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潋滟着大眼睛上下看着颜渊,贼贼笑道:“那颜哥哥陪我好不好?”
颜渊怔了怔,转而眉眼染上些羞涩,他嗫嚅道:“我……这……合适吗?”
叶子一瞬不眨地看着面前的颜渊,如空谷幽兰般绽放着绝美的风姿,心里却是好笑,只是想让颜渊陪她说说话而已,又不让他陪睡,他怎么如此尴尬。
陪睡?叶子心中一动,这倒是个好主意。
她嘿嘿笑了,绝色小脸上满是算计的表情。
颜渊看见了,身子抖了抖,苍白的脸上薄红一片。
就在这时,敲门声轻轻响起。
门开处,走进来三个人。
当先的是一脸阳光的公冶长,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南宫适,和老老实实的孔鲤。
公冶长走到叶子面前,笑容可掬道:“怎么样了,叶子?你可让师兄们好顿担心呢。”
叶子只得装模作样地以手伏额,颤声道:“还好吧,就是有点虚弱。”
公冶长圆眼睛里闪着痛惜的光,低声道:“当时我们都跟着子路隐藏在夹谷隐蔽处,等待伏击齐国,没能提防少正卯还会来书院抓人,叶子,你吃苦了。”
叶子嘴上迎合着,心里却是着实感动,这些师兄太关心她了。
南宫适站在一旁,垂着单眼皮美目,也不出声。
半晌,他才抬起脸,一字一句地道:“夫子不会放过少正卯的。”
叶子心里一咯噔,这少正卯现在不知如何了,孔子和鲁王会放过他吗?
孔鲤磨磨蹭蹭走到叶子身边,忸怩了半天,才嗫嚅道:“你好好养着啊。紫玲姐和落岚姐想来看你,又怕扰了你,让我代问你好。”
叶子笑着称谢,却突然想起紫玲和落岚那天说的话,当下脸色变了变,问道:“小孔,你的两个姐姐是不是要成亲了啊?”
孔鲤愣愣道:“我怎么不知道?”
叶子闭了嘴,她知道紫玲还没来得及和孔子提起亲事。
夜色渐深,房间已经安静。
叶子看着为她忙碌的颜渊,轻声问:“颜哥哥,你要成亲了吗?”
颜渊手一顿,看着叶子诧异道:“这话从何说起?”
叶子叹口气,没人会陪谁一辈子,终究都要嫁娶的。
“你今年不是十六岁了吗?是不是要娶媳妇了?”叶子意兴阑珊地问。
颜渊垂了美目,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他轻轻地有些哀伤地道:“不急,我不急。师兄还没着急,我着急什么?”
叶子怔了怔,子贡今年都二十了,在这个时代也算适龄青年了,他为什么还不找媳妇呢?
叶子突然想起,师兄们该来看她的都来了,独独缺了子贡。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探望她?
叶子辗转想了片刻,终是没什么主意,于是开口道:“颜哥哥,子贡哥哥怎么没来看我呢?”
颜渊看了看叶子,俊美的脸上有丝犹豫,他迟疑着道:“是……忙吧?”
这话说得如此小心翼翼,没有底气。
叶子撇了撇嘴,子贡这家伙真小气,肯定还在生她的气。
叶子掀被下床,颜渊惊得上前阻挡,“你做什么?要好好休息。”
叶子噘嘴道:“子贡哥哥都不来看我,我去看看他总可以吧。”
颜渊还想伸手阻拦,想了想,却又缩回手,淡淡道:“夜深了,估计师兄已经休息了吧。”
叶子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大声道:“睡了就把他叫醒,不来看我就不行!”
颜渊弯唇笑了,却在下一刻惆怅了美目,抿紧了紫唇。
叶子蹬蹬走向门口,就在即将跨出门槛处,听得背后传来颜渊轻轻的声音:“师兄……他在书房。”
叶子脚步顿了顿,就直奔子贡书房而去。
她却是没想一想,为什么这么晚了,子贡却还在书房,没有休息?
书房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泻出昏黄黯淡的光线。
叶子转了转大眼睛,轻轻地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子贡低沉的声音:“进来!”
半晌,子贡没见门外的人进来,他觉得诧异,走到门口,推开门。
门外站着个娇小的身影,一袭绿衣,轻灵倩巧,挽着个男式发髻,风流俊俏,此刻这个小人儿,正扑扇着琉璃大眼睛,甜甜笑着看向他。
子贡脸一沉,轻哼了一声,转身返回屋子。
叶子一怔,眨了眨大眼睛,子贡这是什么意思?
叶子几步跨进房间里,见子贡背身而立,摇曳的烛光刻出他朦胧而修长的剪影,看起来有些肃杀和冷森。
叶子拽了拽子贡的衣袖,怯怯地道:“子贡哥哥,你生气了啊?”
子贡冷哼着,一甩胳膊,挣脱掉叶子的小手。
叶子皱起弯眉,突然捂上胸口,喘息着道:“哎呀……师兄……好痛。”
子贡忙转过身来,扶住叶子,焦急道:“你身体不好,做什么还出来。这个颜渊也不管你,真是的。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叶子趁势靠近子贡温暖的胸膛,巧笑嫣然道:“子贡哥哥,你在担心我啊。”
子贡见她笑得轻巧,完全无事的模样,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失态了。
他俊脸一沉,作势要推开叶子娇柔的小身子。
叶子明媚的大眼睛里,顷刻间就升起了水雾,她抽搭着小鼻子,可怜兮兮道:“子贡哥哥,你不要我这个小师弟了吗?那我明天就离开书院,省得让你心烦,还躲着我。”说罢,转身就离开子贡的怀中。
子贡一个错愕,叶子已经走到地中间,小手抹着眼睛,似乎很伤心的模样。
子贡心一紧,赶紧上前,从背后搂住叶子。
叶子还兀自挣扎着。
子贡叹口气,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低低道:“好了,别闹了。我没说不要你这个小师弟,只是你以后别再捣蛋了,好不好?”
叶子窝进子贡的怀里,噘嘴道:“我哪里捣蛋了,我也是受害者呢。我都受伤了,你也不来看我,分明是不待见我,哼。”
子贡将下巴顶到叶子的脑袋上,轻轻摩擦着,轻声道:“小家伙,我怎么会不待见你。”随即又喃喃道,“师兄担心你担心得心都痛了,你哪里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