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了,整个姚府上上下下都充满了喜悦。就连在外面一个多月的姚御风也回来了。他带了很多小孩子的衣服,玩具。爸爸妈妈更是高兴,爸爸一听我怀孕了,便帮孩子起了名字,爸爸说,这个孩子是辞字辈,男孩就叫辞鄞,女孩就叫辞苒。
妈妈打笑着,这孩子还没出生呢,你就这般焦急,若是将来,孩子出生了,定要我来带,不然还得让你宠上天不成。
我抚摸的肚子,欣慰的笑着。只是满脸笑容的我,心中想的尽是如何把这个孩子从我的腹中拔去,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想法,作为一个母亲,我居然不要自己的孩子。若是这个孩子是奕轩的,那会是怎样的呢。
孩子在怀到第三个月的时候就掉了。姚御风虽然没踏进玉阁,但也是时时守在玉阁之外。我不肯他踏进玉阁,爸爸妈妈生怕我不高兴,便也没说什么。自从有了孩子之后,秋瑾更是天天陪伴在我身边,吵吵嚷嚷的说要跟宝宝说话,我拿她没辙,也只能由着她。有时,走在路上的时候,我便想着如果摔下去,这个孩子会不会就这样掉了,可是我始终没那么做,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便立刻打消了那念头
如果那天我没有帮秋瑾约梁志恒,那么或许我的孩子还在。秋瑾一直暗暗的喜欢着梁志恒,可是梁志恒那臭小子太不懂情意,每每见到秋瑾都要东躲西藏,好像秋瑾是只母老虎一样。秋瑾近来因不常见到梁志恒,显得有些沮散。我约了梁志恒到醉仙阁吃薄饼鸭,醉仙阁的薄饼鸭在鄞城是出了名的了,也是我最爱吃的。
我跟秋瑾在醉仙阁的东厢房等待着迟迟未到的梁志恒,秋瑾一脸无奈的表情,拿着筷子敲着桌子,发出“笃笃”的声音。我打笑道:“看你,一脸无辜小媳妇的表情,看来这会儿是动了真格。”
“嫂嫂……连你也开我玩笑”。秋瑾放下筷子,害羞的说道。
“我才不开玩笑呢,我是说真的。”我摸了一下她那发烫的脸颊
“可是嫂嫂,梁志恒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才不是呢,志恒那小子,见着你这倾国倾城的人儿,还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可是……他每回见到我表情总是淡淡的。”
“你别理他,他向来都是那表情。”
在我跟秋瑾说话时,梁志恒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身整齐的西装,带着领带,头发有些凌乱,像是赶着过来。他边拉开旁边的椅子,边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我正想数落他一番,那知被秋瑾抢了先:“不会,不会,我们也是刚到”。
这人儿,一见梁志恒就连本性都忘了,我可从没见过秋瑾这般小家子样。一时间,也不想取笑她了,便叫人上菜。
秋瑾正望着梁志恒出了神,我轻咳了一声,梁志恒关心的问:“可是着凉了。”
我摇了摇头,秋瑾看了我一眼,只见她满脸通红,像红灯笼一样。
“哥哥最近可是太忙了,他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辛城那边有人说看到了明绮,你大哥正没日没夜的找着呢”
一听见“明绮”,我连忙问道:“可是找着了?”
“还没有呢,明绮太会躲了,这半年来,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先下辛城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微微的皱着眉头“志恒,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儿”。
“暮倾,我想我办不到”
“你办不到也要办。”
“暮倾,你不能这样对暮延,也不能这样对……”
我看了梁志恒一眼,梁志恒低下了头。秋瑾在旁一脸茫然的望着我,问:“可是发生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待会儿再跟你解释。”秋瑾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志恒,如果见着明绮,就让她走吧。”
梁志恒夹了一块肥鸭放进碗里,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就这么想要你的哥哥发疯么?”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欲言又止。看着旁人的秋瑾,说:“秋瑾,你多吃点。”
秋瑾夹了几样菜式在碗里,又看了看梁志恒,便吃了起来。我胸口有些闷,舀了一碗汤。
这餐饭,就在我和梁志恒的不愉快中过去。餐桌上,秋瑾很少说话,倒是梁志恒打趣了她几句。
走出东厢房时,秋瑾止住了步伐,我望着秋瑾,只见她脸颊绷紧。我顺着她的眼神望着。慕琉月正拉着姚御风的手走了上来。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姚御风见着我也止住了步,慕琉月勾着嘴角,柳眉一扬,一副挑衅之态。
梁志恒从后面走了过来,看见慕琉月跟姚御风,拳头紧握,青筋爆出。上前便打了姚御风一拳,姚御风往后退了两步,一手抓住楼梯的手柄,慕琉月紧紧的抓住了姚御风的衣服。我冷眼看着楼梯下那对狼狈的男女。梁志恒再上前,姚御风不甘示弱,跟梁志恒从楼梯上打到楼梯下。
我安静的看着,楼下一派混乱,客人纷纷走到门外去,围观着。小二和掌柜急急忙忙的劝着:“两位客官,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梁志恒和姚御风你一拳我一腿的打着,谁也占不到上风。小二和掌柜见那情形也不再上前劝架,躲得远远的,生怕伤到了自己。慕琉月抓着扶手,一边焦急的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秋瑾上前抓着慕琉月的衣襟,一巴掌挥了过去。还一边把慕琉月往楼下扯。慕琉月尖叫了两声。
我抬着坚硬的脚,一步一步的往下走。走了两格,便跨了一大步,身子一倾便从楼梯上滚落下来。一个翻身就是一种疼痛。腹中抽搐的痛着。鲜红的血流了出来,我忍着痛,缓缓的闭上眼睛,竟是有一股湿热的东西从眼眸中流了出来。昏迷前,我听到周遭的惊呼中,秋瑾尖锐的声音:“嫂嫂,嫂嫂”。还有还有他向我奔跑而来的影子。好像有人抱起了我,一边喊着:“苏暮倾,坚强点。苏暮倾,坚强点”是志恒么?可是志恒从来都不这样叫我的。
我好像看着奕轩向我走来,他拉着我的手说:“小倾,跟我走吧。我们一起走吧。”可是我居然挣开了奕轩的手,对他摇摇头,说:“不,奕轩,我不走。”
奕轩用那刺痛的眼神看着我“小倾,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小倾,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小倾”
不,我不能走,我要守着宝宝,我要守着我的辞宝。
我的孩子没了,在我腹中生存三个月的孩子没了。是我故意摔下来的,人人都以为我是不小心的,其实我是故意的。当我看见姚御风和慕琉月走在一起时,我彻底的绝望了。
原以为没了孩子,我会很开心,很开心。可是我居然感受不到如何一丝的快感。我望着天空中那飞来飞去的乌鸦,嘴里喃喃的说着:“是不是乌鸦带走了我的孩子,是不是啊?”
没有了孩子,我快乐不起来。秋瑾抱了一只猫过来,雪白雪白的,十分可爱。我接过它,便唤了它一声:“池宝”。秋瑾好像松了一口气,我问她:“好听吗?”她说:“好听”。
辞宝,辞宝,我心中的宝贝。
池宝,迟宝,世上再无辞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