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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花开笑迎轻轻雨,春光之外点点风。

陆登闻鲁公欲归,遽设筵宴饯于汉水旁,众亦循行导从,皆相约而至。脯醢畅饮之余,啜茶话别之际,陆登问:“鲁公尔今高年几旬?”鲁公答:“老朽耆年时甫五旬矣。”陆登谢曰:“冬去春临,适与公相会,无奈初始以国事相扰,今日方略以私意相送,幸公见谅。以公之为国宣力,行如仲连,德配三异,诚为难能也。”。鲁公闻言,拱手笑言:“国事为大,自从国家有难,至及今日归期,区区小民,又岂敢以私事为念。”陆登闻言欣然叹服。陆登知鲁公噬饮,有顷,临别乃以琼腴美酒百瓮厚谢之。

未逾月,众壮士协力同心,营造医坊已逾数楹,事乃垂成。时武林峰客次亦有所改作,玄和身在近宅,亦常与之往来。是日,时值襄阳有教坊杂剧名伶丁某,剧戏于襄阳献技,八壮士闻之驰往,乃相约私行,至彻夜未归。廖辅初忠直,闻之甚怒,诘旦,八人归,辅初意欲尽挥散,八人一时踧踖在模棱之间,不意竟久之不去。廖辅初于兹了然,知陆登平素操履厚重,招纳众人之初,虑事纤悉,是以从者如流,众心依违皆唯命是从。

陆登至,辅初乃乘间以直道建言:“公虽虑无不周,亦有不虞之虑,今既以金银畀众人则也,然其懈怠如是,当如之何?窃以为初以懵懂宜加夏楚,否则何以成才?”陆登绘询前后所以,恬然不以为怪,乃与辅初造膝和颜语之曰:“岂谓如是乎?举凡世间诸事,岂可拘执常理,若尽从为定法,嬉戏亦做违常,则众无以恣其私欲,而公无以观其窃与,国事当前,人既莫知有礼貌,又焉得其效死力乎?”乃为之一笑优容之。辅初闻言尤切道要,亦深服陆登襟度,见及门之情确有可宥,乃从容处之,终不究。八人因见辅初从事,深以为歉,皆为之叹服,逊谢已毕,至巳时,方引去,后十数日,医坊乃成。廖辅初素所起居亦新彻屋,修宅雄伟居于陆登一侧。

玄和平素亦好与众人同娱,然静密之时最喜诗书,是以常通读达旦。小乔知其发意之初,未尝为凡事所撄,千经诂训之中,恒有肄业良苦,万卷石渠之内,常怀不易初心。每值侵夜,小乔每每直造玄和寝所,点茶顾瞩之时,婉顺轻语之际,见其容色,略无倦怠,观其容姿,直如静候于时光侧畔,宛然春日一般柳色少年。二人对坐,言笑调娱之外,香茶美果之间,何暇寻时就枕,罔论念及杂奏之欢,籍以书夜夜,稍事宴息息。

旬日之间,小乔久未登门,玄和心不自安,知小乔乃因萱儿之事心有戚戚。时值初春四月,会砚山花事日盛,玄和遂藉是邀小乔紫嫣同登砚山赏花以慰其心。小乔怜其夤夜苦读,因以此通意紫嫣。二人自尔晨夕之间,名虽赤脚,实为姊妹,紫嫣闻之窃笑,悦然叹美,小乔欣然应之亦如从前。暇日,三人乘兴偕行,至酉时,尽兴而归。小乔至闺中,见房闼之内,案上簪花小巧,别有七宝饰玲珑玉簪一枚覆之,观其内外,竟略无纤瑕。小乔甚喜,紫嫣亦为之欢忭,小乔数日疑虑至此方释然。感念之余,小乔赋《蝶恋花》一首以记,词曰:

花愈玲珑心愈小。月下红烛,对影帘中俏。自古姻缘今未了,倾城锦绣知多少。

玉镜台前春弄巧,燕子归时,却与香云闹。路远天长音讯渺,离人怎似纷飞鸟。

是日,有密札自远来,陆登始知官军已尽行至郴州,邸报之中言未语及私,其略曰:今政府欲保厘南方,然南蛮背诞,气焰方炽,今途次所见,兵备废缺,若蹙遇暴客,逆料一朝蹉跌,倘他日战时,则守陴者众,攻城者难,不意乖离视事根本远矣云云。陆登乃速回书,且以医坊之事相告喻。因满堂红未归,陆登乃遣玄和南下。

小乔闻之,因南方多炎瘴,茶饭不思,即以告陆登。陆登乃嘱武林峰为玄和及众人多备辟瘴药,仍差精选壮士三人护从玄和同往,事至此,小乔于心稍安。四人整扮已毕,于即日登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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