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欣欣说到水儿怀孕的事,杨子差点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他吃惊地瞪着欣欣,有些不敢相信,但下意识地却明白,欣欣是不会开玩笑的。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心里说不出是悲是喜,好半天才有气无力地问:“她自己怎么不告诉我呢?”
“她还不是怕你担心,还叮嘱我千万不要告诉你呢!对了杨子,你们的婚礼怎么还不举行啊,她现在有了小宝宝了,一个人住外面多不放心啊!以前她老是说一个人住着方便自在,我还信以为真,可现在总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呢!水儿最近好象心情很不好,昨天下班时还晕过去了,我送她去医院,一检查才发觉有情况了。你们究竟怎么打算的啊!虽说结婚证是拿了,可婚礼不办终归是少了点什么,女人一辈子就风光这一回,水儿心里一定也很渴望的。”杨子听欣欣说水儿昨天晕过去了,心急如焚。他焦急地打断欣欣的话,“对不起,我想现在就去看看水儿,这样吧,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去水儿那儿,好嘛?”
欣欣看着杨子焦急的样子,呵呵地笑了,她让杨子先走好了,自己还约了朋友逛街。杨子听了点点头,转身快步如风跑了出去。
杨子驱车直奔水儿居住的公寓。一口气跑上五楼,急急地拍打着门,水儿着一身休闲装开了门,见是杨子,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杨子一把揽过水儿搂在了怀里,久久不愿松开。他喃喃地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你预备一个人默默承受嘛?”水儿疑惑地看着杨子,她并不知道杨子已经知道了她怀孕的事。
“还想瞒着我?小傻瓜,都快做妈妈的人了,还这么迷糊!”杨子爱怜地刮了一下水儿的鼻子。
“啊!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会算啊,你什么事都瞒不过我法眼的,嘿嘿!”
“切,去你的,是欣欣告诉你的吧?就知道她憋不住,唉!”水儿无奈地摇摇头,突然放低了声音,象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现在怎么办呢!要不,去、去做了?”说这话时,水儿突然打了个冷颤,整个人都抖索起来。天知道,她多想有个杨子的孩子,这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和结晶啊!
“说什么傻话呢,我还想早日看见一个和你一样聪明的小子呢!”杨子坚定地说,心里却有些忐忑,都怨自己那晚一时冲动闯下了祸。可不管怎样,他都不能置水儿于不顾的。他决定马上接水儿回家,他相信,以水儿的爱心和善良,她和婷婷终究会融洽相处的。
“你收拾收拾,今晚就接你回家,至于婚礼,我想下个星期接至亲好友一起吃顿饭就行了,不必大肆置办了,你看呢?”
“嗯,还是请亲友吃饭后我再搬进去吧。不过婷婷咋办呢,她会接受我嘛?我不想你因为我有了孩子而委曲自己。”水儿说着,泪水又一次溢了出来,却竭力掩饰着,背转身飞快地擦了去,她不想让杨子看见自己的脆弱与无助。杨子心疼地再一次揽水儿入怀,温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他在心里发誓,不管未来怎样,他都要尽自己全力保护她,给她温暖。看见她泪水涟涟的样子,他心比刀割。“亲爱的,怎么是委曲自己呢,天知道,我多想每天一睁开眼睛你就在身边。只是,婷婷这孩子太倔强了,她需要些时间来适应。不过,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发誓!以后不许哭鼻子了啊,都快做妈妈的人了呢,嗯?”
水儿娇羞地笑了,眼中还泛着晶莹的泪花,象煞了一枝带露的梨花。
周五这天,着一身粉红新娘妆的水儿,带着几分不安几分欣喜几分惆怅,搬进了杨子瑞都的家。杨子高兴地抱着她不停地转圈,直到水儿使劲拍他的肩膀,才小心翼翼地放她下来。两人执手深情地对望着,为这得来不易的幸福,眼里都有了些许的泪光。
相拥着倚在床头,水儿闭了眼默默地躺在杨子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觉从没有过的踏实和安宁,先前的不安也因为婷婷的暂时离开而烟消云散。她多想一辈子就这么躺着啊,什么都不用想,不用管,只这样静静地相拥。
三天后水儿和杨子踏上了去上海的旅途,她要带杨子去见父母。都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欢喜,但她不敢确定精明的母亲会不会喜欢杨子。她一直巴望着水儿回上海,找个当地的小伙子,毕竟身为父母都希望儿女能常在自己身边,况且自哥哥成家后,母亲打电话来说常常深感孤独。
杨子看上去很轻松,但水儿明白他心里肯定也有些紧张,早上起来,从来对自己着装一直自信的他,竟然拿着衣服比划了半天,仅仅就佩什么领带都和水儿商量了半晌,足见他心里对这次的会面还是有些发怵的,虽然他已经做了充分准备。仅送给丈人、丈母娘及小舅子夫妇的见面礼都很花了些心思。既要不落俗套,又能博个皆大欢喜,这就是他要求的效果。他早前曾问过水儿,父母都有些什么爱好,然后才精心挑选礼物。送丈母娘的是一对上乘的蓝田玉镯,送老丈人的是一方砚台,据说是清代遗物。是他以前从一古玩爱好者手中购得的,本欲留着自赏的,听说老丈人也有这个雅好,只能忍痛割爱了。至于送小舅子夫妇的就简单多了,是一对白金戒指。昨晚临行前,他才把礼物拿给水儿看。水儿一边嗔怪他太破费了,心里却很是感动和欣慰,她明白他为此所花费的心思。这么多年,她一直愧疚自己不是个好女儿,该尽的孝道没有尽到,却反过来让父母操碎了心,现在好了,自己不再是一叶飘零的浮萍了,有杨子温暖宽厚的臂膀可依靠,她相信父母亲也会感到欣慰的。
当杨子把一身的忐忑摒弃于门外,来个深呼息,带了满脸阳光般的笑容随水儿进门,水儿家人脸上如三月和风般暖暖的笑意,让他所有的不安都一扫而光。尤其是水儿妈妈,她看着杨子脸上都乐开了花,原以为杨子会是个带些许苍桑的男人,没想到会如此英俊挺拔。尤其是他的一举一动无不透着优雅,言谈中不自禁透露出来的成熟与自信,让她这个偏重情调的上海女人也无可挑剔。她高兴地招呼女婿就座,忙活着给他泡茶。水儿父亲相对来说比较沉默,但眼神里露出的一丝笑意与慈祥,也表明了他对这个女婿的认可。水儿哥哥大声招呼着杨子喝茶,看得出来他蛮喜欢自己的妹夫。
杨子心里舒了口气,他明白这是家善良而热情的人。因为水儿,他们对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好感与欢迎,他看得出,他们是真心地把自己当作亲人来对待的。他对水儿释怀地笑笑,然后拿出礼物来一一送给他们。
大家都很喜欢杨子的礼物,尤其是水儿父亲,对着那方古砚观摩了半天,从古色古香的纹理中,他初步断定这是清朝遗物,明白这是份极为贵重的礼物,不免重重地拍了拍杨子的肩膀,算作无言的感谢。
水儿妈妈也忙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杨子,杨子推辞不过就接过来交给了水儿,大家皆大欢喜地重又就了座,闲话了会就坐了水儿哥哥的帕萨特一起出门去了酒店。嫂嫂笑着说亲戚们早已经等在酒店了,就为了一睹杨子的芳容呢!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杨子瞅着水儿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一行人来到位于南京路上的上海和平饭店,里面已经坐了好几桌,都是水儿家的至亲好友。大家用友好而关注的目光迎接着一对新人,脸上都带了或淡或浓的笑意。
杨子跟着水儿一桌桌敬酒,七姑八姨的叫得糊涂,酒却喝得甚是豪爽,水儿有些心疼,但却不好说什么,好在她自己喝的酸奶,没什么负担。几桌下来,杨子已经有些晕乎了,但礼仪谈吐仍然不失周全。一顿饭吃得喜庆而圆满,直到宾主尽欢,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