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你都吃了我再告诉你。”夏渺渺促狭道。
一小碗本来就不多,夏清荷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只觉得还意犹未尽。
夏渺渺见夏清荷吃完了,才笑道:“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就是在牛乳里兑了姜汁,俗名就叫姜撞奶。”想了想夏渺渺还是解释了下:“是我原先....见有人这么做的,偷偷记在了心里。”
夏清荷点了点头:“这点心消暑开胃,这天气里吃着正好。”
“大姐姐还想吃吗,想吃的话我明天再给大姐姐做几份。”
夏清荷笑着点了下夏渺渺的额头:“倒把我说成了那贪吃鬼,不过这点心确实不错,只怕老太太也会喜欢,老太太最近胃口也不大好。”
这才是亲孙女,事事都想着自己的亲祖母。
夏渺渺吐了吐舌头:“原不知道味道如何,就做了几碗,已经让翠墨跟翠缕姐姐给老太太、大太太送去了。”
夏清荷看了夏渺渺一眼,顿了一会忽然道:“这点心老太太肯定会喜欢,其实你该亲自送去才对。”
老太太高兴肯定会有赏,如果能亲自过去得了老太太的脸,对夏渺渺来说只有好处。
夏渺渺当然明白夏清荷话里的意思,但是她也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才来,就急急的去老太太面前献好,老太太不一定会喜欢,倒不如装个憨的,丫头送过去说不定起到的效果更好。
不过这话目前她还不打算跟夏清荷说,两个人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
“翠缕姐姐原是老太太那边的人,让她送过去不是更好,我惦记着要到大姐姐这边来呢。”
夏清荷颇有点恨铁不成钢,无奈道:“你呀,以后可要多长几个心眼。”
两人一时又说了不少话,不多时,夏清荷身边的一个丫头道:“大小姐,该到休息的时辰了。”
夏清荷似乎才想起一般,道:“今儿个高兴,我倒忘了这回事,你这丫头,没见我正跟二妹妹说话呢。”
那丫头闻言颇有点委屈:“奴婢也是为大小姐着想......”
夏清荷身边的丫头夏渺渺只见过白芍,这个丫头是谁她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是个大丫头。
既然人家不喜,夏渺渺也不是那讨人嫌的主,当即就跟夏清荷表示出来有一会功夫了该回去了。
夏清荷自然应着并将夏渺渺送了出去,转身进屋后脸色便是一沉,她对站在一旁的丫头道:“杏蕊,方才是怎么回事。”
杏蕊自持是夏清荷身边的大丫头,平时在主子面前也很得脸,说话也不大顾忌:“大小姐,说到底,她不过是个替身,真当自己是二小姐了,巴巴的跑来讨好大小姐,奴婢就是看不过眼。”
白芍也在一旁,听得杏蕊的话,不赞同道:“杏蕊你怎么还是这么个性子,大小姐都没说什么,你又何必出这个头,依我看,那二小姐不像个谄媚浅薄的,你也把人想的太坏了。”
“我是担心她带坏了咱家小姐的闺誉,小姐是最尊贵的侯府嫡长女,交往的都是世家贵女,她算什么,咱家正经的二小姐在家庵静养呢,不过是个买来的罢了,何必如此看重她。”
“杏蕊!”夏清荷厉声呵斥了一句,她很少如此生气:“看来我平时太惯着你了,惯得你眼里都没有我这个主子了!”
杏蕊一惊,马上跪了下来,喃喃道:“奴...奴婢不敢。”
“你不敢?”夏清荷温婉的声音沉下来特别具有压迫性:“别的不说,二小姐的事是父亲母亲做主,老太太也过了眼的,我都没说什么,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你不认她,是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还是不把老爷太太放在眼里?如今这府里,大房的地位本来就岌岌可危,多少人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你倒好,自己就先拆起自己人的台!”看着跪在地上脸上尚有一丝不服的杏蕊,心里有点失望:“怎么?你心里不服?觉得她不过一个买来的丫头,怎么就这么好运,说起来她也跟你是一样的出生。但是如今,她就是二小姐,父亲母亲认了的老太太认了的,没错,别人可能心里也不把她当小姐,可是面上还是要敬着,你这算什么?别说她还是个好的,就算不是个好的,也轮不到你说!我看你如今是大了,也有主意了,能越过主子说话了!”
杏蕊自伺候夏清荷起从没见过她发脾气,在她看来,自家主子似乎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就算以前有一次她失手摔坏了她最喜欢的一枝狼毫笔,她也没有训斥自己,只说下次小心就行,杏蕊想不通为什么夏清荷会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还说了这么重的话。
从没被夏清荷如此训斥的杏蕊一则害怕一则委屈,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了......”
到底是从小伺候自己的丫头,夏清荷还是不忍心太过苛责,只摇了摇头道:“罢了,你下去吧,扣一个月的月例,你好好想想自己今儿错在哪里,若是还不知道就问问白芍,否则,我也不能留你了。”
看着白芍把杏蕊搀扶出去,夏清荷不禁有点恍然,如今这府里本来就大不如前了,父亲没有实职,不过领着爵位的俸禄,母亲性子太软又不会管家;二伯父官居二品,二伯母主持着府里的中馈,老太太又帮衬着二房,风头正盛;三房虽说无权,可是却有万贯家私,说话做事也有底气。如今想想,大房也就比无所事事的四房要好上那么一点。
早上夏清莲咄咄逼人的言语还回荡在脑海里,她与其说在羞辱夏渺渺,不如说是在跟大房示威。
夏清荷叹了口气,低头看见桌上装着柳行舟字帖的盒子。
“淸芙的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她如今代替二妹生活在这府里,说不定会带来一些转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另外这边白芍把杏蕊扶到了自己休息的房子,杏蕊还在啜泣,白芍叹了口气。
“杏蕊,我们从小一起服侍大小姐,情同姐妹,你怎么如今越发糊涂了。”白芍拿着帕子帮杏蕊拭泪:“我们做奴婢的,主子就是我们的天,无论做什么都要想着大小姐,大小姐喜欢二小姐,我们自然也要敬着她,你今儿这样不是打大小姐的脸么,也难怪大小姐生气。”
一路回来,杏蕊也想了很多,到底不是那蠢笨的,还是能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我...我今天是猪油蒙了心,才说了那么些话,我现在是真心知道错了,只怕...只怕大小姐恼了我...”说着复又哭了起来。
“不会的,大小姐什么性子我们还不知道么,她也不过是想让你长长记性才对你说了那些重话,你听我的,只要不再做糊涂事,大小姐肯定待你跟从前一样。”说着,白芍又点了一下杏蕊的眉心:“合该,你这性子也要煞一煞,不然以后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听荷居里发生了这么一桩事夏渺渺这个导火线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虽然她也对那丫头的态度稍微有点意见,不过出了门就没当回事了。
才回到雅芙馆,就见翠缕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