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好福气,只是,本公子该庆幸小姐拿出来的是银子而非票子。”
她笑出了声,迎道:“自然。”
若是一年之后的银票,她都想象不出那会成什么样子,黄稠纸,还是,已经成了面糊了?
“看来本公子现在也不是身无分文的人了,若不是这里没酒楼之类的地方,本公子定要请小姐去享用一番。”
“这两块碎银只能干喝两杯茶吧。”
“喝茶自然够了,可是,吃饭的话,本公子从来就不掏银子。”一来一回,笑语接连。
“因为,掏银子的事都不用你来干。”
他诧异:“原来,小姐也是同道中人。”
笑说着,他朝着她伸出了手,月牙袖下,修长的手,掌心摊着,五指微拢,犹似百合迎春,
如花笑靥瞬间来了个大绽放:“那我改口叫你师兄,还是师弟?”她故意曲解,且不是那么一星半点,却迎出了手。
“师父如何?”
“想的美。”
她一手拍在了他的掌心,下一秒,似乎就要划过,他笑,却紧接抓了住,牢牢的一握,他用力,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迎身而起,凤眸中都是笑,白色的罗裙,一瞬地飞扬,纷飞了这一瞬的美,夕阳下,时间不由得静止了。
她朝他扑了过去。
毫无意外地撞进了他的怀里,不宽,却很有安全感,温暖。她若是冰,那他便是火。
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风吹过,顿时翻过一页接一页……
他“诶”了一声,却是笑出了声,轮椅摇晃,她那一下着实是差点让两个人一起摔到地上。她借势搂住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眼睛笑眯成了一对月牙儿。
远处……
“喂,你要干什么?”付香丫头压低了声音,眉头一皱,手里则是一把拽住了愣头青的衣服。
青山回头:“没看到我家主子快摔倒了吗?”他,很单纯,真的很单纯,单纯的当即遭到了付香毫不犹豫的瞪眼。
“你家主子现在不用你操心,没看到还有我家小姐在吗!”
“就是因为你家小姐……”
“懒的理你,告你,给我站在这里别动,哪里也不准去,要是坏了我家小姐的好事,看我怎么修理你!”
“你!”青山忒老实,在付香这张巧嘴,利嘴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招架能力。
“住嘴!你家主子不是没事吗!别挡着我看我家小姐!”一说完,刚拽着的手立马改成了往后拉,付香变脸变的奇快:“真的是,怎么来的就是你呢,要是绿鸢和红鹤过来就好了。”
付香伸着脖子,瞪着大眼努力地一眨不眨,将下面两位主子的一举一动都给收进脑子里,她是打算回去之后好好地向那两大丫鬟炫耀一番了。臭味相投的人,果然都是知己!
渐渐,那双大瞪眼慢慢转成了笑眼,这斯就爱看这些!
“有没有感觉?”
坐在东方辰的身上,沐云妍一手轻敲了敲他的腿,如果他感觉不舒服,她自然会立马下来。而东方辰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笑着立即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沐云妍扬眉:“也是,我应该没那么重才是。”
“那是,比青山轻多了。”两个人,不需要说什么,就那么自然地岔了开来,感觉不到任何的突兀,相反,其中的暖意自不用道。
“大块头?他都快是两个我了!”她怒瞪。
“所以,你肯定比他轻呀。”
她就那样瞪着他,却突然笑出了声:“好吧,不跟你讨论这么没智慧的问题了,我们来讨论一下其他比较有涵养的。”
他眉目笑着,等着她所谓的有涵养的讨论。
“怎么来了?之前来找过我?”不然不会知道她离开了王府,只是,她离开不久,天又下起了大雨,他出来的时候,应该正是下雨的时候,这种天气还出来,况且,他的脚……
沐云妍了然,不是她疯了,就是他疯了,心思微颤,她搂着东方辰的脖子,将脑袋挨上了他的脑袋。青丝交缠,一时难分你我。
“那个时候,叫人给你送了一样东西,只是送到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我不是说过吗,下次要陪你一起来这里。”
他撒谎。
可是,她却很开心。
原来不止他疯了,她也疯了。
“什么东西?”
“等回去之后,你自然就知道了。”他打着神秘,温雅无比,待在他的身上,果然是无比的惬意。她止不住地又笑,好像一直都未停过:“好,等回去后,我自己看。”
看着夕阳西下,枯藤老树昏鸦,各自抱着喜欢的人,安静地享受着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再美好的事情似乎也不过如此。
“东方辰。”
“唔——”
“我跟风言雪,谁比较漂亮?”原来她也会问傻问题。她说出口,她就已经觉得自己够傻了。
男人笑了,低低的,欢愉的。
女人的脸一下子暗挂下了一分,努道:“知道啦,这个问题既没有智慧,也没有涵养。”
“知道了,你还问。”
“突然犯傻了嘛。”她不说话了。
“我跟你,谁又比较好看?”
听完,她转过头,东方辰正笑看着她,她额头当即几条黑线,半晌,她闷了闷:“都好看。”其实,她想说的是,她比较好看。自恋的心态,谁都有,女人,更甚。
他好笑,也不反驳:“你们是同一个人,我喜欢的是身体里面的那个人,跟名字无关,跟脸也无关,只要你不变来变去,我当能一眼就找到你。怎么,不信?”
沐云妍坐立了起来,看着东方辰,看着他的眼,认真了脸色:“如果,有一天,我回到了风言雪的位置……”
“我的手依然会牵着你的手,就像现在一样。”他紧接着她的话,无尘一笑,十指相扣,他抬了起来:“即使这张脸突然有一天又变成了其他人,闭上眼睛,我也能闻出你的味道。”
心底刚暖的她顿时一个皱眉:“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