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牧生的立场,应该是从宋卫联姻开始改变,在宋卫联姻之前,宋家对皇储之争保持中立,华朔对此是有所介怀的,依欢颜对华朔的了解,这华氏江山一旦稳定,宋牧生定然是要下台的。
欢颜觉得,要破坏宋家的立场,应从锦绣未央的姻缘做文章。坊间传闻,宋锦绣是及笄那日与卫怀远一见倾心的,她不妨在那日做些手脚,让她与卫怀远失之交臂,也可拖延一段时间。
见宋锦绣有心跟自己接近,欢颜也不却,反而显得自己十分喜欢锦绣来,时常便缠在锦绣后面说个不停。
未央沉静,小小年纪便显出不一样的气质来,对欢颜的态度不过分清冷,又不过分热闹,欢颜想到她前世的毒辣,心中不禁赞叹,若拼气质,拼心机,锦绣怕是要输上一大载。
未央,简直就是康子蘅的翻版,冷静从容,果断狠绝。她有些儿欣赏,又有些儿恨。
欢颜想起前世临死前未央说的话,与其便宜了华朔,倒不如今世努力努力,将未央跟华镶凑一对,依宋未央的才识,华镶就算登不上帝位,也不至于惨死。
心中这样想,也便时常在未央的面前隐晦地提一提华镶,状似无知。
自从端王妃托人来信,告知她农乙在几个月中迅速治好了墨书和沉鱼,欢颜便信了农乙这神医由来非浪得虚名,也老老实实叫起师父,跟农乙学医。
农乙经常出没宋宅为玉娘调理身体,一来二往,玉娘提出让农乙在宋宅常驻,作为居家大夫供养起来,有时农乙很郁闷,想他堂堂一个神医,竟然沦落到居家大夫这地位,但为了宋欢颜,他选了个居中的提议,每个月不定时来一次,年月不改。
大夫人康子蘅对农乙有些兴趣,在农乙来宋宅的时候,派了好些人过来请农乙去,但因宋牧生从中作梗而作罢了。欢颜觉得,兴许宋牧生是晓得玉娘中毒这事的,可宋牧生什么都没跟他们说。
虽然农乙并未表露自己的身份,宋牧生也应该猜到几分,却显得跟欢颜有默契似的,绝口不提。日子就在欢颜的算着计着过了数月,宋宅内外平静如常,再过几日就是宋锦绣的及笄礼。
作为宋家长嫡女,宋锦绣的及笄礼搞得很隆重,为其主持及笄的,是大夫人的嫡母南康王妃。
欢颜缠着宋牧生好些日子,宋牧生才无奈依了她,让她跟随一旁,看着热闹,不得生事。
成周女子及笄的程序颇多,物件陈设和步骤也十分讲究,欢颜跟着玉娘在不显眼处看得有些疲累。想到她日后及笄也是这般麻烦,头就痛起来。
成周及笄礼从迎宾,就位,开礼,笄着就位,宾客盥洗,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置醴,醮子,字笄者,笄者谢礼到礼成共17个步骤,宋锦绣一气贯成,年少稳重,甚的人心。
这及笄的过程并未有什么差错,礼成之后,众人开始入宴,欢颜和玉娘跟其余的宋家庶女,庶子坐在旁席,欢颜时时看着主席,有些奇怪。
二皇子什么动静都没有,这太不正常。
“二殿下到!十殿下到!华夏公主到!”宴会进行到后半截,就当欢颜想着这事的时候,华朔恰如她所想的,来了个突击。
欢颜随着大流行礼,前世华朔对华镶和华夏表面是不错的,这会儿拖上华镶和华夏也不足为奇。只是,卫怀远这步棋被扰乱,华镶下一步会做什么呢?
“颜颜,你怎么都不进宫啊!我又编了个舞蹈,你来陪我练吧。”华夏撇下两位哥哥,擅自坐在了欢颜旁边,不理众人的眼色有异。
“最近忙着课业,以后吧,以后有时间臣女一定去。”欢颜有些无奈,被华夏缠着,她难以分神注意华朔的动作。
“你哄我。”华夏有些不快:“大半年了,我年中盼到年尾,也不见你给传个信儿,怕是早就忘了我。”
“哪有。”欢颜有些心不在焉,勉强笑了笑:“公主今日怎么得空出宫,要在宫外待几天?”
宫里的规矩比宋宅还多,华夏虽然贵为公主,可不能轻易出宫的。
“我求朔哥哥带我来的。”华夏有些惋惜:“可惜来得还是晚了,没有见着锦绣姐姐的及笄礼,对了,我先去把礼物给了锦绣姐,一会儿再陪你。”
华夏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包,蹦蹦跳跳地跑去找宋锦绣了。
欢颜眼神跟这华夏转向主席,看见华朔恰好也正看着她,心道不好,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