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的逐客令顾惜晨就算是傻瓜也听的出来，他有些惋惜的收回手，悻悻地告辞离开，不过这个柳金银给他的感觉有点像祥福呢？
柳金银揉揉玉儿红潮满布的小脸道：“玉儿，委屈你了。”
玉儿美目一亮，“哥哥，你同意让我和你一起了。”
“以后恐怕还要继续委屈你了。”
“……”
“好了，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房间里。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睡了，知道吗？”
玉儿一听忙问，“这么晚了哥哥要去哪儿？”可屋里那还有柳金银的人影？“又丢下我一个人，圣女太讨厌了。”
雨已经停了，暖春阁华灯初上隔着氤氲水气显得格外温馨。柳金银如燕子般跃过楼栏。屋里似乎没有人，他将握在手里的石子丢到屋内，石子落地撞击木板发出厚重的声音。他静候片刻，确定顾暖春确实不在方才大胆的踏进屋子。屋子里陈设一如五年前，他选的桌椅，缠顾暖春买的茶具，偷偷买下带回的浅蓝纱幔还有从顾惜晨那儿夺过来的玉石砚台都完好如初地呆在五年前他离开时呆的位置。床边木雕衣架上挂着一大一小两件青色长衫，大的是顾暖春的，小的是他的。
柳金银取下属于他的长衫套到身上，依旧合身，眼儿落到仍挂在衣架上的大号长衫，取下，披上。熟悉的味道充满鼻塞，眼眶顿时一热，他忍住将落的泪水，双瞳继续网罗屋里的其它地方。书桌上有些凌乱，散落着一摞白纸。他好奇地走过去，正巧一阵风吹过，白纸轻飘落地，他蹲下身，含在眼里的泪珠终于忍不住落下来，落到地板上，也落到白纸上。
在这一张张白纸上，他看到无数张自己的脸，大笑时，嗔怒时，眉儿上扬时，嘴角下瘪时……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有过这么丰富的表情，可顾暖春还记得。他捡起被泪水打湿的那张纸。很巧，纸上的自己也是在哭，哭得很卖力，脸都皱成包子样了。指尖轻轻抚上画上那皱成一团的细眉，傻气地想将它抚平，却因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止了动作。他将手里的纸叠好放进怀里，却看见套在身上的大小长衫，忙慌手慌脚地将它们脱下来丢到衣架上。脚步声越来越近，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他一急之下钻进床底，正好看见顾暖春进屋。顾暖春看见屋里一片凌乱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从容地捡起地上的纸张，走到床边将长衫挂好然后蹲下身双眼对上柳金银的眼淡淡地道：“躺在下面很辛苦吧，出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