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村子里的老大夫在看过了桃姬的情况以后,把最珍贵的一味药材熬了以后一勺一勺喂给了她。
对于清蛮的“醒不过来了怎么办”这个问题,大夫说出门往左再往右,就是村尾的李大哥家,他家是世世代代开棺材铺的······
天色微亮,村子里有几声鸡鸣,清蛮适时地打了个哈欠,接着就是树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坐在对面的弦歌头枕着一只手,发出几乎细微到听不见的呼吸声。右手腕上的金铃晃眼得很。清蛮双手托腮,微皱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很头痛的问题。
她站起来走到外面去找了笔墨纸砚,就着一块身上撕下来的白色绸布写了几个字,接着走到窗边,打了个呼哨,不一会天空传来一阵扑闪翅膀的声音。
一只威武的猎鹰从半空中扑闪着飞落到清蛮的手臂上,清蛮先是用手掌给它顺了顺羽毛,随后把绸布卷成一个小卷用细绳系到它的腿上。“走吧,去找哥哥。”清蛮拖住它抬手往天上一抛,猎鹰就像射出的羽箭一样飞速离去,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已经成了远处天空的黑色小点。
清蛮关上窗子回头,一抬眼却看见弦歌坐在那里一手撑着下巴,目光不冷不热地看着她。“额——我只是——”清蛮手指着窗户刚要解释,弦歌便开口打断她。
他比了一个“不用说了”的手势:“我知道。”
“你知道?”清蛮加紧上前一步,坐到他的对面,强迫他看自己的眼睛,“你知道什么?”
“······肚子饿了。”弦歌一脸无辜地望着清蛮。
清蛮一脸鄙视:“转移话题的技术要提高知道吗?”
说实在话,被这样的一个丫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着实不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弦歌随手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同时回答她:“嗯。”
像鼓足力气却一拳打进了棉花。
“希望我认真回答你吗?”
“当然!”清蛮急促地点点头。
弦歌细长的眼中划过一丝玩味的光彩,他动作优雅地放下茶杯:“认真地讲,我并不想告诉你。”
“你——”
“我告诉你了,你会相信我吗?”弦歌勾勾唇角,“就算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你也不见得每个字都相信吧?既然你不信任我,我为什么要和你说我自己的事呢?而且,假如说,我的目的——和你的利益相冲突,那么于我来说,可是很不利的。所以,我们之间,多一点点未知可能会比较好,是吧,清蛮大人?”
弦歌的声音一向是柔和轻软,但这番话,清蛮听在耳里,却有一股刺骨的寒意。
清蛮不再问他,只是垂了眼睛,低头去看手背的细嫩的肌肤,微微有些发愣。
“你,你与琉璃——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很突兀,奇奇怪怪无边无角。琉璃此时成了她的谈资,更像是无措时随意扯来的借口。
“你说什么?”弦歌手指点点脸颊,带着点少许的好奇。
清蛮金色的眼瞳从侧面斜斜地瞟瞟他,顺带着努努嘴:“我没说什么——”突然之间她又火起,双手叉腰喊道:“不能当做没听见吗?!自言自语不可以啊?!”
“你不是问琉璃么?又不是问我,有什么好回避的?”弦歌眸子里闪过一分有趣的笑意,可在清蛮看来,他就是在看她的好戏。她脸颊微微一红,偏过头不去看他:“这个你不用管,不关你事。”
弦歌觉得有点头痛。真是懒得耗下去了,不管了他要走人!“好,既然是这样,我也不问。还有其他事,也没有时间在这里陪大人想心事。”他从椅子里坐起来,对她略一拱手,“告辞。”
“什么事?”走得······是不是急了点?
弦歌用一种她似曾相识的眼神看向她,然后回答:“这个不用你管。”他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也不关你事。”他回头的瞬间,宽大的黑斗篷随之扬起,又像是以往似曾相识的场景,但是清蛮想不起来了,这个场景她在哪里看到过。或听到过······
真是似曾相识啊——等等那不就是刚才她的原话吗?
原来被以牙还牙的感觉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