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坏的味道。”
当即,她的脸色又拉了下来,使性子就要甩掉手上东方辰的手,可是,却被他抓的更紧。一句话分两半,紧接,他笑说了另一半:“还有,我心上人的味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可愿?”
十指相扣的手,那一面纤长白皙之上,随着话落,顿时浅落下一个轻吻,蜻蜓点水,却细水长流……
自从东方暮离开桃林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后,后来,沐云妍才知道他已经走了。那时下人带给他的话当是非比寻常了,以至于他走的如此匆忙。
对此,沐云妍一笑而过。
昏黄的夜半,天府皇城灯火盛耀,红光朦胧一片,站在其中,只觉得是身处一段柔纱之中,轻曼微妙。
天府之夜是热闹的,人们三五成群,或一二成行,嬉笑打骂,哄闹成一团,欢愉成织。偶有暗处隐晦,却成了蝼蚁之势。
全身披着黑色斗篷的人静静地出现在天府大街上,她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而每当到了热闹的街口时,她总是会转道向另一处偏僻的巷口,自然,似乎本就是来走这条路的。
喧闹的大街看不到她的身影,只这些幽暗僻静的小巷子才能偶尔瞥见一两眼她那有些鬼祟的魅影。
夜静悄悄的,月儿幽兰地爬上了这一片寂静之夜。
月光倾洒,却唯独不能将那幽暗僻巷所笼罩,只那一两处的淡雅清光显然是杯水车薪。
走在巷中,一切都是静的,只有她的脚步声成了这安静世界中唯一的声音。不紧不慢,就像是大白天地走在闹市上一样。
忽而,有野猫跳过,发出那耸人一叫,可是,她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即使是停一下,慢下一个脚步都没有。若是其他的人,只怕早已是一惊一乍,然后,这一个惊魂之后,立马飞也似地逃离这个地方。
而她,依旧不紧不慢。
有醉汉潦倒,那扶墙之处,恶臭无比,吐完之后,酒瓶在手,是继续醉在其中,一个酒嗝,熏意烧着他的脸,迷糊了他的大脑,忽然见着人来,大汉顿时摇摇晃晃地朝着来人走了去。
一步三晃,却是始终不倒,倒也是一种功夫。
“来,来,来,喝酒,喝酒!……”
大汉边说,边打着酒嗝,双眼迷离是已都几近睁不开了。冲着来人,他左手就要抱过去。
却眼见,那人一个弯身,大汉的手就这么在她的头顶划了过去。
扑通一个大声响,紧接着酒瓶摔碎的声音,大汉朝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粗劣的酒味在空气中四散而开,只有浓烈,没有其他。
大汉哎呦一声,想爬起来,可是,刚躬身坐立了半个身子,却忽然停了下来,就像被人定住了似的,约莫一二秒之后,大汉猛然又摔了回去,只是这一次,有种失了意识的感觉。
来人自始自终都没看其一眼,她似乎只在意自己眼前的路。
月光渐渐出现在了她的路上,拉下一条长长的黑影,一直,延伸了很长,很长。
她刚消失在了这条巷子,后面,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便走了出来。两个男子顿时飞快地走到那不醒人事的大汉身边,伸手就在他的身上搜了起来。
“妈的,好臭!”
“别啰嗦,快看看有没有银子。”
“两个铜板,妈的,不只是个酒鬼,还是个穷鬼。早知道就在那个人身上下手了,都怪你,现在人都不知道走哪里去了!”
“怪我!两个铜板就不错了,还想打那人的主意,嫌命太长了不成,刚才你看到他下手了吗?”
“下什么手?”他不懂,头上顶了个问号。
顿时,旁边的人一手扬在了他的脑门上:“说你蠢,你还真蠢!就凭咱俩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动人家,别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看!”他一手指向了大汉的门面。
小个点的男子一看,一震,立马身体向后摔了过去:“怎,怎么会?这,这是……”
“中毒了。”男子阴测测,现在想来还有几分后怕。“看来是那个时候跟这酒鬼擦身过去的时候下手的,妈的,好快,老子眼睛都没有眨过,他就得手了,你还想动人家,这家伙就是下场!话说回来,那人可真够毒的!”
“呸,别愣了,还不快起来!现在死的又不是你,瞧你那胆儿!”
“我,我们去哪?”
“还能去哪,自然是收工回去!”
“现在就回去,可是……”二人才刚出来,想来这才第一票。也怪不得小个子男子会这样说。
那高个子一听,顿时一脸黑:“瞧好了,那人可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万一咱们给遇见了,你说怎么办!抹干净脖子等着吗!哼!不怕万一,只怕一万,这谁也说不准,那人专走这僻静小道,想来那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走正路的人,若想今晚稳着点,就回去睡大觉吧,这两个钱还真不够去妓院的!”
高个子掂了掂手里的两个铜板,说完,转身就走。
小个子坐在地上立马一惊,这四周刚才还不觉得什么,只是地上忽然躺了个死人,直叫立马给这幽幽暗夜抹上了一道重味。
阴气肆意,死气沉沉,冲着人的五官体肤便是直窜了进去。小个子一个哆嗦,立即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
“等,等等我!”
两个人越走越快,似乎后面有什么东西追着他们一样,心里有鬼者,鬼不吓他,他也会自己吓着自己。
夜,是杀人夜,分明,头顶的是一轮明月夜。赏景杀人,如此组合,似乎倒也是一抹情趣。
只是,恶趣的情趣。
黑色的身影慢慢走出了一条巷口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洁白浩瀚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脸照的分明。她看着眼前的大宅子,冷漠地开口,
“不用跟了。”
声音不轻不重,淡漠如沙,明明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是下一秒,幽夜中却顿时传来一声应。
“是。”
只这一声,有些飘忽的感觉,隐隐的错觉,却分明在四周有疾影擦着皎洁月色飞逝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