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本分!”庄司澈笑道,“爱妃如此辛劳,今夜朕就去你宫中吧!”
和妃一听,大喜之下,连忙跪地磕头谢恩,“谢皇上圣恩!”
“起来吧!”庄司澈挥手示意她起来,似是很高兴。
柔妃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很难看,本来今日她和孩子是最受人瞩目的对象,皇上晚上理应去朝阳宫,可如今被虞美人从中一搅合,抢了自己的风头不说,今夜皇上更是要留宿在永和宫。
齐硕扫了那暗自得意的和妃一眼,不冷不热的对庄司澈扬起杯,“晋皇好福气啊,真是让本王心生艳羡。”
庄司澈也扬了扬杯,不明思绪的回道,“彼此彼此!”
即使是在同时,两人淡笑出声,一个锋芒毕露,一个暗藏玄机。
连景然神色平淡的一口饮尽杯中物,一丝浅笑爬上他的唇角。
夜,悄悄地降临,宴会结束,连景然毫不遮掩的去了宸宫,他相信在这样的一个深夜,庄司澈对于他的行踪,一定会暗中派人追查,他又何须隐藏。
倾城这半年来在晋国的境况如何,他都不知,也刻意不去了解,他以为庄司澈当初那么千方百计的把她抢到手,生活自然不会不顺,再加上月国的战乱,他没有料到需要用半年来平息,接下来月国军队重整,休养生息,又花费了一些时间,就这样却意外迎来了晋国发来的请帖,当下不禁感到很意外,想到倾城的境况,只怕不会好到哪去。
本来月国派一重臣来就可以,但是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这才亲自来到了晋国。
今天在国宴上没有看到倾城的身影,他便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今夜,再也没有什么力量阻止他见到她。
庭院中很干净,但却少了些……人气。
连景然心头一跳,站在正宫殿门外呆了很久,殿里亮着烛火,显示着里面的人并没有入睡。
隔着一扇门,连景然却忽然间没有了推开殿门的勇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流云端着一个空碗走了出来,看到门前伫立的连景然,明显的愣了一下。
连景然没有忽略流云手中的碗,鼻尖似乎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心里一震,慌忙走上前问道,“谁生病了?倾城吗?”
流云回过神来,想起刚才主子的话,不禁呆了呆。公主吃药前,看着外面的天色,忽然说道,“他今夜必来!”
流云起先还不明白公主的意思,公主也不说明,现在看来。却是指的是连景然。
流云对于公主的病情,也不知道能不能说,犹豫了一下道,“丞相不要担心,我家公主只是略感风寒,已经吃了药,御医说再睡上一觉,便会痊愈!”
连景然听了,这才放下心,松了一口气。
流云淡声道,“丞相是来见公主的吗?”
连景然微微点头,并没有说话。现如今他已经不是她的夫,再见面又岂是随意可见的。
流云心知这些,便会心道,“丞相稍等,奴婢这就进去告诉公主,您来了!”
“有劳了!”连景然淡声笑道。
片刻后,流云走了出来,叹声道,“丞相还是回去吧!”
连景然眼光闪烁了一下,淡声道,“她不见吗?”
流云点点头道,“公主说皇宫人多口杂,相爷还是回去的好!”公主知道连丞相在外面,脸庞上甚至出现了久违的温和之气,可是为了连丞相的安危,还是说了违心的话。
连景然的眼里泛起一丝柔光,直到现在她还在顾虑着自己的安危,这样处心积虑为自己着想的女子,他怎能不爱,又怎舍得放手呢?
他站在门前,淡声道,“倾城,我只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吗?”
沉寂了良久,就在流云以为主子不会回答时,里面传来一道飘忽浅淡的声音,“我很好!你呢?”
这道声音紧紧地揪住连景然的心,他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如此反反复复,才压住闯进去,带她离开的冲动。
他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间,一味的冲动,只会害了她!
“好!”连景然顿了一下,忽然说道,“倾城,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会相信,你说你过得好,我便会让自己相信,你真的过得很好,可如果你真的过得很痛苦,也别藏着掖着,至少是对我!”他相信自己即使不择手段,也会带她离开。
里面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倾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似乎夹杂着一丝鼻音,“你该走了!”
连景然的眼神有些飘忽,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道,“你要保重,好好善待自己!”
“你也是!”沉重的话语传来,连景然已大步离去,他的发丝和衣袂,随风飘散,透着无限的决绝和坚定。
不知不觉间,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幕中,流云站在外面,收回视线,迟疑了一下,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如她所料般,公主靠着软枕,一动也不动,仿佛凝固的石像。
而她的脸上,还有两行未干的眼泪……
一室繁华,几处呢喃……
“皇上,让臣妾服侍您就寝吧!”和妃害羞的上前欲给庄司澈宽衣。
庄司澈轻声笑道,“爱妃可真是心急啊!”
“皇上……”和妃脸色羞红的娇嗔道,“您又在取笑臣妾了!”
“爱妃害羞了吗?”庄司澈喝着茶道。
“皇上……”和妃跺着脚,撒娇道,“臣妾为您宽衣吧!”
“不急。”庄司澈阻止和妃欲伸过来的玉手,看了她一眼,忽然笑道,“爱妃的这身衣服还真是漂亮啊!”
和妃一听,不禁眉开眼笑道,“谢皇上夸奖,这是臣妾特意找锦衣阁定制的衣服,本来还怕皇上不喜欢呢!现在看来,倒是臣妾多想了!”
庄司澈似乎来了兴致,放下茶杯,双手环胸,看着她道,“哦?爱妃都多想了些什么?说给朕听听!”
“皇上……”和妃听出庄司澈话中的揶揄,不由得又羞又急,却是怎样都说不出口了。
“爱妃的舞姿灵动飘逸,朕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袭白纱下,隐藏的究竟是怎样一副曼妙的身躯?”庄司澈似乎很开心,抚摸着晶莹剔透的杯子,淡声笑道。
“皇上,您再取消人家,人家该害羞了!”和妃话虽如此,但在庄司澈深邃的目光里,情不自禁的将白纱缓缓褪下,露出莹白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身躯,在庄司澈面前如花朵一样缓缓绽放。
似乎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怯,和妃娇嗔道,“皇上,臣妾为你宽衣吧!”
“不急!”在和妃不解的神情中,庄司澈不急不缓的弯腰,拾起地上散落的白纱,看向怔在原地,神情疑惑的和妃,庄司澈忽然心情大好,邪魅的一笑,将白纱毫不犹豫的丢进了用来调节室温的炭盆里。
“扑哧……”一声,一束绽放着幽蓝色的火苗,忽然窜起,片刻后烧的干干净净。
和妃搞不清楚状况,完全惊呆了。
“爱妃怎么了?冷吗?”庄司澈转头注意到和妃的颤抖,不禁体贴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