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脸颊,扬起了她的发丝。
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
她还是欠缺一些勇气,去面对他们。
她害怕,她看到他时,总会想起那段时间的记忆。
绝望,在心头萦绕,她甚至觉得这个身体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因为,这段记忆,很痛,很痛。
“不进来吗,姐姐?”血族良好的听力,使她透过一扇门都能听到玖兰枢的声音。
她只是微微一笑,将门打开,既然他们都不在意这些,为什么她要在意?
“欢迎吗?”就这样站在门口,门虽然打开了,但她没有任何要进去的意思。
或许,她等待的那两个字,对她来说,很重要。
“当然欢迎。”他说的很淡然,没有透露出丝毫的情绪,“姐姐,先进来吧。”
轻语看了看玖兰枢,竟觉得,眼前的这个叫做玖兰枢的少年,不再是小时候会围着她叫姐姐的孩子了。
再也不是了。
轻语走进来,将门关上,走到沙发旁,将行李放好,随意的坐到沙发上。
“惊讶吗?”轻语看向四周,看似随意的问道,“想过我会来到这个学院吗?”
“想过,因为,元老院不可能永远限制纯血种的行动。”玖兰枢看着轻语,“但我希望,你最好不要破坏这里的和平,否则……”
“否则怎么样?”丝毫不在意他的警告,她甚至觉得来到这个学院是对的,因为这里,有有趣的东西,“我可是很好奇,始祖大人?”
轻语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怒气,甚至,还有一丝笑意。
这样的笑意能持续多久?
她自己都不知道,只能用时间来证明。
——“白奈的眼睛最好看了,尤其是正在笑的白奈。”
耳边突然响起那难以忘记的声音,似乎,不经意间会和眼前的人重合。
只不过,说话的主人是温柔的,而眼前的人,是冷漠的。
他的温柔,永远只有对待他的家人的时候才会有。
而,她,不是他的家人。
摒弃掉脑中没有丝毫希望的幻想。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她那些毫无希望的幻想是可笑的。
可是,她就是放不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玖兰枢皱起眉头,眼眸里也有似有似无的血红色透露出来,而这一切都表明,他发怒了。
轻语丝毫不在意玖兰枢的所透露出来杀意,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什么时候呢?”
“大概就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在元老院里相见的时候吧。”
“就算是模仿的再像,也总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尤其是,我从小带着枢。”
一字一句,说的很平淡,却让人无法反驳。
看着眼前的女子,玖兰枢暗红色的眼眸里第一次透露出疑惑。
他甚至在想,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她的那双眼睛。
当他被玖兰李土从沉睡中唤醒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眼前的少女。
温柔,善于关心他人,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她。
但是,直到那天,她去了元老院之后再回来,便改变了。
她变得冷漠,再也不对他人露出温柔的表情,她对任何事情变得漠不关心。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甚至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只不过,现在的她………对于他来说,是个不安的因素。
“我该说,你很聪明吗?”一瞬间,他又变成了平常那样优雅高贵,似乎刚刚怒火只是错觉。
——这是专属血族的高雅。
天边渐渐露出白色,黎明即将来临。
轻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道,“黎明快到了,我先去休息了。”她垂下眼帘,看着苍白的手指,心中却不知在想什么。
玖兰枢看着轻语,只见她垂下眼帘,不知在看什么,或者是在想什么。
“姐姐,你的房间在二楼右手第五间。”
提起行李,轻语径直走过枢的身边,留下一句,“谢谢。”这句话,随着轻语的身影一样,逐渐消失在尽头。
阳光重新照耀大地,黑暗被驱逐回阴暗的角落。
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白色的裙摆拖至地面,裙摆处绣了一朵红色的彼岸花,一部分凌乱的发丝垂落在胸前,甚至模糊了她的脸庞。
此时的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妖媚的堕天使。
单手撑着头,双眼闭上,睫毛轻颤,嘴唇微抿,看不出她究竟有没有睡着。
房间里的窗帘并没有拉上,阳光就透过白色的窗户照进房间,为房间添上了亮光和温暖。
但,过于温暖的阳光,更显得她的孤独。
突然,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来人走到轻语面前,行贵族礼,“轻语大人。”
轻语睁开眼睛,看着来人,“九溪,我要的东西呢?”
九溪听到轻语的话,将手中的书双手递上,“大人,在这里。”
轻语看着九溪双手递上来的书,原本撑着头的手放了下来,她接过书,缓缓的抚摸起来。
这是一本很特别的书,而它的特别之处,便是书里的内容。
书里详细的介绍了始祖时期各个家族的历史,但是,这是个传说。
因为,每一个打开这本书的人,看到的,只是几百张白纸。
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嗯。”点了点头,打开了书,抚摸着里面的白纸,白纸的粗糙感在指尖徘徊,让她安心不已。
九溪看到轻语的反应,抿了抿唇,思考着是否将这件事告诉轻语。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九溪。”轻语就算不看九溪,都知道九溪有话要说。
这不是纯血种的能力,而是对于九溪的熟悉。
“是。”九溪低下头,“事实上,一翁打算派人监视您。”他不安的看着地板,纯血种的威严是永远不可侵犯的。
轻语冷笑一声,只是淡然看向九溪,将求合上,放在腿上,手指抬起九溪的下巴,脸渐渐的靠近九溪,“如果他要监视就让他监视好了。”
九溪被轻语这一动作吓的立马回答道,“是。”
轻语非常满意看到九溪的恐怖,松开了手,慵懒的斜靠在椅背上,右手撑着把手,而食指不断的揉着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说道,“九溪,你先下去吧。”
“是。”话音刚落,九溪便消失在原地。
轻语再次闭上眼睛,书不知何时掉到了地板上,地板发生一声闷响,此后,房间再次回归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