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言白深吸了一口气,倒是不慌不忙,所谓令牌他虽没有可不能忽悠过去吗?
想到这里,休言白微微笑道:“三位大哥我这是急事,出了任何一点差池,庄主那里可不好交代。”
三人依旧不为之所动,还是那一句,“见到令牌才可放人。”
休言白一皱眉,这三人完全不鸟自己可不是个办法,想了想他便问道:“你们的意思是一定要见到那令牌才肯不行了?”
三人没说话,差不多就是那意思。
时辰休言白叹了一口气,忽然问身后莫问七道:“老七啊,我记得上次那人替庄主办事晚了一点你猜怎么了?”
莫问七愣了愣,记起休言白之前吩咐过让他不要说话,所以他没接过话茬。
休言白又问了一遍,他见莫问七还是没有开口,于是晃了晃脖子,摇了摇脑袋,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哦,老七你大概是忘记了吧,那人啊活该倒霉,就因为晚了一个时辰被庄主给杀了。”
他这话说的响亮,其实含沙射影明着是说给莫问七听的,暗着就是说给那坐在椅子上的三位听的。
那三人毕竟不是草木,虽仍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可休言白瞧他们脸上的神色似乎已经起了细微的变化。
休言白对于擦眼观色的本事最是精通了,这时叹了一句:“老七,我们走。庄主怪罪下来反正不是我们担着。走吧。”
说着休言白转过身去,提着灯笼便要向外走去。
坐在椅子上的那三位这时有点坐不住了,接着听一声,“等一下。”
坐在中间的那人坐不住了,站起身,一下拦在休言白的身前,呵呵笑道:“兄弟,开个玩笑吗,倒是令牌没带也不是不可以通融的,伤了自家和气那就不好了。”
休言白一撇嘴:“别,你还是好好看守着吕夺天吧。令牌没带是我的错,庄主怪罪下来大不了大家一起吃瘪。”
这会儿工夫休言白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反而不准备把吕夺天带出去了。跟在他身后的莫问七心中暗暗纳闷,怎么休言白一下又不准备将吕盟主带出去了。他搞不清这里的状况到底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不过之前休言白吩咐过让他别说话,莫问七心里虽是满腹狐疑,牙齿一咬还是没作声。
休言白至于这么矫情吗,人家不放吕盟主,自己还真就不要了?这对休言白来说,当然至于了,到底人家在市井中也不是白混大半辈子的,什么叫做“欲擒故纵”他虽不是很明白,不过吗,按他长期混迹在市井上的经验来说,不这样演,坐在椅子上的那三个王八蛋或者还不是很信。
休言白这么想果然没错,本来三人是不见令牌绝对不放吕夺天的,可之前休言白那番说辞已经打动了他们,他们三人看上去像一根木头可毕竟不是木头,三人听休言白说起那个活该倒霉人的事迹,已经动了心思,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活该倒霉的人。
庄主的脾气他们三人也知道一点,三人对望了一眼,正犹豫是否将吕夺天交给休言白时,休言白忽然摆出了一副“你既然不信我,那我就不要吕夺天,咱静候庄主发落呗”的样子,一转身就要走了。
到这时候那三人谁还敢不信休言白是庄主派来,其中一人拦在休言白身前,另一人跑过去忙打开铁门,接着又开了牢门,清了清嗓子道,“吕盟主劳烦你和这两位弟兄一起去见庄主。”
吕夺天走出牢笼时,打量了休言白和莫问七一眼,没说话,脸上的神情如同昨天后半夜一般,有些颓废,有些萎靡不振。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多。
比如说休言白和云梦嫣一起跳楼而逃;莫问七和书浅墨、明轩两人一起群下山崖;而就在这两件事发生的时候,一个人悄悄来到了阎王殿。
那人是吕先,吕先来到阎王殿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后来没有出来。不过就从他大摇大摆走进去一事来说,侠盟中人染上怪疾一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吕先来到阎王殿后要见的那位主可是一手策划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自称自己为阎王的蓝远。
说起蓝远这人吕夺天熟悉,那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师弟。
蓝远的年纪比吕夺天小上两岁,对武学的修为天资比起吕夺天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做人的品行就没吕夺天那么硬气了,甚至可以说此人卑鄙阴险至极。
这样一个没有品行的人,还有个不良的嗜好——滥杀无辜。
便在蓝远二十岁那年,因为一件小事,而杀了人一家老小六十七口,而事情的起因呢,仅仅是因为那家人中的一个和自己在酒楼发生了一些口角而已。于是蓝远大怒,你丫的,敢骂我,老子要弄死你全家。
后来这事被蓝远的授业恩师知道了,老头道行高,没被徒弟这样败类的行径气死,不过也气得不轻,吩咐下去,让自己的大徒弟吕夺天清理门户。
蓝远比起吕先虽天资修为都不差,不过毕竟少吃了两年饭,不是人家对手。于是两人大战几百回合,一时天昏地暗,后来蓝远力敌不过吕夺天,眼看着就要被吕夺天一掌毙命了,蓝远果断诉苦卖萌,什么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两三岁的孩子,师兄你杀了我该怎么活啊?又什么,师兄你我相交数年你就忍心杀了你看着长大的小师弟?师兄,我错了,放我一条生路,让我痛定思痛,好好悔改一番吧……
蓝远这般苦逼的卖萌,终于让吕夺天软下了心肠,最后废了他一条腿。
然而,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蓝远这般连君子对不是,这个仇,就算他化成了灰也还死死记住的。
然而报仇的日子总是漫长的,在这么漫长的日子里最重要的等待。
蓝远等啊,等啊……
等着吕夺天坐上了侠盟盟主的位置,又等着吕夺天的儿子吕先来到荆州成为荆州分舵的舵主……
这一番等待足有二十年之久,这二十年来他依旧还是铁铮铮的光棍一条。
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等到了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