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水儿也愉快地笑了,她马上就对这个叫黑子的年青人有了好感,看得出是个义气豪爽的男人,她为杨子有这样的朋友而欣慰。
“哥,这两个是我请来的帮工,一个中餐,一个西式面点,都有几下子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嗯,你办事,我放心!”杨子半开玩笑地说。“我和你嫂子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辛苦会吧!”边说边拉了水儿出门。
杨子开车直趋华洋堂,他要为水儿买身合适的衣服,佩件象样的饰物,他不想让水儿到时的形象太过寒碜。
“你干嘛?还有东西要采购?”水儿疑惑地看着杨子。
“呵呵,水儿,我想给你挑身合适的衣服,我希望我未来的妻子今晚是最光彩夺目的。还有,你那修长的脖子上好象少了点什么!”
“杨子,你不会想要一个珠宝堆砌下的水儿吧,那种形象我自己都感觉陌生。我说过了,我不要你的东西!其实我是打算回家换身衣服的,这条牛仔裤对于今晚的party来说是过于简单了。但倘若你觉得我给你丢脸的话,那么我尽可以不去好了!”水儿突然感觉有些屈辱,一股莫名的悲哀包裹了她。
“水儿,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向来当你是我最大的骄傲的,这点你应该感受得到啊!怎么会嫌你丢脸呢?我只是想,如此美丽的你,应该有美好的东西来配的。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们回去好了。今晚你就穿这身衣服,依然会是最瞩目的女人。”杨子有几份懊恼,没想到自己的一片苦心竟然被水儿误解了。他一方面埋怨自己多事,一方面也对水儿太过敏感的自尊不以为然。这个水儿,怎么就如此倔强呢!
看杨子的脸色有些难堪,水儿后悔自己刚才的话重了,她轻声说:“杨子,对不起,想去我的小屋坐坐嘛,我顺便拿点东西。”
杨子一听有些喜出望外,这是水儿第一次邀请他去自己的小屋,虽然他一直都想去看看水儿起居的地方。
车子七弯八拐,终于到了水儿租住的公寓。杨子期待地跟着水儿到了五楼。一开门,一股说不出的馨香扑面而来,房间里收拾得很是整洁,基本上是蓝色的基调。蓝色的窗帘,蓝色的布艺沙发,蓝色玻璃茶几上的透明玻璃瓶里,插着枝清丽的白合,给这简洁的小屋平添了些许浪漫的情调。
一切和杨子想像中的相去不远,他不免无声地笑了。
水儿给杨子倒了杯水,随便扔了本书给他就进了卧室。她打开琳琅满目的衣橱,心里思忖着究竟穿件什么衣服。选了半天,最终挑了那件鹅黄色的旗袍裙。她穿上在镜子前走了几步,感觉较为满意才走了出来。
杨子的眼睛突然亮了,这件衣服很衬皮肤,把本就白皙的水儿映衬得更加唇红齿白,合体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水儿姣好的腰身,整个人看上去既亭亭玉立,又婉约风情。
“这样可以嘛?”水儿调皮地问,其实她从杨子那痴痴的目光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亲爱的,你真美!”杨子走过来轻轻环住了水儿,梦呓似的在她耳边低吟。他的手无意中触碰到了水儿胸前柔软的部分,脑袋‘嗡’地一声似失去了知觉。许久以来隐忍着的对这个女人最深层的渴望突然复苏,杨子未经思索就一把抱起水儿向卧室走去。
水儿看到了杨子眼中闪耀着可怕的激情,她拼命地捶打着杨子,可却是那样的无力。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丝渴望正愈来愈烈,身体里的某种坚硬也渐渐融化成柔软。于是她羞愧地闭上了眼睛,不再挣扎。
杨子把水儿轻轻放在床上,俯下身去一点点吻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唇,当他的手游移着解旗袍的扣子时,水儿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眼神里满是哀求与屈辱。杨子怔住了,他停止了动作,突然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杨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拿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他的脑子出现了几分钟的空白,天啊,他都做了些什么啊!是的,她是那么让人迷醉,挑起了他作为男人的最原始的欲望。可她又是多么纯洁啊!他懊悔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满心的羞愧。
水儿痴痴坐了起来,下意识地整了整头发和衣服。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潮红一片,心里慌慌的,不知道如何出去面对杨子。呆呆地愣了一会,才犹豫着走了出来。
“对不起,刚才我……”杨子不敢看水儿的脸低着头羞愧地说。
“呵呵,是不是该走了?你今天可还有事要办呢!”水儿淡笑着打断了他。
“嗯!走吧。”杨子瞥了眼水儿,见她并没有生气,一颗悬着的心才暗自放了下来。
这天晚上,沉寂了多年的杨子别墅热闹非凡。来宾们大多是杨子生意场上的朋友,基本上都相互认识。一时间寒喧的、笑闹的、插科打诨的、打情骂俏的,把个气氛渲染得份外热闹。晚宴开始时候,今晚的小主角婷婷才闪亮登场。她穿了件漂亮的白纱裙,头发被水儿编成了无数的小辫,配上红色的皮圈,看上去可爱极了,伯伯阿姨的不停叫着,象只花蝴蝶似的在大厅里来往穿梭。
“来来来,咱们的小公主!”陈景妻子露露一把抱过婷婷使劲亲了一下。“说说看,呆会想许个什么愿?”
“呵呵,我要许愿阿姨们永远年青漂亮,我和爸爸永远象今天这么开心!”婷婷俏皮地笑着说。
“哈哈~真是个可人的孩子!”众人都笑了起来,水儿爱怜地看着婷婷,多懂事的孩子啊,成熟得让人心疼!
切蛋糕仪式结束,晚宴正式开始。一阵觥光交错后,很多人都有了些许的醉意。
“杨子,今晚的主题不会只是生日宴吧?好象还有什么好事需要和大家分享一下?哈哈~~~~~”陈景哈哈笑着大声开玩笑。
“对对,早听说杨子有了女友,几次都想专程过来看看,今晚不准备介绍介绍?”露露也赶快打趣道,好一个夫唱妇随。
杨子嘿嘿地笑了起来,他看着水儿爽快地说:“水儿,来,咱们一起敬大家杯酒,权作见面礼!”
水儿羞涩地笑笑,端了酒水站起来道:“我虽然一向滴酒不沾,但今晚拼了一醉,也要敬各位一杯!”说完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她知道,今晚不是个能以水代酒蒙混过关的场合。
“哈哈。。。。。。。。”众人笑着也赶快喝了。
婷婷却突然丢下碗筷,闷声不响地走了开去,大家一时间都噤了声,无声地看着杨子。
水儿有些难堪,脸上蓦地飞上了一抹绯红。杨子对黑子使了个眼色,黑子连忙跟着婷婷出去了。
“来来来,喝酒!大哥,我和水儿一起先敬你和嫂子!”杨子又满上了一杯酒,对着陈景夫妇说完,端起来一饮而尽。
这一晚水儿都记不清究竟喝了多少酒,直到舌头打结,四肢都有些麻木了。
晚上十点多,晚宴才正式结束。客人陆续散去,水儿勉强支撑着身子微笑着和杨子一起站在门口,直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进门她就软软地倒在了沙发上。
杨子踉跄着把她抱进了卧室,给她脱去了鞋子,对着那张醉意甚浓的脸吻了一下,便摇晃着走到另一个卧室睡了。
早上,从窗帘的逢隙间透进来了的几缕阳光吵醒了水儿。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才发觉昨晚醉得历害,竟然和衣睡了一夜。揉揉昏沉沉的额角,她清醒了一会,然后找笔给杨子留了张纸条,就打的离开了。还得赶去上班呢。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水儿忙碌异常,学习期间积下来的一大堆事物需要处理,还有新的工作也要应对,水儿忙得焦头乱额,自然也顾不上和杨子见面,每天通个电话便了。直到周末晚上,杨子才获准和她在怡人咖啡屋见面。这儿已经成了他们约会的固定地方,气氛不错,也少了两人独处时的尴尬。
这一晚杨子有些沉默,点了不少果点,自己却一丝不动,只呆呆看了水儿吃,表情有几分严肃。水儿奇怪地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她等着杨子自己开口。她知道,有些话是不必追问的,想说的,他自会告诉你。
终于,象是下定了决心,杨子长舒了口气,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轻轻放在了水儿的手上。
水儿的心猛跳了起来,她有些疑惑地打开一看,竟然是条镶钻的白金项链。
“亲爱的,嫁给我好嘛?在你出去的这些日子,我真的感觉度日如年,我要自己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要你时刻都能在我的视线里,可以嘛?”
水儿的眼睛变得潮湿起来,杨子略显突兀的求婚让她在慌乱之余,也深深地被感动了,这不正是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愿嘛?看着杨子那渴盼的眼神,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去她的女性应有的矜持,去她的欲应还拒,她才不要那虚伪的矫情呢,她愿意,一百个一千个愿意呢!
婚期很快定了下来,定在了“元旦”这天。考虑到杨子的处境和婷婷的感受,水儿主动要求婚礼小范围进行,不必要铺张和奢华,杨子听了很是感动,为水儿的善解人意。毕竟已是为人父的了,从哪种角度他都不希望婚礼太过张扬。
星期天杨子和水儿去影楼拍结婚照,先是做发型、化妆、选服装,然后在摄影师不厌其烦的指导下,摆各式各样的笑容和造型,终于在华灯初上的时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饥肠辘辘地回到杨子瑞都花园的家。
家里很安静,没有婷婷的身影,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答。后来还是水儿眼尖,发现了餐桌上婷婷留给杨子的信,上面写着:“亲爱的爸爸,您要娶新娘子了,我不知道是应该向您祝贺,还是要大哭一场。我知道你很喜欢她,因为你已经快忘记有我这个女儿了。我想妈妈!我走了,也许很快回来,也许永远不回来了。”
婷婷
杨子的脸突然变得煞白,几乎要倒了下去,水儿忙扶住了他。他愣怔了会,突然一把推开水儿狂奔出门,水儿吓坏了,也心急如焚地跑了出来。两人直奔车里,杨子抖索着好不容易才打响了引擎,车一下子风驰电般向他父母家驶去。
老两口正悠闲地坐在电视跟前,见到他们一脸的惊讶,不用问就知道婷婷根本没有回这儿,杨子不敢声张,怕急坏了老人,只推说有事顺道回来看看就出了门,他黑着脸坐车里不停地打电话,把婷婷可能去的地方全找了一遍,都说没来过。等到最后一个电话挂线,他彻底崩溃了,脸扭曲地变了形,抖动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报警吧,要不!”水儿嗫嚅了半天才轻轻地说,她几乎要哭出来了,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婷婷的出走全是因为她,她甚至不敢看杨子那绝望的脸和伤心欲绝的眼睛。
“不,再找找。。。”杨子有气无力地喊道,全身都在发抖,一股由心底窜啜起来的寒冷侵袭了他,让他瑟索得说话都带了颤音。
两人弃了车在街上到处找,象一对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等待他们的除了失望还是失望。终于,杨子颤抖着手按下了110。
当警察详细询问杨子他们婷婷外貌特征的时候,婷婷正一个人坐在去北京的火车上,荷包里揣着五百元钱,是去年过年奶奶给的压岁钱,一直没用。她要去找姑姑,预备好好向她诉诉自己的委曲。她不想提前给姑姑电话,怕她告诉父亲把自己找了回去。她想等到了再打电话让姑姑来车站接自己。虽然她一直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可毕竟一个人从没出过远门,心里很有些后怕,也不敢与人搭腔,只静静缩在了角落里,因此看人的眼光便多了丝瑟索。
火车快到北京的时候,验票的列车员发觉了问题,她疑惑地看着孤身一人的婷婷,不断地问这问那,婷婷最初闷声不吭,可禁不住验票员那刀子似的眼睛在她脸上不停探究,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下子列车员感觉事情严重,忙把她带到了列车长那儿。
列车长和颜悦色地再三盘问,好不容易才弄清了事情真相,问出了杨子的号码,他吩咐专人看管婷婷,并拨通了杨子电话让他后天下午到火车站接人。
杨子接到列车长电话,不禁和水儿抱头而泣,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同时也在深深地责备自己的粗心,这段日子几乎被幸福充昏了头脑,全然没有顾及孩子的感受,自己真的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水儿激动得泪水长流,为杨子也为自己。她很清楚,倘若婷婷真的不见了,自己和杨子的情份也会断了,她很清楚婷婷在杨子心中的位置,况且她也不会原谅自己的。现在好了,孩子后天就可以回来了,可是即将要面对的一些问题呢,婚礼不可能如期举行了,而且还会不会有婚礼都是个未知数了,想到这些,她的心乱成了一团,哭得越发地凶了。
杨子明白水儿的感受,他自己也心乱如麻,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面对,两个都是自己最亲的人,让他怎么取舍呢!但他清楚一点,婚事只能暂且缓一缓了,也许婷婷需要时间来慢慢适应与接受,那么只能先委曲下水儿了,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水儿,久久不愿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