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谢飞絮对上了屏风旁边的于嬷嬷的双眼,那里面蕴含的是从诧异到惊喜,再到不敢置信的狂喜,最后化成一道充满思念和宠爱的泪水。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谢飞絮却捕捉到了,这个嬷嬷对她的感情不一般。
“三儿在哪?,我的三儿在哪?”床上的老人,吃力的要爬起来,她激动的双手伸出来,依旧白皙的纤细小手可见往日风采,但却有了些干瘦如同柴棍似得感觉,上面满是岁月的痕迹。
“絮儿,快来见过祖母。”冯氏一边拿着帕子抹着眼泪,一边对愣在一边的谢飞絮招了招手。
看着床上的老人,谢飞絮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这样的心酸仿佛来自灵魂深处,让她由衷地有了见到亲人的感动。
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让谢飞絮再无办法理智控制自己的情绪,此刻的她,只想把所有的辛酸悲苦,在这个亲切的老人家面前,诉说出来,想有个人宠她爱她,让她不用再故作坚强地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面对一个个让她苦不堪言的教训。
“三儿啊,我的三儿,快来祖母这……”老人家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站在她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女,温润的泪水顺着满是皱纹的脸落了下来。
“祖母……”最终,谢飞絮没忍住,迅速上前一步,抓住了老夫人的手,悲戚却温情的喃喃。
老夫人一把将谢飞絮搂进怀中,泪水来得越发猛烈,“我的孙儿啊,终于找到你了,祖母终于见到你了,要不然我死都不瞑目啊!!”
“祖母,是孙儿不孝,是孙儿不孝,让祖母担忧了……”谢飞絮泣不成音,被这个亲切的老人紧紧抱在怀中,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和依靠。
原来,这里真的是她的家,这些真的是她谢飞絮的亲人。
“不,是祖母对不起你,还有你母……”看着一旁陪着哭,却不大自然的冯氏,老夫人到嘴角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于嬷嬷抽泣着走了上来,双眼热切地看着谢飞絮,劝着祖孙俩道:“老夫人呐,三小姐找到了,您应该高兴啊!快,别哭坏了身子,得先好好看看我们的三小姐才好啊!”
老夫人一愣,是了是了,她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她的乖孙儿呢。想着就捧起谢飞絮的脸蛋儿,满是皱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蛋,泪眼婆娑地说道:“像,真像……感谢上苍,让老婆子在咽气之前,能见到我的孙儿,真的是佛祖的庇佑……”
“娘,您可别这么说。您寿比南山,现在三儿也回来了,咱们一家终于可以团圆了,往后孝顺您的时间多了去了,福气还在后头呢。”冯氏柔柔地拍着老夫人的背,流着泪,安慰着。
谢飞絮拭了拭眼泪,顺着冯氏的话,道:“就是就是,祖母,以后絮儿定好好孝顺您,还有父亲母亲,把这些年的都补回来,您可以养好身子,享福才行啊!”
“好好好,好呐!我的三儿最乖……”老夫人欣慰地笑了笑,慢慢地止住了眼泪。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娇笑声,让一时安静下来的房内感到一丝突兀,却也平添了不少喜庆。不一会儿,守在门外的粉衣丫鬟却是走了进来,恭敬地道:“老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都来了,正在门口候着。”
老夫人似乎有些累了,谢飞絮正服侍她躺下,见老人家微微颔首,冯氏便站起来替她回道:“来得正好。碧影,快叫她们进来,让三儿认认自家的姐妹。”
听了冯氏的话,碧影却没马上回应,而是抬头望向老夫人,得到老夫人的点头,她才福了福身,道:“是。”然后转身出门。
这一次,谢飞絮还特意观察了冯氏,但她除了一脸关心老夫人的表情,并无其他异样。谢飞絮悄然地移开了眼睛,乖巧又体贴地给老夫人盖上被子。
“孙儿给祖母请安!见过母亲。”
四个整齐的声音,在谢飞絮背后响起,吓得她连忙侧身,想要躲进床边的帘子后面。
但老夫人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她只得低着头,悄悄地打量跪在地上的四位小姐。四个妙龄女子,以大的为首,从左至右排列,最左边的看着十四五岁,而最右边的,也有八九岁上下了。
老夫人兴许是真的哭累了,见四位小姐到来,她脸上虽欢喜,却无力坐起,只是虚弱地道:“都起来吧,到祖母跟前来,看看你们的三妹,今天老天爷终于开眼了,把你们的三妹送了回来,我们谢府一家老少,都要感恩呐。”
说着,她浑浊的双眼有了一丝清明,却又忍不住落泪。
“祖母,三妹寻回来,那是好事,您老应该开心才是。”大姐率先站起,坐到老夫人的床前,温婉地道。
这时的谢飞絮才正在看清楚这位大姐的脸蛋,标准的瓜子脸,下巴尖尖的十分完美,一双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对灿若星辰的眸子,只是轻轻地抿了抿嘴角,便可以看到一个秀气的梨涡,一套橙黄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仿佛有了生命,整个人犹如追着太阳的向日葵,满是生命的力量。
她应该是冯氏所出,但和冯氏比起来,她们至少是外表不一样的人。
与此同时,这个向日葵美人也在打量着谢飞絮,但那双含笑的眸子,却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她知道,这个大姐不简单。
“开心,开心,只要我的孙儿都在,祖母就开心。”老夫人歇了一口气,便挣扎着要坐起来,对着冯氏道:“纯儿,快给三儿说说她的姐妹们。”
“是,母亲,您歇着,让媳妇来。”冯氏温婉地站起来,把几姐妹都拉到身边,首先指着的自然是向日葵美人了,“三儿,这个是你大姐,闺名静舒,今年十五,再过一个月就及笄了。”
接着,她又对谢静舒叮嘱道:“舒儿,你及笄后就要准备入宫了,往后和三儿相处的时间必然不多,且三儿刚回家,必有很多事情不熟悉,你作为大姐的,要多照顾一下妹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