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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方向

在船只随着滔滔的北江之水,远远的离去。我举起手,对着北江发誓,此生定要让姚御风为我和奕轩的爱情陪葬。

没有了奕轩,我的生活就如一滩死水一样,没有了任何的趣味。我从天黑睡到天亮,从天亮睡到天黑。父亲和哥哥每天都会来看我,每次总是无奈的叹着气的走了。我可以做的,也就是想着和奕轩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那是我心中不可磨灭的,对奕轩紧存的一丝回忆。

哥哥带来了一位姐姐,只记得那天她坐在床沿边,温婉的对我介绍自己:“你是小倾吧,你好,我是陆明绮,你哥哥的女朋友。”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着,那笑容真好看,暖暖的,像一泓温泉流入我的心田。我回了她一个微笑。

她拉着我的手说:“这么好的天气,你就这么躺在床上,岂不是浪费了这么一个大好时光。”

我缩回手,淡然的看着她,心中想着:你可知道,奕轩就是我的好天气,好时光。奕轩走了,我的世界渐渐的暗淡了,最后剩下的也只有黑暗。

她见我沉默,只是笑了笑。叫哥哥拿一本书给她,便把哥哥推倒门外。哥哥莫名其妙的问了声:“你这是干嘛呢?”

“你一个大男人,现在不去努力奋斗,在这里作甚,是想偷听我们女孩子的悄悄话么?”

“我……我哪有啊。小倾是我妹妹耶,你……你这行为可是喧宾夺主。”

“什……什么?喧宾夺主?好啊,苏暮延,原来你竟是把我当外人?”

“我……我……我哪有啊?”

门外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女的不依不饶,男的莫名其妙,我想起了以前我时常跟奕轩闹别扭,奕轩总会让着我,变这把戏来逗我笑。

哥哥最后轻声的说了句:“我想娶你进这个家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把你当外人呢?”

外面一时的安静,静悄悄的,连鸟儿掠过天空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陆明绮支开哥哥后,回到房间里。我还躺在床上。陆明绮搬着凳子,拿着书本坐在我的床边,翻着书本,唰!刷!刷!的响着。我不习惯这样吵杂的声音,一时不高兴,眼睛一瞪,指着门的方向说:“你吵得我不能睡觉,出去!”

陆明绮放下书本,坐在床沿,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大小姐,你没发烧吧?还是睡糊涂了?”

我挥开她的手,不悦的说:“要你管。”说完便拉着被子继续睡。

陆明绮朝着凳子,坐落下去,继续翻书。过一会儿,嚷嚷的说着:“哎呀,真的是累死我了,坐得我腰酸背痛。”说完,还舒展了腰身,张开手时,撞着床沿,吃痛的叫了一声。我心中暗笑道,活该。

陆明绮伸展完腰身之后,继续说着:“我就坐了这一会儿,就腰酸背痛。不知睡了三天三夜的人是什么感觉呢?”

我听到她的话,翻了翻身子,孰知身子坚硬难以翻动,身子骨也僵硬的,像块木头一样。想必她是看见了我的动作,竟在我背后偷笑。能听见她的声音,应该不算是偷笑,是名正言顺的笑。

这几天,我吃得很少,又睡了很久,全身没有了力气,一时想起身也起不来。陆明绮跑到我面前,伸出手问:“要不要帮忙。”

我怒瞪了她一眼,她才收回嘴角的笑容。我推开她的手,说:“不要”

陆明绮撇着嘴,嗔怒道:“不要就不要,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你哥哥可是把你托付给我,你别以为可以叫外面的人进来帮你”

听了她的话,我失声的笑着,说:“怎么可能,这里是苏家,你以为是你家啊?我堂堂苏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叫不动自家的佣人。”

陆明绮双眼一瞪,对着门的方向一抬脸。我扯开喉咙叫了几声:“莲嫂”。莲嫂一直服侍着我,可是叫了几声也不见得她进来。我不相信,继续喊着:“来人啊”。可是门就是禁闭着,没人推开。

“怎么样,我的大小姐,说了还不信。这下,还要不要帮忙啊?”

我咬了咬嘴唇,说:“关说不干,你还不过来拉我起身”

陆明绮讨价还价道:“叫姐姐。”

可是我偏不,我偏叫了声:“嫂嫂”

陆明绮听到“嫂嫂”之后,满脸通红。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秀气可爱,周身透露着一股青春洋溢的气息。

陆明绮捧着一张像熟透了柿子一般的脸,对着我说:“如果你不姐姐,我就不拉你起身。”

最后,因为四肢麻木,肩膀痛疼,无力跟她争执下去,我只能叫了声“姐姐”,她才拉我起身。

我跟陆明绮就这样熟络起来,她更是隔三差五的往家里跑。哥哥对她可是百依百顺,她说一,哥哥从来说二。爸爸虽然表面不说,但也认同了陆明绮便是未来陆家的大少奶奶。每次我跟陆明绮斗嘴的时候,哥哥都只帮着她,真真是应承那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

明绮渐渐的把我带出了悲伤,让我重新振作起来。是她把快乐带给了我。

“暮倾,我们去放风筝吧。”明绮拉着我,一手拿着风筝。风筝是蝴蝶型样的,可是我不喜欢蝴蝶。”

明绮见我没有走动的意思,问:“怎么啦?”

“我不喜欢蝴蝶”

“不喜欢蝴蝶呀,那就做别的喽”

我疑惑的看着她,“你会做风筝?”

“当然啦。”

明绮找来了浆糊,刀子,竹篾,和纸板,绳子等。拿着刀子在纸板上比比划划,就划出了形状了。然后拿着竹篾和绳子缠缠绕绕撑出个骨架,涂好浆糊后,还拿着画笔勾勒着线条,加上色彩,一只蜻蜓活灵活现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为她鼓掌:“明绮,你真棒呀。没想到你会做风筝。”

她自豪的说着:“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跟明绮到郊外放风筝,以前奕轩有教过我,明绮更是放风筝的老手,风筝一下子就飞上了蓝天。

“来,暮倾,你拿着线,记得要扯一扯,不然风筝就会掉下来的”

我接过线团,看着蓝天下摇曳着的风筝,只觉得该让风筝自由,被线缠缚着的风筝,就只能听从我的方向。可是我觉得风筝就该自由自在的,就像小鸟一样,它不应该被人养在笼中,而是该放它们自由。我扯断了线,风筝脱线而去。在空中摇摇曳曳的飞着,慢慢的飘落。一时间,我心中空空的,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明绮说:“断了线的风筝就会失去方向。”

我支支吾吾的说了声:“我只是希望它能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

“风筝不是鸟儿,鸟儿离开了鸟笼还能自由的飞翔,而断了线的风筝就会失去方向,随之散落。”

其实离开鸟笼的鸟儿跟断了线的风筝又有什么不同,人们向来只是看到鸟儿离开鸟笼的喜悦,但却见不到喜悦的背后,鸟儿有可能在风雨交加中,因为找不到栖身之处而死去,也可能被饥饿的人抓住,炖了,吃了。既是可以安详的活着,又为什么要贪一时之快而断了方向,失去了性命呢。

因为明绮,我学会了很多,也知道了很多,奕轩,你曾经是我的方向,如今,我失去了你,没有了方向。但是我会努力寻找属于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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