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臣妾错了!”听到这样的声音,和妃吓得几乎是跌坐在了地上。
庄司澈皱着眉,似是有些不解,“爱妃何错之有?”
和妃吓得牙齿直打颤,“臣妾没有想到,这身衣服会惹皇上生气,臣妾错了。”
“不,爱妃还不明白吗?这衣服没有错,是穿这衣服的人错了!”庄司澈忽然温柔的俯身看着,和妃花颜失色的脸庞,低低的笑道。
和妃几乎是哭出来,“皇上饶命!”
“爱妃又在胡言乱语了。”庄司澈露出心疼的神色,体贴道,“瞧这身子怎会如此冰凉,还不赶快躺在床上,盖好锦被,莫要冻着了。”
“皇上……谢皇上!”和妃本来还想问皇上还会留下来吗?但是话到嘴边,看到庄司澈盛满笑意的俊美脸庞,心中打了一个寒颤,却是再也不敢问出口了。
“爱妃好好歇着吧,朕今夜就不陪着你了。”庄司澈似乎很满意,和妃的乖顺听话。一旁的德公公适时的送来披风,给他系上,没有再看瑟瑟发抖的和妃一眼,庄司澈大步走了出去。
“皇上……”和妃几乎哭丧着脸看着皇上的背影,直到现在她还不明白,皇上不是很高兴吗?为什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庄司澈忽然停住脚步,回头邪魅一笑,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犹如万丈玄冰般寒冷刺骨,“对了,那《飞天舞》好像和爱妃的舞姿格格不入!以后要献舞的话,最好要事先斟酌好!”语气中隐含淡淡的警告之色,和妃听罢,几乎整个人瘫软在了床上。
御书房内忽然“啪”的一声厉响,闪烁着华丽光泽的朱红色玉案上,陈列的笔墨纸砚,悉数被庄司澈挥掉在琉璃地面上。
殿中静立的谨夜、徐子骞等人,被皇上的怒气,吓得垂头不敢多语。
庄司澈的手指慢慢握紧,“看清楚了吗?”
“是。”谨夜回道。
庄司澈眼眸低垂,看不出是喜是怒,“呆了多长时间?”
“宴会结束,连丞相就去了那里,呆了没有多久就出宫回去了,好像……好像他知道我和子骞,在后面跟着似的!”谨夜和徐子骞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连景然几乎是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宸宫,似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隐藏行踪。
庄司澈双眼布满了寒霜,“倾……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公主并没有见连丞相。”徐子骞也是一脸的不解。
“你说什么?”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庄司澈平复了一下,这才淡声问道,“连景然现在人呢?”
谨夜回道,“没说几句话,就离开了!”
庄司澈站在窗前,沉默了片刻,似是很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徐子骞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说道,“皇上,臣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庄司澈瞥了他一眼,“说吧!”
“倾城公主好像……”徐子骞顿了顿,看向皇上听到倾城的名字时,忽然冰冷的神色,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倾城公主好像生病了!”
“怎么回事?”庄司澈双眸微眯。
“王御医前几天去了一趟宸宫,而且臣和谨夜这几日看到流云总在煎药。”皇上这半年来,虽然杜绝所有人在他面前提及燕倾城的名字,但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怔怔的望着宸宫的方向发呆。
每次从灵境口中,听到宸宫的消息,都会生气,但却并不阻止灵境的话语。
生病了?庄司澈觉得心紧缩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臣也不知。”徐子骞低下头去。
庄司澈良久才摆摆手,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你退下吧,告诉阿德,传唤王御医前来御书房。”
“是。”徐子骞了然,轻轻的退了出去。
庄司澈的神色瞬息万变,脸上闪过多种复杂的情绪,他的手指紧紧握紧,隐含着不易察觉的忧虑。
夜深人静,年迈的王御医颤巍巍的跪在御书房里,殿里一片沉寂,只有他寒颤的声音缓缓传来。
进宫四十多年来,这还是王御医第一次有幸,踏进御书房,直到现在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庄司澈随着王御医的话语,脸庞上的霸气,正在一点点的瓦解松动,最后遗留下来的只有痛苦。
“能治吗?”庄司澈不知哪来的力气,虚弱的问道。
“老臣才疏学浅,还望皇上恕罪!”王御医连磕几个响头,颤声道。这样将情绪隐藏起来的皇上,还真是可怕!但他真的无能为力,公主常时间嗜酒,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呕血又有很长时间,隐瞒不说,现在整个人犹如狂风中的飘絮,大限之期不远了。但是这话,对于在弱肉强食的皇宫呆久的人来说,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在这样一个时间,虽然皇上什么话也没有说,但他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的后果将会是什么?皇上虽然已经半年没有去过宸宫,但是想起皇上原来为了燕倾城,所做的一切,便不敢掉以轻心。都说君王性情无侧,谁又能看透他真实的性情呢。
“为什么不早告诉朕?”庄司澈几乎是从牙缝间蹦出来这几个字。
王御医吓得浑身直哆嗦,“皇上饶命!老臣该死!”
“你是真的该死!”庄司澈一脚踹开王御医,朝德公公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所有太医都召进宸宫,治不好提头来见。”
“是!”德公公深吸一口凉气,拔腿向外跑去。
这一夜,注定将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宸宫外面,谨夜看着徐子骞,一脸的寒冰。
“你为什么要告诉主子?”千交代万交代,倾城生病的事情不要告诉主子,徐子骞还是说了,真是可气啊!
“我是在救你!”徐子骞双手环胸,瞪着谨夜,显然情绪也很激动。
“我一没生病,二没遇险,何劳你来搭救?”谨夜反讽回去。
“你该不会是忘了前些时候,我们隐瞒倾城公主成婚的消息,主子是怎样惩罚我们的?”早知道就不听谨夜的话,帮着隐瞒消息,皇上当时的怒气,他现在想来还胆战心惊,若不是看在两人跟随主子身边多年,主子早就当场杖毙了他们,而不是每人各自领了一百军棍。
“那……那又如何?”想来谨夜也是心有余悸,声势明显弱了下来。
“那又如何?”徐子骞夸张的重复念道,冷声道,“上次燕倾城只是成婚,还无关乎性命,可是这次不一样,燕倾城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认为皇上还会轻易饶了你我吗?”
谨夜嘴巴张了张,试图反驳,可是自己都知道接下来要说出的话,是多么的薄弱,没有底气,当下不由得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主子已经忘了那个女人,我们又何必……”良久,谨夜叹气道。
徐子骞眼神奇怪的看向谨夜,不冷不热的说道,“你以为主子真的会忘了燕倾城吗?”
“什么意思?”谨夜张着嘴巴,看着徐子骞。
徐子骞没有回答,眼神飘向灯火通明的宸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