紅的,只是一天後,整個人辛苦得要緊。」阿朗說。
「原來如此。」
卓雅說話後,忽然運起步法,走到木門前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