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天见姑娘无可理喻,转头看着老者问道“她真的没有大名儿吗?”老者言道“大明未灭之时,我们不敢以真实姓名示人,故而也就未曾给她起名。”
锦天看着橡果儿言道“如此娇俏、美丽、野蛮的姑娘应该有一个很特色的名字才好。”橡果儿将鼻子伸到锦天的下颔处,歪着脑袋向上望着锦天的嘴巴说“锦王爷,小女子求您赐个好听的芳名儿可好?”
老者坐在炕头呵呵笑道“橡果儿,莫再逗你的锦天哥哥了。你这孩子见谁都是没大没小的,你这样无礼,锦天哥哥被你吓着了。”
锦天有意逗她,歪头想了想道“其实名字是现成的。你姓戚,就叫戚(弃)果儿。”橡果儿又张开了她那张血盆小口儿,锦天哈哈大笑着一翻身躲进了炕的里头。
从自己出世以来,从未有过的开心与放松。他坐在炕角儿看着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心中说不出的喜悦感。
玉蝉是他的纠结妹妹,琪格格是他的柔情妹妹,这又冒出来个橡果儿妹妹,开心妹妹!戚广镇似乎也很享受这兄妹俩的打打闹闹,边吃着枣儿边笑呵呵地看着两个年轻人。这一夜,大山里充满了欢乐与和协,似久别重逢的一家人,一见面便是如此地融恰!
大山的夜却是另一番感觉。锦天今夜偶遇橡果儿与戚广镇,心情舒畅至极。锦天与橡果儿打闹得累了,斜躺在炕的一角儿,闭着眼听着窗外风刮树叶‘哗哗’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远处狼的嘶吼!
他有一种从天堂来到人间的感觉:天堂虽美,但不如人间有滋味儿。大山的夜太宁静了,那狼的嘶吼声传入耳中居然听得真真切切,就似狼在窗外一般。一种狼的野性在心中膨胀,他也想做一只无拘无束的狼,在这群山之中自在地遨游。
锦天喜欢这大山的夜,它能使一颗充满彷徨与欲望的心一下子如这大山一样沉稳而宁静。一种像儿子重回母亲怀抱的温暖让锦天不想离开大山,他想在这无欲无求的环境里美美地睡上一觉。
乖巧的橡果儿拿来一张虎皮轻轻地盖到锦天的身上,调皮地说道“锦天哥哥,是不是有我这样的美女你舍不得回去了?”
锦天面色一红,看看戚广镇道“戚伯伯,要是不方便我还是回到乌云寺中去睡吧?”戚广镇呵呵一笑道“你何必计较这野丫头的话呢?别搭理她,她的话比狼吼还不着调儿。”
“是的,锦天哥哥。你今晚就别走了。今晚妹子不睡,我看着你睡。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俊男睡觉,我倒要看看你睡觉的样子是像狼还是像羊?”橡果儿仍然调皮地对锦天说道。
橡果儿越说越不着调儿!锦天一掀虎皮跳下炕道“这觉没法睡,你看着我睡还不如让野猪来看着我睡呢。我走了。”说罢起身便欲离屋。
‘唰’,橡果儿抽出了宝剑,直指锦天的咽喉道“你走出这屋试试,你敢迈出一步,我便割下你的头喂狼,信不信?”那俏皮与认真的小模样儿让锦天又想笑。
这橡果儿生于大山之中,虽已是豆蔻年龄,可是对于男女之事尚未开窍儿。她的行为时而似野兽儿般刁蛮、时而像少女般纯真调皮。她的一切言行皆出于自然。锦天面对如此宝气的妹妹真是又爱又无奈!他苦笑道“妹妹看我,哥睡不着。”
锦天虽年轻,毕竟是个过来之人。当他闻听橡果儿要看着他睡觉,立时觉得难为情。故而欲离开。戚广镇坐在炕上不紧不慢地解围道“你们俩闹得天都快亮了!赶紧睡吧,丫头你睡炕头儿、我睡炕中、锦天睡炕尾。”
锦天闻听开心了,他也不理橡果儿的剑还搭在自己的脖子上便嗖地上了炕,盖上虎皮倒头便睡下。橡果儿拿着剑瞪着惊奇的大眼看着炕上的锦天道“你这人是不是哪根筋不对位了?一会儿要走一会儿要留的。”
戚广镇此时下得炕来一把夺下丫头手中的剑,然后到衣柜里取出一床软褥子让锦天垫在身下。接着将自己与橡果儿的被子也铺到炕上。
“爹,我要挨着锦天哥哥睡,我喜欢看他的样子。爹,你就睡炕头得了。”锦天翻过身来道“不行,我要挨着戚伯伯睡。你身上有股味道我受不了。”
锦天所指当然是女孩儿身上的女儿香。一个女人整晚睡在自己的身侧,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处子之香让一个正是虎狼之龄的男人如何能受得了?
当年汉朝大将军樊哙就是因为误入闺阁,闻到了吕雉妹妹身上的处子之香,一激动将人家小姑娘给强暴了。还好吕雉看在刘邦的面子放过了樊哙,将错就错让妹妹嫁给了樊哙。
锦天的担心很正常。这是人性,男人性!自己不可能像樊哙那样幸运,因错得福。自己一旦把持不住,那将无脸面对戚伯伯,无脸面对九泉下的父亲。可是男人一旦到了那种‘呼之欲出’的兴奋境界,与一头饿狼没多大的区别。锦天可是一点自信也没有。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隔离,就好比得了瘟疫的病人,既然无药可医,那就将他与众人完全隔离。没有了传染源,当然别人就得不上相同的瘟疫了。
这男人之情欲如同这瘟病一样,别亲密接触,啥事儿也不会发生。传染病一般都是通过空气来传播。
橡果儿身上的女人味就如同瘟疫的病菌,进了自己的鼻子浑身就有发烫的感觉。一旦把持不住这可恶的‘传染源’,到那时就很难用一个好人或一个禽兽来分辩他了!
锦天深懂其中的奥妙。他不想被‘传染’,可橡果儿不懂。矛盾因此产生了,一个要隔离,一个要亲密。你说这觉咋能睡得踏实呢?
天真的橡果儿用她那娇俏的小鼻子向她的身上左右闻了好几次,然后歪着脑袋、眨着天真的眼睛问锦天道“什么味儿啊?我怎么没闻出来?”
锦天无可奈何地求道“好妹妹,别闹了。你就睡在炕头儿,明儿一起来我就陪你采野果儿去好不好?”
“不行,我就要睡在你身侧。不然我可能睡不着。”橡果儿仍倔犟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儿。戚广镇这老头儿也是个墙头草,见橡果儿不依不饶的架势对锦天言道“你们小兄妹就挨着睡吧,山里人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橡果儿闻听,‘嗖’地跳上炕,一头扎进自己的被子里,撒娇道“锦天哥,你抓着我的手睡,不然我睡不香。”
锦天咧嘴苦笑。心想:罢了罢了,你要睡得香就睡吧,你要抓手就抓吧。本少爷今夜看来要被逼做一回‘柳下惠’,练一练坐怀不乱的功夫也好!
纯真的橡果儿被锦天握着小手儿那一刻,像是吃下了催眠剂一般,小脑袋一歪便呼呼地睡了起来。
锦天等了一会儿,估计她已经睡熟,悄悄想将自己的手抽出。刚一动,橡果儿睁开迷离的大眼问道“干什么?”说完小手儿重新抓劳锦天的手,一歪头儿,又打起了呼噜。
锦天自己的心是醒着的。他所以不愿橡果儿挨着他,正是因为第一眼看到这个调皮的小妹妹,自己的心中便燃起一团火!这火烧得他七窍儿生烟,这火烘得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与舒适。
平日里身为亲王的他,时常会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之感!他不得不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本性。不敢在人前放怀地大笑;不敢将自己真实的情感表露出来。一天到晚一副威仪八面、谦谦君子的模样。
突然碰到如此一个令自己放松的环境、一个令自己开心放松的小妹妹,猛然间激发了自己年轻人骨子里那种最原始的野性;猛然间发现放纵自己的情感原来是这么地惬意!他开始珍惜眼前这个小丫头,因为是她让自己找到了自我。
是不是一见钟情锦天不敢去想,但一见如故是肯定的。橡果儿,一见到她好似自己此生便不愿意离开她一步。自然地激发出对她的珍惜、疼爱。这样的感觉却也让锦天感到害怕,因为他怀疑这是一种爱的表现。
要是真的爱上这个小丫头可咋办?与自己那位相濡与沫的琪格格他将如何面对?可是自己不得不相信命运、不得不相信投缘!从第一眼看到橡果儿伊始,就觉得与她相处是那么地脾性相投。
正在胡思乱想间,小橡果儿翻了个身嘴里嘟囔道“锦天哥哥别走,锦天哥哥别走!”一股冲动如洪水泄堤般涌上心头。锦天大着胆子,用手轻轻地捋着她的秀发,眼中充满疼惜的柔情之光。
锦天抚着橡果儿的秀发,闻着她身上阵阵芳香。热血开始在周身沸腾,他猛地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橡果儿被锦天弄醒了,他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看看锦天,反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又将身体向锦天靠了靠。小嘴凑近锦天的耳边娇声说道“锦天哥哥,抱我睡一辈子别松手。我喜欢靠着你睡,真好!”说完又开始打起了呼噜。
锦天疼爱地搂紧了她,让她在怀中继续舒服地睡着。也许是平日里习武的原因,她的周身除了手略显些粗糙外,锦天感觉其它地方软得像棉花,又软又暖。
戚广镇这老头儿也许多年大山里呆傻了。自家姑娘被人家搂着睡了一宿,老头明明看在眼里。可就像啥事儿也没发生似的,当兄妹二人睁开迷迷蒙蒙的睡眼时,老头儿早已不在屋中。
锅里放着老头儿早就煮好的粥。橡果儿侍候锦天洗潄完毕,将热腾腾的粥递给锦天。又端来一盘卤好的野兔儿肉。兄妹二人坐在桌边儿大口吃起来。
这种粥由橡果儿面与玉米面儿做成,味道很特别,涩中带甜,很是润口。锦天喝完一碗觉得意犹未尽。用眼角儿的余光盯着橡果儿的碗直嚼舌头。锦天此时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怎么突然间变得像个顽童般又馋脸皮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