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無盡的夜,邪惡的夜。
蜈蚣草底着頭,恭迎萬惡之王。
月光,把眼睛閉上了一半。
黑暗的街道上,黑暗的人。
黑暗的,還有把人心吹寒的風。
開門的聲音,漸漸刺激耳朵。
蟬,在急忙地諗經。
大地陰森。
微微燭光,點燃了瞳孔。
一具充滿誘惑的身驅,慢慢地出現在眼前。
衝動之火,不斷地燃燒欲望。
或者說,是燃燒起憤怒!
破舊的斗篷,剛好把饑渴遮蔽。
汗,在手中垂涎欲滴。
腳步,在興奮地跟蹤着獵物。
身影不斷地擴大,心跳不停地加速。
他把斗篷再弄低一點,張開陰森的嘴巴。
「姑娘,請問,十月初五街在那裏?」
他語氣深沉,內心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快感。
女子輕輕地回頭,還未開口,已經墮入他的懷抱中。
他用手扶着她的小腰,一步一步地離去。
雪滑的肌膚,柔韌的皮肉,無不使他的全身澎漲起來。
步速,更快,更密。
月移星斜。
忍耐甚久的事,隨着無聲的環境而將快爆破。
寂靜的荒屋,被風吹得慘叫。
門,在掙扎着。
他把女子放在一張破床之上,露出笑容。
床是木制的,木板上染有不少舊血跡。
一塊塊被撕開的布碎,顯示出屋內藏着不少無辜怨魂。
肆意妄為的人,又再伸出魔手。
柔嫩的絲織,慘遭破壞。
期待已久的手,在女子身上快慰幾下,暫時满足着自己的邪念。
他并不焦急,在玩物沒有張開眼睛前,絕不會進入主題。
人,終於醒來、惶恐地扎醒。
獵物越是驚慌,越是恐懼,屠夫就越是有一種莫明奇妙的自信。
「大爺我現在要盡情地享用你。」屠夫淫笑着說。
女子雖然醒來,可惜身子完全不能動,連開口大罵的力氣也沒有。
她看着身體被人沾污,內心的無助和徬徨,完全集中在眼珠和眼淚之中。
屠夫的雙手,慢慢地把對方的衣裳扯開。
嘴巴,在可憐的臉上親下去。
迷人的肚兜,更勝十瓶春藥,喚醒了他的邪惡之源。
褲子在隨意之間脫落,腿間的東西在她的身體上肆意捬摸。
嘴唇,正在暢遊對方全身,迫使她不時發出求救的呻吟聲。
魔性,已沸騰到逹極點。
輕輕的匕首,劃破最後防線,開始讓人發狂的一刻。
裸着身體的美食,隨即露在嘴邊。
他盡全力地享用着,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
狂瘋的欲望,占領他內心的每一個部份。
只有發泄,不停地發泄,直至筋疲力盡為止,才能把欲望驅走。
他輕輕地躺在傷心欲絕的身體上,聽着她的哭聲,內心忽然又多了一股內疚。
怎樣想也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做出喪盡天良的事。
他想了很多很多,把腦海也想亂了。
糊思亂想的手,又緊緊地握着匕首,對着自己的胸堂。
慢慢地,慢慢地刺下去。
他突然又把匕首放下,憶起很多不愉快的往事。
被人陷害入獄七年,家破人亡。
家人失蹤,朋友迴避,沒有人願意聘用,沒有人願意施捨,空有一身才華,只能行乞為生,就連婊子都看他不起,對他任意侮辱。
放下了的匕首,又再拿起來。
大力一劃,鮮血濺到他身上。
匕首,繼續瘋狂地張開利牙,企圖分開每一塊食物。
着了魔的眼神,被血所沾濕。
中了邪的嘴巴,自言自語地說着:「臭婊子,我堂堂文武探花,你竟然看不起我。你該死,你該死,你該死……。」
整張破床,沾满了血腥,
還是黑夜,邪惡的夜。
他穿著好自己的衣服,把斗篷戴上。
床上的殘骸,被放在一個木箱內,準備把它加工處理。
他嘆了嘆氣,向着死者躹了一個恭。
內疚、自責、後悔,幾乎同時占領了每條經脈。
他坐在屋子的窗前,望着對自己不離不棄的武器,忽然覺得有愧師門。
痛苦的眼簾,不經意間閉上了人世間的風景。
過去的事,又再浮出來。
休息了片刻,他走到屋外的井裏打了口水,把破張床簡單清潔了一次,準備迎接新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