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那这样,我再让纳撒尼尔的第十五军团去支援。”
“还是不行啊……”萨迦冷笑道,“布鲁加堡距离日瓦车则太近,两只军团只能构成均势,最多把安迪逼出布鲁加堡,退回日瓦车则,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好朋友马利加会很为难的。”
“那么?”赫尔放弃了努力,摊摊手,看向萨迦。
“你亲自去。”萨迦的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你要把分寸把握好,把安迪留在布鲁加堡里,让马利加坚定决心……最重要的一点,要让布鲁加堡被围的消息传递出去,让老G知道!”
“安迪的妻子,雅米拉,正在危险中!”
“为什么我突然有了一种很强烈的不祥的感觉?”老G一边揉着自己的眼角,一边嘟囔着,“总感觉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方才那短暂的调整之后,老G迅速恢复了状态,现在正和凯与罗格一起,朝先前第八军团的交战地赶去,一路上遇上了不少第八军团的溃军,有些还能保持基本的组织,看到三个单枪匹马的人,还尝试着上来攻击过一次,但在被罗格架起骑枪,一瞬间杀掉他们的小队长之后,剩下的黑暗教团士兵就跟着一哄而散了。
越向交战地去,溃军就越少,到最后,老G终于看到了树丛掩映间的自由联盟哨探,跟着哨探赶上了正在向后转移的梅尔瓦之后,老G一下子就心疼得差点从马上跌下来。
“什么?女剑士阵亡六百多?光明联盟骑兵阵亡五百多?才仅仅是击溃?杀敌还不满三千?你们怎么打的?”老G几乎要拔剑。
梅尔瓦一脸委屈,泫然欲滴,带着哭腔把战斗经过大致讲了一遍,捎带着有意无意提到了那个叫雷迪尔斯的家伙对她的凶横。
“骂得好!”老G大赞一声。
梅尔瓦马上笑开了花,“你也觉得我骂那个家伙骂得好吧?”
老G哼了一声,“我是说他骂你骂得好!算了,你根本不适合带骑兵,回去新禅达吧,女剑士团,现在我来接手。”
梅尔瓦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眼圈慢慢红了。
老G偏过头去。
梅尔瓦忍不住“哼”了一声,一拨马朝新禅达的方向奔走了,老G这才偏过头,小声道:“那个,小花……你快带一千个姐妹跟着去看看,别让那婆娘做出什么傻事来。”
小花于是嬉笑着去了。
直到她们都消失在视野中,老G才很自在地伸了个懒腰,“好了,烦人的女人们走了,现在我们可以正儿八经做点事情了。梅尔瓦说雷迪尔斯向北去了,凯,你猜那个雷迪尔斯会做些什么?”
凯想了想,说:“尤蒙冈德的主力就在这附近,雷迪尔斯却只带着一千轻骑向北去,必然不是去和尤蒙冈德决战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去尤河三角洲检查站烧尤蒙冈德的辎重去了。”
老G点点头:“和我想的差不多。不过仅凭一千人,还是有点冒险……咱们帮他一把,引开尤蒙冈德的注意力。至于老禅达那边,龙、彼得和烘干机应该可以应付得了吧。”
说完,老G率先策马奔出去,三千五百余女剑士跟着拨转战马,跟在老G身后,拖着一道烟尘,向北而去。
“喂……”凯在身后怒喝道,“你去哪里?禅达马上开打了,你要去哪里?”
远远传来老G的声音:“你们先回城,我办完事自然会回禅达……”后面的声音听不清了,似乎已经去得远了。
凯小声地怒骂了一声,“不称职的统帅!”
一旁沉默着的罗格忽然恍然大悟地领悟了些什么,笑着说:“但却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同一时间,尤河。
第十三军团长阿诺德的暴毙,给这只舰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仅仅是为了决定这只分队的指挥官,第十四军团长加菲尔德和第十九军团长托德就几乎差点先打一仗,好容易决定了按军团番号来顺位继承,第十三军团的代指挥官卡斯帕又来掺合了一下子。
与阿诺德一样,卡斯帕也是尤蒙冈德的老部下,仅以资历论,并不比第十四军团张加菲尔德低多少,何况,从战力上考虑,第十三军团的战力也的确要稍高于第十四军团,于是又是一锅粥。
好容易决定了由卡斯帕、加菲尔德和托德三人组成临时的“三人军事领导小组”,时间已经过去了接近一个小时,早已超过了预计中舰队兵临老禅达的时间,所幸从尤蒙冈德处传来的消息,似乎他们也遇到了一些阻力,无法在预定时间抵达新禅达。为了保证夹击计划的实现,不至于出现可以被禅达人利用的时间差,舰队在此稍稍停泊了下来,调整兵力,配备补给,检查攻城武器。
出于兵贵神速的考虑,此次入侵,尤蒙冈德的路上分队并没有携带那些会大大拖慢行军速度的攻城武器,他们的目标是直扑军事力量不是很强大的新禅达,那座新兴的商业城市,凭人命就足以拿下来了。中部军团携带的攻城武器,除了一部分在尤河三角洲检查站卸船之外,就是由这只舰队携带了。
因为船只大小的限制,这支舰队携带的,都只不过是一些较为轻量级的攻城武器,例如床弩、小型投石车、冲车、云梯等等,一同从海外德鲁亚基地携带出来的三十辆组装式投石机,以及相应的数千发火油弹、腐肉弹现在都在尤河三角洲检查站。
虽然有点遗憾,但仅凭这支舰队携带的这些攻城器械,也足够轰塌任何一座城墙了。
舰队停泊下来的时候,卡斯帕第一时间派出了几十艘轻快小艇,先一步向前哨探,并组织各船水手,用竹篙和长浆小心撬下那些钉在船沿上的木箱,之后才参与到舰队指挥权的争夺中。不得不说,从这一点上来说,卡斯帕比他的前任,甚至另外两位同僚都要优秀得多。
一艘小艇在搜索到舰队前方六百多米处时忽然搁浅,水手游回来报告,在那处的河床上钉着若干一人合抱的尖锐木桩,小船到了那里仅仅是搁浅,如果是大船行进到那处,必然就是沉没的命运。
卡斯帕于是指挥装载了小型投石车的战舰朝那个方向一通猛砸,一时间白浪纷飞,木屑四溅。
另一艘小艇在搜索到舰队前方一千多米处时,忽然被撞翻,水手游回来报告,在那一处的水面下固定了若干道铁索,铁索上还挂着许多长钩。
同样的,卡斯帕派出清道夫,将那片铁索清理掉了。
到H+3时,舰队重新恢复行进,卡斯帕派出的小艇已经清理掉了七处狠毒的陷阱。
但这也并不是万能的。小艇的吃水毕竟很浅,许多藏在水面一定深度之下的陷阱小艇无法发现,却能对大舰造成伤害。
比如说,一把藏在水底的刀。
一艘战舰正在正常行驶,忽然从船舱里传来一声声惨叫,接着,后面的舰船就发现那艘战舰的侧桨停了下来,舵似乎也歪了,整艘船在尤河河面上开始打转转。
惊慌失措的水手乱糟糟地从船上跳下来,把水面扑腾得好像沸滚了一般。突然,一个扑腾正欢的人突然就沉下了水底,好像下面有一个人把他拖下去了。接着,是另一个,又是一个……此刻的尤河,像是一个喂不饱的恶魔,开始吞噬一切生命。
等到后面的战舰派出小船去接应他们,却只看到水底下不断绽放鲜红花朵。小船上的人徒劳地用网捞了一阵,却什么也没捞到。
不仅没捞到,恐怖的事情还发生了,他们的船底突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刀痕,水喷泉般涌了进来,没多久的时间,小船上的人都落入了水中,和先前的那些人一样,他们迅速被尤河吞没。
“河里有水怪!”托德紧张地捏着二层甲板的围栏,尖叫道。
“别瞎嚷嚷!”加菲尔德铁青着脸,“这必然是禅达人的诡计!”
卡斯帕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不断沉入水底的水手身上逡巡,忽然一招手,指着其中的一个方向:“联络所有射程内的舰船,朝那个方向放箭!”
传令兵一个哆嗦:“可是,那是我们的人啊!”
卡斯帕怒目横了他一眼:“少废话,放箭!”
几秒钟后,第一波箭雨如同夏夜的暴雨,尖啸着射入了那片的水面,接着,是十多根手臂粗细的投枪般的弩矢,那是五艘船上的十多张床弩的射击,把原先就涟漪重重的水面破开大片大片的水花。
那些还在水面上挣扎的十几个人几乎一声都没吭,就被乱箭射死在水面上。
过了一会儿,一朵红色的血花在那十几个人远处的水下隐隐浮现,又过了一会儿,在更远的水下浮现。
“他受伤了。”卡斯帕有些激动地抓住护栏,“那不是水怪,那是一个人,他在水下偷袭!所有舰队听令,我们赶上去,再齐射一次,这次一定要干掉他!”
伴随着他的命令,黑暗教团舰队再度扬起了黑色的大帆,长桨起落间,箭一般朝尤河上游追溯过去。
尤河岸边的一处密林里,彼得比了比距离,叹了口气:“还是太远了,丢不了那么远……话说他们为什么速度突然快了起来?难道是发现了水下的龙?”
且不说彼得的疑惑,此刻在水下亡命狂奔的,正是龙,他将那颗青蓝色的宝石“海洋之恩泽”挂在脖子上,便有一股清凉的气息环绕在周身,在这样的水下待多久,他都用不着浮出水面换气,再提着无坚不摧的大夏龙雀在水下伺机砍破船底,可以说是再轻松不过的任务,却没想到刚行动不久,就被卡斯帕识破,趁着他忙着捕杀落水教徒时,一阵箭矢飞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