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云竹也从被子里走了出来,低着头走了过去。
舞衣深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下胸口澎湃的怒火:“云竹,把头抬起来。”
果然……云竹右边脸颊上微微红肿,有个明显的手掌印。秦舞衣气得整个人无法控制地颤抖了起来:“谁做的!到底是谁做的!”
云竹眼中噙着泪,摇了摇头:“没人——是,是我今天跟小喜儿去给小姐抓药,不小心摔倒的碰到了”
蹩脚得离谱的借口!这摔倒还能摔出个巴掌形状的伤口来?
秦舞衣看着她们两人的伤口,手伸出去,却不敢触碰她们:“我……很抱歉!”不用想也知道,她们两人会被这样欺负,全是因为跟了她这个不受宠的没用的主子。
“小姐……你缩神马啊……”小喜儿摇了摇头:“不是小姐的错……素柳容儿……”
“小喜儿——”云竹要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个笨蛋,她们明明说好不跟小姐说这件事的,就怕小姐会因此而惹上麻烦!没想到这个笨蛋居然……“啊!”小喜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小姐……”她哭丧着声音:“你隆不隆……”当做没听见!
“不隆!”秦舞衣想都不想否定了她。
“小姐……”云竹跟小喜儿两人同时哀号出声。
云荷端着两碗药走了进来,就听见她们两人的哀号:“你们两个的药来了!”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就知道刚刚又哭了一通。
“小姐,你的药喝了没有?”云竹端起药,就想到秦舞衣不喜欢喝药的事。
秦舞衣看着她们担心的样子,对云荷道:“去把我的药端来吧!”
等云荷把药端来后,秦舞衣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若是平常,她一定会想办法赖掉这种药,但是这次不一样。舞衣深吸了一口气:“来吧!我们三人就把这药当酒,一干而尽,有苦一起吃。”
“对!有苦一起吃!”云竹端起碗。
“一起吃!”小喜儿也端起药。
“我没有药可以喝,用白开水代替行不行!”云荷倒了一杯水,苦着一张脸,脸上十分的遗憾。
四人相视一笑,然后将手中的药或水,一饮而尽!
“呜哇——好苦!”秦舞衣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这里有梅子,快点吃一下!”云荷连忙把三个梅子塞进她们口里。
“云荷,你想得真周到!”
“痛不痛,有没有药,我帮你们敷……”秦舞衣看她们那肿胀的脸,脸上十分的忧心。
“不痛!”
“唔痛!”
两人异口同声,摇了摇头。
“两个笨蛋!”秦舞衣骂道,这两个小笨蛋:“云荷,来帮忙下吧,你替云竹上药,我替小喜儿上药。”
“恩!”
天色渐渐黑,房间里的烛火却显得越发的明亮,四个人的身影慢慢地重叠在了一起,难分彼此……
“你们别再跟着我了——”
秦舞衣看着紧跟在身后的三个人,一整天下来这三个丫头就像三个粽子一样,而她自己就是那个绑着粽子的绳子,把她们穿成一串。
“那小姐你答应我们,别去找柳昭容!”其他两人现在因为脸上的伤口没办法开口说话,所以云荷是她们两人的发言人。话刚说完,旁边两人立即猛点头,表示赞同。
“……”秦舞衣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们,目光触及小喜儿和云竹的脸,经过一个晚上之后,云竹脸上的伤口已经消退了不少,只是隐隐的有些肿,小喜儿就没那么好了,肿胀的脸经过昨天一晚上,变得又红又青的,完全看不出她长成什么样子。
如果当初知道柳蓉儿也会被纳入后宫,那她绝对不会在“闹春”的时候跟柳蓉儿发生碰撞了。
想来,小喜儿跟云竹会遭这样的罪,跟她脱不了关系。
她秦舞衣只是想在这宫里安静地度过一段时间,静待时机的到来。她不去争,不去斗,以为忍一时就能换来安稳!
别人说她,别人骂她,别人欺到她头上,她都可无所谓,她知道自己自私,为了让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了让自己过得安稳些,也让手下的三个丫头跟着要一起忍让,吞下那些难听的话,跟着一起受委屈……
但是……柳蓉儿千不该万不该做到此般地步。若是打在她身上,她也可以吞忍;但是她不该对那两个丫头动手……这一年多来,那三个丫头就像她的妹妹一样!
就如她所说的,她很自私……自己的妹妹受到这样的欺负,她再无动于衷,那谈还什么“自私”?
柳蓉儿,我处处忍让,你却这样步步逼近,简直欺人太甚!
一旁的三个丫头见秦舞衣安静下来,再看她越来越沉重的脸色,让她们更加紧张地挡在了她身前!
“小姐!冷静点,冷静点!”
“恩!”
“恩恩!”
一说两应,三人配合得默契十足。
“我看起来很不冷静吗?”秦舞衣看着她们:“放心,我不会去找柳蓉儿的!”至少,不是现在贸贸然的过去!
仇是要报的,但同时她也不想暴露出自己……所以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好,不会这么快就出手的,现在她只希望别再拉着这三个粽子,让她好好静一静,想一想要怎么着手处理才行。
“真的?”
“真的!我现在就只想坐秋千玩玩,行么?”说完,她就坐到秋千上,当着她们的面,慢慢地摇荡了起来:“小喜儿,云竹,你们进去休息吧,云荷你去帮我们煎一下药!”
“但……”
“我是小姐,我说的算!”秦舞衣不得以只能再度端出小姐的架子。
“是——”
三个人拉长的声音里,好不无奈!听得秦舞衣一阵好笑!
终于送走三个跟了自己一上午的粽子了,秦舞衣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晃动着,坐在秋千上飞翔的感觉,能让她心思平静……
秋千!
舞衣看着另一旁那个空荡荡的秋千,脑海里想起前些日子那个坐在上边笑得很是开心的逃课少年。她心里有了些底,回屋子里换上宫女服,趁她们三个没注意的时候,溜出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