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如果把这两块奇石合为一体所铸出来的剑,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当然!”尘沙解释道“我并不是对烈焰石心存邪念,你我比试一场,如果你胜了,我就将寒石交之与你,反之,你便将烈焰石交于我,如何?”
“前辈所想亦也是在下所想,竟然如此,晚辈只有与前辈比试一场”
“爽快”尘沙不禁大笑起来。
“只是如何比法”莫笑问道。
“你我都是铸剑之人,要比自然是比铸剑。这里有两块精铁,我们以精铁为料,各铸一剑,其后执各自的剑比试一场,看谁的剑先断,如何?”
莫笑点了点头“请!”
尘沙不愧为漠北的第一剑师,无论从熔炉烧铁到打剑都行如流水,一气呵成,一堆精铁,不过在瞬时之间,剑已成。
“剑泛青光,弹指轻吟,果然是一把好剑。”莫笑接过尘沙的剑,不由的赞道。
精铁乃当是普通剑师最常用的铸剑材料,所铸的剑的耐度也有限,但由其材料比较普,寻常人都能使用,也正因如此,江湖中略有名气的人都不屑用此。然而尘沙所铸这把剑,经过他的特别的处理,虽然由精铁所铸,却是一把难找的好剑。
尘沙也不客气,“就是普通的铁剑,只要经我手随意锤打,便变成一把百练的好剑,更何况这把剑从头到尾由我一人完成!现在轮到你了!”
莫笑轻轻一笑,将精铁倒入熔炉,开始慢慢打造起来。
莫笑所铸的剑不多,动作远不及尘沙,剑,最终还是铸成了。
尘沙静静的看着莫笑铸剑的全过程,开始之时他只是稍稍点头,接着面带惊讶,待到剑成,尘沙开始惊叹起来。
“果然是把好剑,这把剑的锋利几乎快赶得上墨冥了,没想到你对剑理解如此深刻,无怪乎能铸能地劫和天涯这样的好剑,只是可惜!”尘沙叹道。
“可惜剑上有一缺陷,如果让人知道的话,可以被人一击而断?”莫笑问道。
“没错!”
“一把好剑,铸剑师技艺固然重要,但是材料本身的缺陷却是难以避免,你我铸剑的方式不一样,你所铸的那把剑最大限度的增加精铁的耐度,而将材料本身的缺陷散入剑的全身,以至于没有破绽,而我把材料的缺陷集于一点,只要能找对位置,就像是寻常铁剑也能将他一剑击碎!”
尘沙此时却有些为难,当以剑来说,莫笑能用一块精铁铸成逼近古剑墨冥的好剑足见他在铸剑方面的天赋,然而,对于一把好剑,又如何能够存在着如此大的缺陷?
莫笑显然看出他的困惑,“前辈,我们用各自的剑试上一试?”
尘沙却尴尬一笑,他惊讶于莫笑的剑却忘记了比赛的方法。
尘沙凝神,举剑,双眼注视着着莫笑。
莫笑轻轻叹了一口气,剑缓缓举起,突然,一股奇异的剑意从他手中的剑传出。
尘沙一怔,但剑还是出手了。
尘沙亦也是一个用剑高手,作为一个爱剑之人,对着剑法也有着相当的研究。以他现在的水平,在武林中算得上一流的好手。
作为一个铸剑高手,他显然更是知道莫笑剑的缺陷所在。
但是,对于江湖相传不会剑法的剑尊莫笑,他开始知道,剑尊名获其实,无论是铸剑,还是剑法上。
无论自己如何出剑,使用什么剑式,莫笑的剑式如凭空而生,而且招招相克,这是他郁闷之处,而更令他郁闷的时,无数次他看到对方剑的缺点,然而莫笑剑法之诡,他根本无法击中那个缺陷。
终于,“喀”的一声,尘沙手中的剑断了,他把材料所有的缺限散在剑身上以至于没有缺陷,然而另一方面来说,剑的全身都是缺陷,如果不能击中对方剑的缺陷所在,毫无疑问,他的剑无法同莫笑的剑对抗。
尘沙静静的看着手中的断剑,他承认他输了,但却有些不服。莫笑自然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你的剑和我的剑不同,你是以剑造剑,而我却是以人造剑”。
“以人造剑?”尘沙疑道。
“对寻常武林高手而言,你的剑必是上上之剑,然而我的剑却是为我自己所造的,如果有人可以击中剑的缺陷所在,那他同样可以砍到我的手,那么什么样的剑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尘沙听着莫笑的话,不断思索着,突间他长叹起来“枉我尘沙铸剑五十年,却连铸剑的基本原则都忘却了,兄弟,现我可是输的心服口服!”
“前辈客气了,晚辈虽然侥幸胜了,可是举世之间,真正能用这把剑的又有几人?如果把这把剑扔在江湖之中,这把剑能走多远?”
“兄弟不用谦虚,没想到此次前来受益良多,就算输了千年寒玉亦物有所值,普天之下,以称为剑尊的,也只有莫笑你一人了。”
尘沙走了,留下了千年寒玉,莫笑不收,他却笑着说,千年寒玉并不是吉祥之物,他带着早晚会因之丧命,留在昆仑山总比在奸恶之人手中会好一些。
莫笑从池中取出了烈焰石,而那一池热水,离开烈焰石没多久,便被寒气所吞没。
曾轰动大漠及中原武林一时的两块奇石,经过几十年的动荡终究走到了一起。
天色渐渐黑了下了,没有风,也没有月。
剑台上,莫笑的脸忽白忽红。
寒玉,散发出强烈的寒气,几乎将周围的空气封存。而烈焰石,通体通红,发出的却是另一种极至。而在两种极至交汇处,莫所感到的却是无尽的柔和。
熔炉中,闪着点点火花,却显得苍白无力。
莫笑看了看熔炉,又看了看两块奇石,终究,他下了决心,虽然谁也不知道两块奇石放在一起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正如所想的一样,当寒玉遇上了烈焰石,没有了凌人的寒气,也没有炙人的热息,在彼此的作用下,双方竟然各自融解,互相渗透,终而化涌动的白色的液体。
莫笑静静的注视着熔炉,忽然,他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接而大惊。
炉中的白色液体竟以着惊人的速度在凝固,而此时他了现熔炉被两石相交所产生的能量慢慢的摧毁。寒玉和烈焰石都非寻常物,如果就此凝固了世间还有什么能将他熔化?
莫笑想到剑论中的铸剑中的剑道。人剑相应,非常剑,非常人,只是如何才能做到人剑相应?
一股强大的真气注入熔炉之中,刚要凝固的液体又开始沸腾,莫笑催动着全身的真气,试图借助内力将这些液体凝成剑形。然而他却发现,在这短短的一瞬间,真气好像注入无际的泥沼当中,几欲不能收手,与此同时,无数的画面从他脑中掠过,昔日的回忆,有如来源于古老的时空,不断的交织着一个个熟悉画面,他看到了杭州,看到了秋水,看了到昆仑满千年的古木,苍茫的大地,而他同时也感受他,他的生命正在以着飞快的速度正在枯萎。
“难道今夜就要这样死去?”莫笑心里不禁有些疑惑“死又能如何?二十年前他不是已经看破了么?”只是,他还是有些介怀,命运的齿轮,他从不想过逃脱,然而他依旧无法释怀,秋水,你究竟在何方?
夜依旧很静,却有了一些风。
“嗖!”的一声一道白光从熔炉飞出,而剑台上的熔炉却应声摧毁,散落在剑台之上。
莫笑站在那儿,一脸苍白,剑,慢慢的落在他的跟前,插在剑台上,他轻轻的伸出手,却最终没能迈出那一步。
青玄静静的坐在莫笑的身边,轻轻抚摸着那把剑,却有所思。
莫笑的死已经传遍昆仑,除了青玄之外,第一个到的便是楚灵。
“师尊!”楚灵对青玄行过礼之后便径直到莫笑的尸体旁。在几位师兄弟当中,他们两的感情却是最好的。
“灵儿啊!”青玄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师弟一生所铸剑不多,你的师兄和三师弟都有一把,这把剑你拿去吧!这是他最后的一把剑!”
楚灵轻轻的接过那把剑,一股莫名的熟悉涌上心头,他疑惑的看着青玄青玄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慢的朝屋外走去“非常剑,非常人,切记!”
楚灵看着青玄的离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有了二十年来第一个有的感觉,那个背影,似乎苍老了很多。
两年后,青玄死了,楚灵觉得昆仑没有什么可留恋,亦也下了山。
空越和子与却大战一场,他们两彼此的竞争由来已久,一切都是楚灵的预料之中。
双方大打一天一夜,子与战败,离开了昆仑,便创了地剑门,而天剑,却成为昆仑的正宗。
青玄的四个第子中,楚灵,空越,子与都将一身武学传了下来,而莫笑,留下的却只有三把剑。但是现在的封尘却知道,莫笑的剑法已非常人所能测,只是这三尺剑长中,是否流淌着莫笑的一丝灵魂?
锦城与洛城并不算很远,加上封尘一路策马快行,不出数天,洛城已不知不觉的出现在眼前。
不知道是否故意,或者说在那不经意之间,封尘沿着相同的路线。那同样的河,同样的船,同样的老翁,封尘再看了下那石牌,独家渡三字依旧清晰。
“喂!老人家!能不能把船开过来啊!”封尘对着对面的船只大声喊道。
不一刻,小船中伸出一个脑瓜来,不是那老翁又是谁?
“唉,小伙子用得着这么大声吗?老头子虽然老了,耳朵倒还不差!”老翁边嚷嚷着边把船划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封尘对这老翁始终有着亲切的感觉,同时他可以感觉到老翁见到他所流露出欣愉的心情。
封尘二话不说,一下子跳到船上,进了船仓发现小木桌上摆着几份精致的小吃和两壶酒。
没跟老翁打个招呼,封尘抱着酒壶就是一顿狂喝。
“唉……别!别……!”看着封尘一饮而尽,老翁在那里捶胸顿足,气得须发皆直。
“那可是五十年的老酒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喝呢!气死我了,早知道如此我早不该把酒拿出来!”老翁此时满脸懊悔。
“嗯,确实是好酒,够味!”封尘满足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几天没喝过酒了,你也知道没酒喝我好这一口,若是几日没有喝酒,心痒难耐,生不如死啊,老伯你可一定要体谅体谅啊!”
那老翁只是愤愤的哼了一下,在封尘身边坐了下来。
封尘也顾不上老翁,径自大吃起来,而老翁在那儿静静的看着他,目光却甚是柔和,仿佛,这桌吃的本来就是为封尘准备的。
在封尘的记忆中,他和这老翁一共才见过三次面,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老人绝不是寻常人。当初封尘初见老翁时,自然感觉不出什么异样,然而当他完全领悟了灵剑的精髓所在,在武学上的造诣已是今非昔比。虽然老翁一直隐藏的很好,但此刻的封尘却能感觉出来,老翁的武功绝不简单。
当然他并不想知道其中的原由,武林之中,每个人都有一个不想为外人知道的秘密,不过有一点他知道,这桌吃的应该是老翁刻意准备给他的,因为此时已离午时过了一个多时辰,而晚餐又尚有较长的时间,且桌上的酒菜尚未动过,而且,桌上留有两份碗筷,不是为他准备又是为谁准备的?然而封尘依旧有个困惑,老人家为何帮他准备酒菜?又如何知道他回来的时间呢,这一点他想到了暗影,以杀手组织严密的信息网自然随时都知道他的行踪。
若不算错的话,这个老人应该是杀手组相当重要的人物吧封尘想。
尽管如此,封尘还是非常感动。
“谢谢!”封尘诚恳的说道。
显然,封尘突然间的诚恳让老翁突然一怔,“谢什么啊!”
封尘转过头,盯着船外的景物,缓缓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初是你把我带入杀手组织吧,开始我还有些纳闷,怎么突然之间竟然有人要我当杀手!”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很多”老翁亦也叹了一口气“当初确实是我叫萧总管加你入组织,你不会怪我吧!”
“所以我要感谢你,我想,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感谢你!至少,我现在感觉我是活着的!”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不用谢我,我自第一次见你就有些喜欢你这小伙子,我觉得,你不应该在江湖上流浪”
封尘转回身来,邪恶的笑了笑“老头子,你骗我这么久,你说要怎么办?那个酒,五十年的,就像刚才的还有没?”
“太毒了吧,那酒老头子藏了几十年了,你喝了将近两壶还不知足,你还不如要了我老头子的命吧!”老翁却哀嚎不止。
跳下船,十多天之前留下的马还在那儿。
十多天前,他想过很多种结局,甚至做好不再回来的准备,只是结局却远比自己预料的结果好上许多别了老翁,一下子跳上马去,心情却异常的舒畅,大有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遍长安花的感觉。
策马狂奔了一个多时辰,忽然一阵淡淡的酒香飘荡在空中,封尘转身一看,桂花酒楼四字的大旗迎风狂舞,颇具气魄。
封尘纵身下马,不出片刻,封尘便已经出现在酒楼之上。
小薇正在忙碌着上酒,却不想到封尘此时会突然出现,一下子怔在那儿,继而炫出出了绚丽的笑容。
“给我来一壶酒?”封尘看着怔在那儿的小薇,笑容依旧那么淡,但小微却看得出此时的封尘却极是舒心。
“嗯!”小薇点了一头,不一下子便端了一壶酒。
封尘打开酒壶,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那浓郁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