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顾轻柔愣了一下,以为是刑御史将其放在了心上,面上不禁露出了些许的微笑,她得体大方而道:“夫家为贤王府。”只这样便足够,若说妾室之类的,反倒显得小气了点。
而顾轻柔自然也不会这样说。
刑御史听罢长长地“哦”了一声,却再无下文。
“还愣着干什么呀,将那兰雅公主一杆人等抓起来吧。”
什么?
顾轻柔大惊了一下,心顿起波澜:“大人!方才分明是侍卫自作主张冒犯了王妃,可绝无关兰雅公主什么事。”
“若没主子命令,做奴才的又怎么敢呢。”对此道,刑御史再是娴熟不过。
“大人……”
顾轻柔还欲替兰雅辩解,可是,刑御史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人站这儿,他的心可却是随着那尊佛给飞走了。那主,若是真伤到哪儿了,即使,她不算计着他,自也会有人要拿他开刀,讨好于她。想巴着这块虞美人的人可多的是呢,哎——
“成了,成了,你想说你没看见嘛,这等招数还是留给别人吧,大人我别的可能见的不多,这等——”刑御史轻蔑地笑了笑,每次被那主叫来,可不是看的都是同一出。
“王妃被伤可是大家都看见了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兰雅公主自也难逃罪责,再说,王妃现在可是不知道伤的重不重呢?”寓意深远,刑御史懒懒地挥了挥手,手底下人顿时都冲了上去。
乌克兰雅的人很快就被制服。
顾轻柔站在一旁,睁大着眼睛就看着这一暮直挺挺地发生,渺小感瞬间冲击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收拾妥当,刑御史带人就走,却是不禁感慨,聪明的女人可怕的要命,愚蠢的女人则是天真的不要命。幸好,聪明的女人不多。不过,悲壮的却是,让他给碰到了最厉害的一个。
这边就这样结束了,然而另一边,高阳带着沐云妍却出了麻烦——
与东方辰说了那些话之后,东方暮并没有在那里多待,或者说,他是前脚说完,后脚,便离开了那里。而他紧接得到的消息则是——
跟丢了。
结果还是这般。
如果没有老五中途插手,她是应该溜不走才对。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半途还会发生这样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他想不到,精打细算到每一步的老四也想不到。一向不闻窗外事,事事不争的老五竟会派出自己的夜卫当诱饵,只为了那一句“帮忙”?
真是一出戏剧的发展。
好像就没有你迈不过去的坎,就像没有你办不到的事一样,真是幸运的都让人有些妒忌。可是,既如此,更要拦着你才是。
现在,该是溜到自己的窝,得意的在那笑着了吧。
喧闹的天府大街,人流交织,却是有条不紊,东方暮策马从另一街口拐了出来,四青衣侍卫紧跟在后。
黑色鬃马高大健硕,东方暮身形笔挺,星眸剑眉,刚毅的脸线让人只感觉到了一股深潭般的刻度。马行处,路人纷纷自动避让。东方暮之名谁人不知。
却突然,他收缰勒住了坐骑,停了下来。身后,青衣侍卫紧跟着拉住了自己的马,没有人问原因,只是都静静地候在了原地。
东方暮看着眼前的路,眼眸深邃,望不见底。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这条路——”他不觉道出了口。
身后,有侍卫探出头向前看了看,说了道:“前面就是三爷的府邸,王爷,您没走错。”侍卫的认为,从东方暮从东方辰的府里出来走的路开始,他便是这么认为了到。
“老三。”
竟然不知不觉走到这儿来了,他真的是被那丫头的事给搞乱了。
“回府。”
说着,他顿时缰绳一抖,双脚轻踢马腹,往者前面的路口右转而去。而直走,便是东方弦的府邸。侍卫看着东方暮的动作微微一愣,慢了一拍后才跟了上去。
现在,他是着急也没用,那丫头既然要藏起来,就不会被人发现,不然的话,老四寻了两年也不会没有她一点消息。原以为,她对语儿也不过一般,因为,这两年来,她似乎对语儿也是不闻不问,可是这一次——
东方暮的神色暗了暗。
她竟然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宫里,明明知道父皇撒着天网就等着她出现,她还真是毫不犹豫,胸有成竹,料定自己能……等一下……脑海顷刻间乍现一团精芒,东方暮的心神瞬间为之震了一下,那浩瀚的迷雾般的天芒隐隐似抓住了什么东西。
第一时间。
不错,第一时间。
难道——这最关键的地方,他一手抓在了手心中,死死地握了住。难道,她是一直就在这天府里头待着吗?
当这个想法袭上心头的一刹那间,东方暮刚刚随着马儿往右转了过去,然而,就在这同一时刻,却紧接侍卫在后对他的疾呼。
“王爷!小心!”
“让开!都让开!”
一辆马车风驰而来,蹄声四溅,就连大地都为它剧烈地震颤着,而马车那几近疯狂的样子仿佛是要吞噬掉阻挡在眼前的一切事物。行人见鬼般慌忙地迅速往着路的左右两边高墙死死地贴了上去,如是一块块狗皮膏药。
马车,势如破竹,当真疯狂的毫不犹豫。而所幸,此刻这条路上,并没有多少人。
方出了神的东方暮顿时眸中一清,然,马车疯狂几近咫尺。
要撞上来了。
“三哥?”那人顿了一下,下一秒顿时又大喊了起来:“快让开!快!”
驾车之人竭力大喊,手下,已开始收紧了马缰绳,她想让马车停下。可是,看样子似乎有些过晚了。手上,左松右紧,她强势着掉转着马头侧过从前面路口突然出现的东方暮等人,然而,马车疾行的力道还是太过于大了,她根本无法做到彻底的驾奴。
马车癫狂,惊了东方暮等人的坐骑。
不安地嘶鸣,乱了分寸,马儿高昂着脖颈,前蹄猛然立了起来。
青衣侍卫们也乱了,夹紧马腹,立马将马缰绕了几圈于手中,紧紧拽了住。可是,纵如此,也直叫他们拼尽了全力。奋力调转了马头,却无法在同一时刻一同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