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失算
高哲的声音沙哑,他的手搭在了晚清的衣襟上,狠狠的一拽……接着是温热的唇覆盖住了她的唇……有力的大手按住了她的手臂,那双脚上的铁链让她无力挣扎。
脖子和身上的温热和痛楚让她有些茫然,排山倒海的压迫力让她不能正常的呼吸,说不出难过和伤感,她的反抗显得那么虚弱,似乎她现在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高哲。
高哲一遍遍的掠夺着她,他的发泄之中夹杂着难以自控的愤恨和怜惜,矛盾充斥着他……
那个让人叹惋的上午,晚清几乎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她的耳朵可能失聪了,大脑一直到七窍,都满是肿胀的感觉,似乎被某种气体占满了,她鼻子的周围充盈着一股味道,是高哲肌肤散发出的气味,那气味让她想躲避也躲避不掉,她以为那又是梦,可是那真实的接触,高哲低沉的喘息声,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一朵荼靡,一枝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他就是那彼岸花的叶子。
她就是那彼岸花的花瓣。
似乎只有在凋谢的那一刻,才知道彼此的存在。
高哲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报复,还是无法遏制内心对晚清的渴望,他迷恋这个女人,凝视着她红晕一般的面颊,让他的心中生起了无限的怜惜,如果她不是肖建成的女儿,不是肖均益的妹妹,那该有多好,他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让她感受到他的心,而不是这样像强盗一样的报复。
高哲鼻尖上充盈着汗水,看着目光呆滞的晚清,此时的晚清已经木然了,眼睛呆呆的盯着天棚,泪水顺着面颊滑落到了耳际,沾染在头发上,面色苍白,双唇红肿……
高哲伸出了手,想抚摸她的面颊,安慰她,吻掉她的泪水,可是瞬间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他现在是报复,不是怜悯,怜悯只会让他无法狠下心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高哲懊恼的起了身,匆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掏出了钥匙,想打开晚清脚上的铁链,当他看到那双脚的时候,心里的痛又升了起来,那是触目惊心的一幕,那旧伤,因为刚刚的挣扎和高哲的残暴,已经鲜血淋淋。
高哲的手碰到了晚清的脚裸上,她的脚反射一般的缩了一下,那铁链又深深的陷入了伤口之中。
“别动……”
高哲按住了晚清的双脚,小心的用钥匙开着锁头,打开了铁链,那铁链沾染着晚清的鲜血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高哲痛苦的捏住了额头,使劲的掐着自己,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疯了,怜惜和仇恨交织着,他不该有痛心的感觉,所有对晚清做的,都是她活该承受的,他的心该像顽石一样冰冷坚硬。
高哲看着无声啜泣的晚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她所受的,都是拜肖家三兄弟所赐,是他们逼他将所有的忍耐摒弃了。
这一个月,高哲完全陷入了肖家和警察的圈套之中,虽然他小心再小心,还是在取赎金的过程中,中了警察的一枪,如果不是他提前准备好了退路,这次根本就回不来了,肖家三兄弟可能也算计好了,胜券在握,斩草除根,一次性钉死他。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逃脱了。
这次的失败,让他更加的痛恨那些人,想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没有那么容易,他要让肖家的兄弟知道,没有让高哲得到赎金是多么的愚蠢。
没有赎金,当然不能放了人质,而是要变本加厉的折磨她,肖晚清越恐惧的,他就越要做,让她感到痛苦,绝望,他要让肖家人知道,如果他们还在乎这个妹妹,想让她免受伤害,就必须老实的将赎金拿出来,不要再耍什么花样。
他原本对晚清产生的那些愧疚,已经荡然无存,他要折磨她,同时也摧着着自己的心,对晚清的那份可怕的感觉,让他有些畏惧。
他警告着自己,肖晚清对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代表,他的心是死的,既然心是死的就不该有感觉。
高哲拉过了被子,冷冷的盖在了晚清的身上,然后默然的捡起了地上的铁链,离开了晚清的房间。
肖晚清一直麻木的躺在炕上,她身上盖着那条牡丹花的被子,此时那些花在晚清的眼里是那么的刺眼,她突然将被子拉到了头上,想将自己藏在黑暗之中,但是那小空间的空气中,她闻到了高哲的味道……
晚清要疯了,为什么她的身边一定要有他,为什么他就不能在她的生活中消失?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天堂里的女人到底在祝福什么?她的祝福就是让她的儿子一次次的侮辱她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晚清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只有睡着了,一切痛苦就都没有了,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身体上的痛楚和房间里的那种味道,都是他带来的。
她猛然的起了身,穿上了衣服,飞快的打开了窗子,打开了门,试图让那气味变淡一些,可是那味道还在,已经凝固在了她的鼻腔之中,她茫然的站在房间的中间,愣愣的发呆着。
黄昏的时候,高哲的身影出现在了晚清房间的门口,晚清下意识的缩在了墙角里,她冷眼的看着这个男人,眼睛里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
高哲的手里端着饭菜,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走过来,而是将饭菜放在了老屋里的桌子上,又将一包药扔在了桌子上,低声的说。
“吃饭,然后把药涂在伤口上……”
晚清的目光落在了那包药上,然后鄙夷的移到了高哲的脸上,他在惺惺作态吗?还是企图伤害她之后,给她一个甜枣吃,可是她不是小孩子,那种把戏已经不奏效了。
高哲的双手揣在了裤兜里,见晚清连动也没有动一下,气恼的摔了一下门,退了出去。
晚清见高哲离开了,才慢慢的下了地,走到了桌子前,这次不是袍子肉,而是蘑菇和鸡肉,估计是山鸡什么的,味道闻起来很香。
她迟疑的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放在了嘴里,很好吃,接着一块又一块的,嘴巴都塞满了,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几乎是不间断的,她吃光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
晚清拿起了那包药,回到了炕上,忍着疼痛在脚裸上撒着药粉,撒完了药,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前,看了一眼院子。
高哲仍旧在雕刻着那些木头,他的胡子已经刮了,衣服也换了,一切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晚清回到了炕前,坐了下来,他还会去牵那两只狗来看着她的,铁链子已经没有了,她的腿自由了,随时都可能逃跑。
晚清不想再等那些赎金了,她也不会再忍受高哲的残忍,要么选择死,要么逃出去,她没有别的选择。
晚清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等待着,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果然黄昏的时候,很准确,高哲推开大门离开了……
肖晚清站了起来,看着院子里的院墙,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如果再逃不出去,她的选择可能就是死亡,晚清飞快的跑进了厨房,搬出了一把凳子,她的心因为紧张而狂跳着,一定要成功!
她终于踩上了那把凳子,爬上了墙头,她什么也顾不得了,欣喜若狂,头也不回的跳了下去。
双脚着地的那一刻,一阵钻心的刺痛从脚心传了上来,她确信一只拖鞋掉在院墙的里面了,她踩到了尖锐的石头或者玻璃,一定是流血了,不过她已经没有时间理会了,只要不死就无所谓了,周围有点黑,她镇定了一下心情,拖着受伤的脚,一瘸一拐的向前跑去。
晚清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感觉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了,她的拖鞋只剩下一只了,已经穿在了受伤的脚上,可是另一只脚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地上的干枝、石头和杂草刺痛着她的脚,宁静的夜里,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的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隐约的光亮让她看清了周围的一切,这里是森林,根本没有路,她在林间的灌木中穿梭着。
肖晚清无法判断方向,但是她知道自己肯定走错了方向,再走下去,生的希望只会越来越渺茫,但是她不会回头,因为她已经决定了,只要出来了,她就不会再回去,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死在森林里。
她的速度越来越慢了,脚下的疼痛让她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痛楚,算算时间,她已经走出来几个小时了,估计高哲已经发现她不见了,但是想找到她,也不是那么容易,或许等他们真的找到了她,她可能也变成一具尸骨了,因为她隐约的听见了森里里传来了狼的叫声。
如果说肖晚清此时不害怕是假的,她胆怯的看着周围,想象着被狼撕扯的感觉,内心就充满了恐惧,她尽量的挪着脚步,让自己离那叫声稍微远点。
肖晚清又坚持着走了一段距离,终于走到了一片地面平坦的林子里,这里应该是种植林了,所以没有那么多的丛生灌木,但是狼嚎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了,似乎循着她的踪迹而来,晚清不敢停下脚步,她飞快的向前跑去。
当她穿过这片树林的时候,前面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眼前是一个深深的沟壑。
晚清低头向沟壑里看去,黑不见底,掉下去可能就没有命了,必须重新选择方向了,她收回了脚步,试图向回走,没走几步,就听见一阵响动,那声音并不远,而且在向她急速的移动着,是狼来了吗?很可能是,一路上那狼的声音一直跟着她,此时估计打算扑上来了吧?
晚清觉得头皮发麻,知道此劫难逃了,就算是被狼吃了,也比被高哲折磨强,可是她没有看见什么狼,而是一只明亮的火把向她快速的移动了过来,接着高哲的身影出现了,在距离她不到五米的地方。
高哲似乎也看到了肖晚清,凝重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为什么要这样,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这附近至少有十只狼在出没!”高哲气恼的大吼着,并快步的向她奔来。
肖晚清真是沮丧极了,这样也能被他抓住,她注定无处可逃,看到这个男人,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她可以想象的出来,再次被抓回去,高哲一定恼羞成怒,再次的侵犯她,让她尝尽悲痛的滋味。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晚清回头看了一眼沟壑,伤心的长叹了一声,她无法回报肖家的养育之恩了,也不能答应管警长不放弃生命,在这种情况下,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晚清绝望的迈开了步子……
就在她的身体倾斜下去的那一刻,耳边响起了高哲痛苦的喊声,他在大声的喊着晚清的名字,声音那么伤感和哀婉,晚清苦笑了一下,她是他的赎金,他发泄的对象,失去了她,他什么都没有了。
高哲使劲的扔下了火把,那火把在泥土上滚了一下,熄灭了,看着晚清跳下的那一刻,高哲的思绪混乱了,心也要停止跳动了,他几乎连想也没有想,飞身向沟壑的方向扑去,他抓到了晚清的手臂,顺势的抱住了她,可是脚下已经收不住了,两个人一起掉了下去。
接着是一片死一样的寂寞,偶尔的传来了几声阴森的狼叫之声。
肖家的客厅里,肖均益懊恼的坐在了沙发里,他原本以为这次精心的策划,可以将高哲一枪打死,可是结果还是让高哲逃脱了,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心头的祸患就除掉了。
高哲逃走了,肖均益更加的担心肖晚清了,这次高哲拿不到赎金,还差点丢了性命,他一定会恼羞成怒,不知道要怎么折磨晚清了。
“真不该听这些警察的……”
肖均益苦恼的撕扯着头发,他想见到晚清,拥着她,告诉她不要害怕,可是他又错失了机会,将心爱的女人推向了危险的边缘。
为了晚清这件事,他已经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只希望能一举干掉高哲,可是结果呢,跑掉了高哲,反而害了晚清。
三弟肖均延大大咧咧的走到了二哥的面前,愤恨的说“我说我带人带枪去,干掉那个小子,你不让去,现在可好,又被他跑了,晚清这次不被那个男人玩死才怪!”
肖均寿无奈的摇着头,三弟这种性子,永远也搞不明白状况,那种情况下,到处都是警察,他公然的带人带枪,不是将警察的注意力由高哲引到肖家的身上吗?一个晚清被绑架了,已经让人焦头烂额了,再将警察的目光引到他们兄弟身上,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肖均延见二哥不说话,以为自己说的很正确,马上来了精神“那些警察一个个的没用,闹市区怎么了?闹市区就不能开枪了吗?这次我一定要去警局质问他们,他们拿了纳税人的钱,不办人事啊……”
大哥肖均益本来就有火,听三弟这样的胡说八道,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他走上去,狠狠的给了肖均延一拳“你马上给我消失,快点!”
“干什么那么凶?”
肖均延被打了一个趔趄,知道自己的话又不对了,马上老实了,他揉了一下肩膀,听话的点着头。
“好,好,我马上消失,等需要我用武力的时候,通知我就可以了。”
肖均延笑嘻嘻的跑出了客厅,他也懒得管这件事了,晚清这丫头也算够倒霉的了,经过了这件事,基本上没有希望回来了,这事要是放在肖均延的身上,绝对撕票,还留着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