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绿云面露不解,唐恩面色不变地徐徐回到:“绿云小姐,公子回到府中之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发烧,起初只以为是小病,公子也不让郎中来瞧。毕竟公子是习过武的,身子骨也还好,相爷和夫人也就没在意,却没曾想公子竟然越病越厉害,相爷找了郎中一看,原来公子胸口还有伤。”
说到这里,唐恩顿了一下,抬眼看着绿云惊诧的眼神,目光一转,露出沉痛的样子,继续说到:“公子的伤很严重,虽然本已经大好,但是公子他自己不注意,现在伤势复发得严重,伤口处已经发炎溃烂,请来太医看了,却也是束手无策……”
“那然后呢,您是过来找药大哥给别、给曲公子医治的吗?可是药大哥现在不在山庄……”绿云心急是肯定的,但是心急之外也不免有些疑惑。
曲别意伤势严重,丞相府过来找药无桑求救在所难免,但是陈旆真说相府的人是来找自己的啊!找她有什么用,她又不会治病,莫非是知道药无桑不在山庄,所以过来问她药无桑在哪里?可是……也不对啊!这种问题明显她是回答不上来的,要问也是问陈旆真等人啊!
难道是他们找到药无桑了但是药无桑不肯出手医治,相府才派人过来找人去说服药无桑?但是……也不对啊!她可不见得自己能够说服药无桑。
见绿云面带疑惑,唐恩轻咳了一声,诚恳地回到:“姑娘,公子之伤本来是绝无生还的可能的,但他却活了下来,您可知是何原因?”
绿云讶异,曲别意当时的伤势她是看到了的,的确严重到危及性命了,她也想不清楚曲别意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伤还好的那么快!
现在听唐恩这么说,绿云就礼貌地以眼神询问。唐恩便轻叹了一口气,说到:“咱们相府珍藏着一株仙药,拥有着还原的神效,而公子那天外出时正好带走了这株仙药。”
绿云闻言,眸子渐渐睁大。仙药?仔细一想,好像自己就是在曲别意出现后就开始喝药了,而辟邪也认识这药,按理说辟邪对人间的药草都是不熟悉的,他能认识的,那就很可能是仙药了,偏偏辟邪还故作神秘地硬是不告诉她,知情的人也都瞒着她不对这药多说。
绿云心下一沉,能够淡化梼杌留下的魂识,定不会是什么普通药草,自己太过信赖药无桑了,怎么会没有想到这点呢?再好的医者,没有药也是束手无策,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而曲别意能够保住命,并且这么快的恢复伤势,和他的仙药定也有着关系!
所有思绪也只是一瞬之间,就在绿云诧异的时候,唐恩接着说到:“若有仙药相助,公子的伤必然没什么大碍,但以公子目前的伤势情况来看,他应该只是用了一点点仙药来保住性命而已。相爷和夫人看着公子心痛不已,强逼之下公子才告知,说剩下的仙药都赠与了姑娘您。”
这下,绿云的心一堵,全都明白了过来!为何会有药能淡化天界凶兽梼杌留下的魂识?为何曲别意会只身出现在药王山庄?为何伤势严重、奄奄一息的曲别意能够那么快的恢复?为何向辟邪问起这药,辟邪都会轻哼一声绕开话题而不回她?为何向哥哥、向药大哥以及周围人问起,不论他们知不知道都没有人回答她?
为何……曲别意会过来给她送药,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这种状况的?
绿云心里哑然,苦涩一笑,回道:“原来如此,我已经停药有两天了,想必已经被我吃完了,真的很抱歉,我事先不知道,不然我一定不会吃的。”
言罢,绿云朝着唐恩勉强扯动着嘴皮子干笑两声,又道:“药估计是没有了,不知道有没有其它的办法能够帮到曲公子?只要我能够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呵呵,姑娘果然识大体。”唐恩胡子一翘,笑了笑,说到:“仙药被姑娘所食,也是为了治疗姑娘的隐疾,是福而非祸,姑娘切莫懊恼。不过——公子现在状况确实不好,只能请姑娘一助。姑娘服用了仙药的绝大部分精粹,药力已经流淌于您周身血脉之中。相府不缺珍惜名贵之药,但却需要姑娘蕴含仙药药力的血液做药引,不知姑娘能否随老夫去一趟相府、借姑娘半升血液一用呢?”
绿云听他这么一说,并没有多做犹豫,毕竟药是人家的,自己却因为这点暂且不致命的伤而喝掉了。现在人家重伤再发需要急救,她哪里还能推脱?
当下绿云便点头应允,和陈旆真说了一声之后就收拾了一个简易的包袱,坐上了唐恩带来的马车,随着他一起往京城丞相府赶去。
药王山庄离京城不远,这地址和药无桑朝廷、江湖两边跑是有很大关系的。在江湖,也就只有药王山庄的位置是众所皆知的,毕竟药无桑自持身份,不怕死,这日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过起来了。
虽说药王山庄离京城不远,可这绕山走的羊肠小道也的确是费了一天才来到了京城外的郊区,京城太大,要回到丞相府还得赶夜路。约莫半夜时分马车才在疾驰后稳稳的停在了相府大门外,若不是马车内还有一个侍女陪伴,这般在夜路中疾驰,她也会感到有些害怕。
“姑娘,相府到了。”唐恩在马车外面说到。他声音平淡,赶了一天的路,骑了一天的马,竟也听不出疲惫。
“嗯。”绿云应了一声,在侍女的陪伴下弓身出了马车。
“赶了一天的路,真是委屈姑娘了,相府已经备好了客房,还请姑娘先去相府休息休息。”唐恩在绿云下了马车后便温和地说到。
绿云的确有些乏了,这几天一直担心着哥哥,精神总是紧绷着,现在昼夜赶路倒是格外的困了,便和唐恩客气了几句,说着叨扰了之类的话便跟着那名侍女进了丞相府,往着为她准备的客房走去。
而此时在京城内一家客栈的上等客房中,一个身着药王山庄劲衣的男子向桌旁坐着的那个穿着长褂子、身材微胖的男人耳语了几句,只见这男人眼睛一瞪,“哐”的一声拍向桌子,眉毛一竖,怒道:“他娘的,那家伙的妹子被丞相府的人带走了?你们这帮兔崽子是怎么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