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市的菜场不太好找,如果没有熟人的话,萧海明甚至想到了请中原省电视台的同仁帮忙带路。好在黑衣女郎与白衣女郎就是两条地头蛇,虽然以她们的身份,是不需要亲自出门买菜,不过,依靠对这座城市的了解,她们还是驾车轻松把摄制组带到了本市一间有点规模的菜市场。
萧海明很满意有两位免费向导,他悄悄对秦风说:“看来,有几个厉害的仇家,并不完全都是坏事……”理虽然有点歪,不过,秦风承认,套在他们头上,还是挺适用的。
关系到姐妹二人上电视大计,她们的表现比摄制组更为热络,晚间的菜市场虽然已经歇业,可菜市场外围鳞次栉比的商铺与自发的临街摊位,却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白衣女郎当先带路,黑衣女郎紧随其后,姐妹二人很快就盯上了一间出售香辛调味料的小店铺。
小店的老板是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大叔,有双胞胎美女出面,再加上这是电视台录制节目,老板连连表示,不收钱也愿意让“黑白双煞”临时冒充店主。
好吧,料理蟹黄豆腐,生姜总是需要的,秦风就在萧海明指示之下,来到小店里,装模作样选了一会儿,然后挑选了几枚颜色嫩黄、体型完好的生姜,顺便对着电视镜头说道:“选生姜的时候需要注意它的断面,以浅黄色为佳,还有它的内皮层,环纹越是明显,气味就越香,生姜特有的辛辣味与去腥效果也越强……”
台词就这么点,朋友之间嗑唠,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坏就坏在黑白双煞就站在秦风对面,虽然他侧着头,面对着摄像机说话,可架不住这二位美女也想往镜头里凑啊,结果就这么一来二去,总是让秦风眼角的余光注视到她们俩的存在,
秦风毕竟不是专业演员,在有干扰的情况下,不出意外地多次NG,弄到最后,萧海明也忍不住提醒双胞胎美女,请她们往后退到镜头之外。此等卸磨杀驴之举,理所当然受到姐妹二人的攻击,白衣女郎率先发难,指责秦风故意说错词,以此来报复她们姐妹,黑衣女郎马上跟进,冷嘲热讽说,某人本事没有,心计不少……
秦风本来是很不好意思的,毕竟是由于他的失误,浪费了整个节目组的热情,只不过,被黑白双煞这一番抢白,再好性子的泥菩萨也要炸毛,他当即耍起了性子,拉着萧海明的手要去吃饭去,至于节目,谁爱拍谁拍。
萧海明苦笑着拉住他,几乎是低声下气地说道:“秦先生,秦师傅,我的大金主哎,赞助商还等着要看你的成果……您是厨艺界后起之秀,未来的大咖,几百万的代言费不放在眼里,可您也为咱哥几个想想吧,为了做好这档节目,高速路上,路过澄阳湖的时候,咱还自费帮您买了大闸蟹,您要不拍,买蟹的钱,咱节目组都没地方报销……”
这么一说,秦风倒是想起来,萧海明还是不在电视台编制内的临时工,薪资拿多拿少,的确要靠自己拼出来。不过,有意思的是,之前萧海明一直没有提起这茬,要是中间拍摄顺利的话,他们买的大闸蟹还会不会这么爽快拿出来。
“好吧,我再努力试试……”秦风还是很好说话的,实际上,本身他和萧海明之间还是很投缘的,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怎么着也要给他面子。
萧海明总算松了口气,哪知道,这边刚安抚好秦风,那边黑白双煞又在阴阳怪气开腔了,一个说:“哎哟,还有代言费呀?真的假的?”另一个说:“就算是真的,那也不稀奇呀,未来岳父让毛脚女婿代言,钱都是在自家人口袋里转圈圈嘛……”
“我靠,你们还有完没完……”秦风真的火了,拉着摄像师来到另一家专营香辛料的店铺,拿起一枚生姜,一五一十把台词说了一遍。
还别说,没有黑白双煞在场,这一次的录制效果特别棒,不但他的台词说得顺溜,关键是眼角余光之内没有双胞胎在场,他的表情自然多了,看得萧海明击掌叫好,一遍过。
见到这副架势,黑衣女郎与白衣女郎真心慌了起来,卸磨杀驴这种事情,他们还真做得出来啊。白衣女郎一推黑衣女郎,示意她前去说项,黑衣女郎犹豫一番,最后找到了萧海明,当然,口气也没那么生硬了,表达了她们一定好好配合节目组的意思。
这还真是记打不记吃啊……秦风顿觉扬眉吐气,不过,在萧海明和他交流的时候,倒也没有拿捏,只提出一点要求,不能影响他的情绪,实际上就是别抢镜头的意思。
条件不能算苛刻,双方也算是一拍即合。谈妥之后,秦风也没有客气,开口就问,附近的商店有没有卖那种军用自热食品的。黑衣女郎平日里也没有囤积这类“黑暗料理”的习惯,尽管是地头蛇,只能捏着鼻子一家一家去问。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问了几家之后,总算找到有一间小店专门供应此类快餐食品。
萧海明已经猜到一点秦风料理的手法了,当然,猜到是一回事,节目中,还是需要秦风亲自面向摄像机镜头进行讲解。这一次,还是黑衣女郎与白衣女郎出面,与店主商议之后,花了点小钱,临时冒充店主。
秦风来到小店,拉长着脸忍受了姐妹二人王婆卖瓜似的喋喋不休。别看她们是富二代,做起生意也不含糊,产品的性能虽说不怎么熟悉,一张嘴,却是能够胡吹海吹,还挺像是真的。秦风尽管诧异这二人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商贾气息,却也无心探究,在小店里找到一份“回锅肉自热方便米饭”。
萧海明凑趣问道:“秦师傅,您要烹饪的是大闸蟹,这和方便米饭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一问,秦风倒是忘了面对着摄像机镜头,马上侃侃而谈道:“哦,是这样的,其实呢,方面米饭,我只取方便,米饭是用不到的……”说着,他拆开塑料包装纸,把里面的专用发热包取出,靠近摄像机镜头说道:“这是专用发热包,另外,这里面还有自带的纯净水包,把纯净水倒在发热包上,水和发热包自动混合升温,将米饭和菜肴蒸熟……”
萧海明笑道:“秦师傅的意思是说,你打算给评委们品尝方便米饭吗?”
“当然不是这样的……”秦风也笑了,道:“这种方便米饭自带的发热包,遇到水后在五秒钟内即可升温,一般温度可高达150℃以上,蒸汽温度据说超过200℃,最长保温时间可达三小时,很容易将生米做成熟饭……”
“生米煮成熟饭啊?呵呵,很有意思啊……”萧海明深沉一笑,故意望了望离镜头稍远的黑白双煞。
白衣女郎最先反应过来,她悄悄啐了一口,随后与黑衣女郎耳语。这时候,却是秦风来到她们面前,手里摇晃着方便米饭,问道:“二位老板,我买五份这种包装的自热米饭……”
“五份啊?你要这么多干嘛?”白衣女郎怔怔问道。
秦风轻轻一叹,去看黑衣女郎,黑衣女郎反应过来,这是在拍电视节目呢,忙回头去找原店主,找到以后高声问道:“老板,自热米饭多少钱一袋?”
萧海明打着手势示意摄像机停拍,他虎着一张脸,脸色差不多快要成锅底之色了。
“我们不是故意的……”黑衣女郎弱弱道。
“要不再来?”白衣女郎讨好说道。
不再来的话,还能怎样?秦风也很无奈,只好把之前的那一套说辞与动作重复了一遍,而事情的麻烦就麻烦在于,经历过一次出丑,黑白双煞心理有了浓重的阴影,第二遍的时候又出错,秦风问她们,米饭多少钱一袋,黑衣女郎居然抢着说:“三百块钱……”
“我靠,你怎么不拿刀抢我皮夹子……”秦风当时就脱口而出,然后黑衣女郎哭丧着脸说道:“我们家以前是卖家具的,我和我姐帮忙看店的时候,别人来问价格,就没有低于一百块钱的货色……”
好吧,美女犯错误通常都是值得原谅的。话虽如此,就连花海哲这种以护花为己任的轻度受虐狂,旁观过程中也有些顶不住劲儿。好在,她们的镜头不多,台词更少,在黑衣女郎退缩之下,白衣女郎终于把十三块钱的价格有惊无险说出了口。
接下来,秦风付钱,姐妹二人帮忙搬东西。在这里,秦风又忍不住吐槽,五包方便米饭而已,这俩姐妹还装着“哼哧哼哧”搬得很累的样子,帮忙搬到车上之后,偏又对着摄像机镜头挥手说:“欢迎再次光临……”
“再来才怪……”
这句话当然是在镜头外所说,以现有技术,把画外音切掉应该不是难事。
秦风对照着清单,又找到一间杂货铺,买夹层食盒等物,搞笑的是,黑白双煞居然还想要冒充店主上镜,萧海明只好告诉她们,为了节目的真实性,卖速食米饭或者夹层食盒只能二选一,奇葩的是,白衣女郎提出她们姐妹分别饰演其中一间小店的店主。事实上,如果不了解情况,以她们的外貌,两个人必定会被错认为同一人。萧海明这么一解释,她们才悻悻打消了再次上电视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