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夜晚
木子问自己,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他不知道
如果没有意义,那么,是否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浑浑噩噩的生活?麻木,撂倒,被动。
是的,目前看来,他的确是这样的。
不,又不是,起码有一点不一样。
他有方向了。
是的,最起码,他把回去当做了自己的方向。既然有了动力,那么一定会有所改变的吧?不,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木子骂了一句
活着就是活着,想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现在,他想要学点什么,然后回去,就这么简单。
——
这是一件很苦的差事,至于有多苦,看脸色就知道了。
木子脸色泛青,两只手很大程度上已经接近麻花状态了。手腕处几乎被扭了一圈。被撕扯的皮肤早就绽开,流出血,滴落在地上。
金属制的剑柄嵌入虎口,直接与白骨抵住。场面森寒。
痛么?是的,每一刻都在痛。但,痛又怎么了,木子已经把这种状态记住了,并且把它坚持了下去。
剑不大,看上去纤细,却没想到会这么重。木子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仿佛不为手上的疼痛所动摇。他在想,拿着剑,这是为什么?有什么意义。
摇摇晃晃的剑身,趋于平稳后,只是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往下坠下几分。
这是个很难的开头
如果一开始撑不住,将剑掉下。那么,以后也不大可能拿得起来了。
所以,他死撑着也要抵住。
为了减轻脑部的负担,他不断的想一些无关的事情。比如,现代用的枪,是否也这么重,那些军人整日拿着枪,是否也这样苦。如果他没有被黑色锁链带到这里来,现在一定还在蛋糕店吧?也许青和他一起工作,也说不清楚呢?
想象对他减轻压力的作用很大,却不能掩盖所有的痛处。
他那佯装出来的表情很快,便支撑不住了。于是,木子还是恢复那种若有心事的表情,那种表情不是装出来的,不需要费力。
于是
一个男孩浑身大汗,手掌破碎的满是鲜血,拿着一把长剑。那副无所谓的神色,其实有些欠揍。
外房间
一名中年男人与老人对坐
老人抿了一口茶,问道:“你不去看看他么?”
秋古叹了口气:“身体太差,性子很倔,还有,很贪,怎么看都学不好。”
老人嘿嘿的笑了起来,有些猥琐,神道的说道
“我可是都没有听到掉下去的声音呢。”
秋古不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干事情去了。这里,是体术殿的最外层,只有两人,秋古与那个老人家,属于驻守在这里的。
太阳升顶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了。
内房清爽通风,手上的伤口也渐渐结痂了。只有露骨的那部分,依旧淌着血,但也只有零星几滴了。
其实木子太拼命了,血流太多会晕过去的。
但他不知道
秋古也不知道,到了中午,他和老头胡乱的吃喝过后。才想起这件事情,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觉得,木子一开始会坚持,然后坚持不住了,就偷偷把剑放下,最后等到他来,再拿起来。
他算到木子如果放下,就再也拿不起来,却没算到木子不会放下。
再次踏进门
的确是看到了木子拿着剑,闭目不动,汗珠在面颊上四处滚着。地上有血,也有汗。
他心想:怎么还把血给玩出来了?
走上前细看,发现木子的手已经不堪入目,宛若剁碎的肉一般。
秋古虽然严厉,心中却也有些过意不去了,他不知道这种剑的程度对木子来说会这么重。
他咳了两声
“好了,时间到了,你去休息吧。下午再继续。”他说道
木子听见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睛,汗珠顿时便流了进去,刺的他双目酸痛。挣扎着摇了摇头,甩下一头的汗。
“怎么?不愿意放了?”秋古问道
“放了,就拿不起来了。”木子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够了!”秋古一手将剑拍落,呵斥道:“你的手伤了,如果还想接着,就去包扎一下。”他有些火了,为这年轻人的傻劲火
木子手已经僵硬,洁白的手骨有一段暴露在外面,几乎吓到他自己。
“好了.你跟我来。”秋古沉声,语气不善
.
.
一连串漆黑的膏药被涂了上去,变形的肌肉在搓揉下逐渐放松,变回原样。
木子的手掌上绑着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绷带。
秋古不做声,收回那个地底放出来的小木盒,将那些膏药一股脑的扔了进去,然后再次踢回地下。
“你把手放在火炉上烘烤一会儿,下午接着练。东西就不要吃了,等你晚上回去再吃。还有,你可以学着聪明点,试着调整剑的重心。”
他吩咐完这句话,就走了
留下火炉前隐隐作痛的木子。
“还是得坚持.。。”自语
那些地底下抽出来的药膏,在木子的手掌上发热,轻微的刺激着伤口。虽然有些酸麻,却能感受到伤口在愈合。
这并不是最主要的
其实
在伤口破掉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就已经在自动愈合了,只不过破坏的速度大于愈合的速度,所以造成没有恢复的假象。如果他做个试验,一定会发现自己的恢复力惊人,从他头上的伤就可以看出。
露在外面的白骨渐渐被裹了回去,血肉在滋长,药力在发作。
微微肿胀的手掌也稍微瘦了下去
“真。。吓人。”木子惊呼
虽然伤好的很快,但他的心情还是很凝重。上午,那种刺骨般的疼痛几乎将他的意识沉沦掉,下午,他还得接着练。
舒张了一下手掌,木子站起身,再次向着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