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九溪没有猜错。
他还没有回到元老院的房间多长时间,就被一翁的人通知,一翁找他。
果然,没有办法侵犯纯血种的权利,却利用照顾纯血种的仆人来监视纯血种。
——果然,是很好的办法。
血月在漆黑的夜空中显的格外瞩目,也格外妖艳。
哒哒,哒哒
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站在元老院各个出口的血族并没有因为这突兀的脚步声而回头看向走廊看一眼,反而更加仔细的观察着周围。
九溪看着现在这种情况,不禁有些担心。
——如果,他的身份暴露了,怎么办?
血,染红了天空。
纯洁无暇的颜色逐渐蜕变,红色染上花瓣。
妖艳,极致美丽,却是死前挣扎。
轻语看不清那个女人的容貌,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她知道,她一定很痛很痛。
就像当年知道真相的她,还在原地苦苦挣扎,却是徒劳无功。
“若不是我当初的选择,或许现在就不会受如此的苦难。”空灵的声音在空中回响,似怨似哭,却终没有失去理智。
“除了恨还有什么?”
“没有了,没有了。”
血红色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随着风渐渐吹散。
血红色的左眼流出血红的眼泪,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痛苦,像是木偶一样,没有任何情感。
血泪从眼眶中溢出,一道血泪在苍白的脸上印出,显得十分突兀,却是无尽悲凉。
耳边,还回响着少女的低喃,时不时传来无奈的叹息。
明明已经没有任何人身影,但却是这低喃声让她觉得无尽悲凉。
“害怕吗?恐惧吗?”
“其实,你一直都没有相信过他们,为什么要给自己幻想?”
“不是的,不是的。”轻语捂住耳朵,以求断绝这个声音。
她说的话,正揭开她心中的一处伤疤。
“不是?”对方的语气带上了嘲讽,“如果你相信他们的话,在他们选择抛弃你的时候,你所选择的是安然接受,没有任何反抗,如果你相信他们的话,你所想的,就不是如何痛恨玖兰家族,如何痛恨元老院……”
“如果,你真的相信他们的话……”
“你就不是现在这样……”
“说不定,你可以拥有优姬那样的生活……”
“不可能,不可能的。优姬是公主,而我不是,我从来都不是公主,我只是背负诅咒的人。”轻语猛然蹲下来,双手捂住耳朵,双眼紧闭,不受控制的大吼道。
“诅咒?”对方似乎没有在意轻语的情绪,依旧淡淡的说道,“只不过是令人害怕罢了,实质上,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该来的总会来……”
“你的逃避就是懦弱的原因…”
“你总是在元老院和玖兰家族之间徘徊,一边痛恨着,却一边利用着……”
“你没有办法坚强,却造就了你的懦弱……”
“你害怕什么?”
“你能够失去什么?”
“你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的,不是的。”一切都不是这样的,轻语不断地摇头,摆脱这恶魔般的声音。
谁来救救她,她真的不想面对这些现实。
明明她没有错,明明她什么事也没有做。
只是因为他们的冷漠,她才不得已用冷漠保护自己。
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不要再逃避了。”
“逃避没有用的,玖兰家族的人没有把你当成家人。玖兰枢已经起了杀意,只要你对优姬有任何的伤害,玖兰枢就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我不知道~”对方顿了顿,“你究竟在怀念什么?”
“冷漠,抛弃……”
“其实,你什么都没有怀念,只是害怕面对……”
猛的睁开眼睛,血红色染上双眸,但却眼神空洞,没有任何情绪。
血水依旧流淌,没有焦距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
寂静,清冷。
“其实,你什么都没有。”
最后一句话,消失再耳边,连带着曾经她躲避的一切一起消失。
是啊,原来她什么都没有。
眼睛缓缓闭上,一切都已经消失了。
不会再有迷茫和害怕了,好好睡吧,轻语~
黎明,逐渐到来。
已经折腾一晚上的九溪从一翁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该不该说,他的运气太好了。
一翁竟然相信了,轻语大人因为梦魇而力量失控,而至于轻语为什么会在元老院,九溪更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轻语大人从黑主学院回来的。”
一切都那么顺利,甚至没有人怀疑他的理由。
因为,在他们眼里,轻语大人,除了纯血种的身份,根本没有任何力量。
殊不知,由于九溪将轻语放进血水这个错误的决定,让轻语的意识受到了白奈一定的影响。
此后的事情,便更加难办。
因为,恨很可怕,但,有理智的恨,更加可怕。
阳光再次照回大地,夜间部所有的成员很难的都在大厅里,却唯独少了玖兰枢。
而在玖兰枢的房间内,玖兰枢一脸疲惫的躺在沙发上,手放在额头上。
突然,玖兰枢猛的睁开眼睛。
他好像感觉到了,那个熟悉的气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她。
她,已经死了。
连同曾经血色的彼岸花,一起消失了。
若是,她复活的话。
曾经布满绝望与恨意的脸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不可以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