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宛如惊雷一般,从屋外传来,却似从空中打下一般。
那黑衣人本已一掌打了过去,这时听得吕夺天一声大喝,猛然一愣,击向莫问七胸口的一掌一顿便不再向前,他整个人身形一闪,便一下从窗外跃了出去。
莫问七尚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这时便听轰一声响,屋子的大门一下被一股大力推开。吕夺天皱着眉头,大步流星似的跨进了屋内。
吕夺天乃是当世绝顶高手之一,耳目之灵敏非是寻常人所比。其时他本已准备就寝,忽的耳中一动,听见莫问七屋内传来打斗的声音,便过来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黑暗之中莫问七虽是目不见物,吕夺天却是瞧得清清楚楚。他见莫问七一脸狼狈,走上前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莫问七认得那声音,此时恭恭敬敬的应道:“回盟主的话,方才有人要刺杀我。多亏盟主及时赶到,不然小生可有性命之忧了。”吕夺天看着莫问七,忽问道:“你可是莫家的人?”
莫问七一愣,轻轻“恩”一声后,转过身便是要找桌上摆着的蜡烛。他虽急欲点上蜡烛,不过此刻连桌子在哪里却也还不是很清楚。吕夺天见他笨手笨脚的,伸手往桌上摆着的蜡烛一指,一股劲气凌空飞射,射至烛芯便成了一点正在跳动的火苗。
屋子瞬间被照亮了,橘黄色的烛光掩映着莫问七一脸的惊讶。吕夺天看着莫问七一脸骇然的神色,淡淡一笑问道:“你可知道到底是谁要杀你?”莫问七摇了摇头。吕夺天皱了皱眉,又问道:“我记得昨日王大哥一行人去了山上,你也在其中,怎么现在只见到你一个?”
莫问七哀叹了一口气,便将昨日之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吕夺天听。吕夺天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到不信阎王殿有起死回生的本领,有机会到是要好好领教一番。”
莫问七不知吕夺天自言自语说什么,自然也不敢开口询问。这时他一皱眉,犹豫了一下,踌躇道:“盟主,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吕夺天道:“但说无妨。”莫问七又犹豫了一会,才缓缓说道:“盟主,我无意中听阎王殿的人说起……恩……盟主你老人家的儿子,好像就是阎王殿派出的奸细。”
吕夺天脸色一沉,又仔细打量了莫问七一眼后,沉声而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莫问七见吕夺天脸色不善,语气比之刚才重了几分,心下不免有些害怕,待吕夺天又重复了一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莫问七才低声缓缓说道:“我听阎王殿的人说起,盟主你老人家……”
还没待莫问七说完,吕夺天伸手一挥,示意莫问七别说下去了。这时听吕夺天傲然而道:“这些宵小之辈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犬子虽不才却也不会沦落至至此,有劳阁下费心了。”莫问七听吕夺天称自己为“阁下”,心中一动,也不敢再说下去。
这时挂在夜空中的一轮圆月已经掩入云层中,大风依旧呼呼。吕夺天本已转身而去,忽的又转过身来,瞧了莫问七两眼,问道:“你说你一个人一把剑与那两人拼斗了半个时辰之久,当时情形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说来我听听。”
莫问七还道吕夺天不信自己是掉下悬崖从而逃出来的,于是便从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比划出当时的情形。这一根木棍本是他一手摔烂的那张椅子上的椅脚,这时拿在手里虽不怎么称手,不过却也并不妨碍他将剑招一一使出来。
莫问七将自己与佟千两游斗时所使的柳叶回风剑法使出后,接着便又说道佟千斤、佟千两两兄弟合力奋战自己一事,比之刚才独自游斗佟千两凶险万分。吕夺天听了一会儿,不由赞道:“莫家的剑法确实巧妙,一个人斗两个人竟也一点不落下风。”莫问七吐了吐舌头尴尬道:“盟主你取笑了,这是我临时想出来的三脚猫功夫,根本不是什么莫家的剑法。”吕夺天眼睛一亮,看着莫问七,微微点头赞道:“这虽不是莫家的剑法,但瞧你使的那几招,日后必成一代宗师。”
莫问七摇头道:“莫家高深的剑法我不会一星半点,我常听庄子里的人说,莫家高深的剑法只适合天资聪颖的人,想来我天资不怎么样,成不了什么气候。”说罢,莫问七不由叹了一口气。吕夺天道:“这到也未必。自古天道酬勤,你若在剑法上勤学苦练也未必成不了气候。”
莫问七点了点头,心中却想:“若是没有一点天资,再怎么勤学苦练,只怕也是个草包。”这时听吕夺天问道:“老夫有一事尚不明白,那时敌众我寡,小兄弟你为何不逃走?”莫问七本想慷慨陈词两句,不过他素来便不大会说谎,再者吕夺天乃是当世绝顶高手之一,在他面前说谎也并非易事。于是他红着脸说道:“其实那时我也打算逃走的,不过我那见到休言白那厮正在逃跑,当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
莫问七说来甚不好意思,若是换做休言白的话,定是慷慨激昂的说道“大丈夫怎可贪生怕死”之类的云云。吕夺天听他这么说来,心想这倒是个实诚的少年,若收来做徒弟的话……他念及至此忽又想起一人便微微摇了摇头打消了收莫问七为徒弟的念头。
吕夺天听莫问七提起休言白,微感好奇,问道:“你说见到休言白那厮正在逃跑,我们侠盟有这号人?”莫问七道:“恩,其实那家伙就是只会装神弄鬼的骗子,一点功夫都没有,他混进侠盟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莫问七虽不是有意说休言白坏话,不过此时尚在弹琴的休言白耳朵却突然一热,他“咦”了一声,一皱眉心想定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说我,怎么我耳朵这么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