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斯花站在何流沙面前,幽怨地问:“何流沙,你真的要去找青竹吗?我随你而行,是你的包袱吗?”
何流沙看着珠斯花的神态,知道如此下去,对谁都不好。于是,开门见山地对她说道:“珠斯花,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与青竹已经结婚了,并且在她怀孕之后她不幸走失,我生在世上,只有此事最为挂心,我一定要在临终之前找到青竹,见她一面,也不知道我那个孩子今在何方?倘若那孩子生在世上,也该十多岁了。”
何流沙说到这里,沉浸在往事的追忆之中,将头深深低下,看上去他情绪黯然,且目光呆滞,似乎心事极为沉重。
石字路见珠斯花与何流沙又站住说话,因两人说话声音太低,只见两人嘴动,却听不见声音,耳听不会笑白爱睡在一旁催他要走,他又不耐烦地对白爱睡道:“何流沙已经支持不了多久,我又如何能眼看他一人盲目行走?倘若他倒在茺郊野外,被野狗撕扯,死无完尸,这对我于心不忍,我们上去劝说他一番,等我们见过六指神怪后,我们一起为他寻人。”说完,未等白爱睡答话,便大步流星地向珠斯花他们走去。
何流沙眼见石字路走过来,对珠斯花说道:“石字路对你一片真诚,你又何必对他如此冷落?实在让他伤心太过。你随他前去,不是很好吗?”
这时,石字路已走了过来,对何流沙道:“你一人行走,实在不便,等我们见过六指神怪之后,我们与你一起寻找青竹,人多好办事,我希望你这次听我一回!”
珠斯花也上前说道:“何流沙,你也要找六指神怪,我们岂不同路?石字路正好答应你,你又何乐而不为呢?”说完,看着石字路,似乎又有话说。
石字路见珠斯花对自己比以前亲近许多,有意与他说话,心中激动不已,忙道:“珠斯花所言极是!”
白爱睡自己站在远处,看他们三人相互说着,没完没了,禁不住又想起青竹与清子,倘若青竹与清子均站在面前,她俩会怎样对待我?而何流沙知道此事之后,又会如何呢?清子小小年纪。却如成熟的大人一般,心思极为灵活,前几次见面,却对我极为冷淡,倘若何流沙知道,我就是偷他妻子之人,他还会放过我吗?若论武功,也许我们会打个平手,但如此去打,我又实在不忍,他如今已是病入膏肓之人,在世已没有几日,但不知他的病是因何而得?我已欠人太多,此账应在他生前还清,亦不辜负我师父训律。想到这里,白爱睡也走上前去。邀请何流沙同去见六指神怪。何流沙见众人同邀,盛情难却,只好点头答应。
珠斯花极为高兴,与三人同向林中东南方向走去。
一路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当然言词不多,却也相互有话,不甚尴尬。
大约又走了一盏茶功夫,远见前面密林之中,粗大的树木之下,有众多的树丛,再往远看,大树渐稀,似乎到了密林边缘。
珠斯花率先沿树木稀疏的地方走去,却被树枝粘住。珠斯花用力去挣,却挣脱不开。定睛看时,见树上有许多粘乎乎东西,已将她的衣服和左手粘住,珠斯花吓了一跳,忙喊后边的何流沙等人。
石字路、白爱睡听见珠斯花喊声,忙奔过来观看,石字路心急,先上前去帮珠斯花,却也被树枝上的粘物沾住。
白爱睡站在一边,见状大喊:“不要动,越动越被粘得多!”
珠斯花闻言,立即停下不动,却对何流沙和白爱睡喊:“你们快过来帮我一下!”
白爱睡在地上用手捧起沙土,向珠斯花与石字路被粘的身上撒来,他撒了几下,才喊过何流沙,让他用剑去砍树枝,何流沙依言,将珠斯花与石字路身上的树枝砍下,但粘在他们身上的树枝却不能连根砍断,每人身上有许多树枝头。两人退了出来,都如刺猬一般,身上有许多短棍,无论如何,也弄不下去,何流沙小心翼翼地从白爱睡撒土的地方走出来,心中生疑,这种粘物,不知是从何而来?
白爱睡见几人安全出来,对几人道:“这里已离六指神怪不远,刚才这粘物,就是六指神怪养的蜘蛛所出。这种粘物有毒,大家小心便是!”
珠斯花急着问:“那我身上这些东西,又如何拿下?”
“只有一个办法,便是用火烧!”
石字路担心地问:“倘用火烧,岂不烧伤身体?”
白爱睡道:“除此之外,只有找六指神怪,要他的清心解凉油!”
珠斯花着急地说:“我们又如何能找到他呢?”
白爱睡用手指着里面,对三人道:“再往里去,就是六指神怪布的邪阵,大家依我而行,如果能引出六指神怪,到那时,也一定有办法进去”。
白爱睡说着,便对石字路与何流沙道:“你们两人有刀剑,我们去砍来两棵大树,将大树铺在这些草丛之上,我们便可以从树身上过去,除此之外,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石字路道:“这有何难?”说着,转身去到一棵锅口粗大树旁边,抽出刀来,向树根部砍去。
何流沙亦依法炮制,去砍另一棵大树,叮当砍伐之声,极为清脆,传出很远。
这时,猛听树丛中有人高喊:“是谁拢乱我的清静,违犯植物保护法,敢砍我门前之树?”
众人一齐回头看时,却不见人影,只见从树丛中“嗖嗖”飞来两枚暗箭,直向何流沙和石字路飞去,何流沙与石字路疾闪身将暗箭躲过。低头看时,却是两只蜘蛛,蜘蛛打在树上,破皮进木,足有寸许,力道之强,使何流沙佩服不已。
这时,只见从树丛中跳出一人,珠斯花看见此人光头,脑袋却是个方形,手上有比常人长出许多的六根指头,鼻子高大,嘴阔眼小。样子极为古怪,如同森林中的猿猴一般。
白爱睡见六指神怪出来,急忙上前行礼:“六指神怪,你在此隐居多年,还认识我不会笑白爱睡吗?”?六指神怪打量一下白爱睡,慢慢地问:“你来何事?”
白爱睡指着珠斯花道:“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你先把清心风凉油拿出来一用,她已粘上子你的蜘蛛丝!”
六指神怪走到珠斯花花面前,吓得珠斯花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白爱睡又走上前去,对六指神怪道:“你上次托我之事,我已经办成,这是你要的东西!”说着,白爱睡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六指神怪,六指神怪接了过来,在手中捏了一下,并未打开看,便放入怀中。
白爱睡见他放入怀中,上前说道:“六指神怪,我听钻天猴郎力光讲,你曾与从良的交情不错,他是否和你讲些我师父的事?”
不会笑白爱睡又道:“我多年蒙受杀师偷籍之冤,一直无人证实,从良又在泰山上被人打死,再也不能说话,因而,我与师兄前来找你。他是否与你讲过《落英九经》之事?”
这时,石字路与何流沙也走过来,两人以前虽然听人讲过他,但从未见过面。今见六指神怪如此长相,也心中吃惊,这神秘人物真的与众不同,将人的缺点,在他身上尽皆表现出来,如此丑陋,真使人意想不到。
六指神怪见石字路与何流沙打量自己,突然说道:“我六指神怪长相丑陋,因而,不愿意在世上行走,这两个人姓甚名谁?”
白爱睡刚想上前介绍,石字路与何流沙已纷纷走上前自报家门。
六指神怪听完两人说话,轻轻一笑,似乎自言自语说道:“不过是平平之辈,你们此次前来,欲有何干?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六指神怪可没有功夫陪你们!”
不会笑白爱睡用和气的语调说:“六指神怪,我们今天特意送你要的东西,另一件事,就是想请你当着我师兄石字路的面,讲出从良杀我师父,偷去《落英九经》的经过!”
“别人的事我不管。”六指神怪身子一转,要向树丛走去。白爱睡忙上前拦住他,说:“你不愿说亦可,只求你将你的清心风凉油拿来一用!”
六指神怪道:“好吧,你随我来拿,别人不许进我的宅院!”说完,又纵身跳入树丛之中。
白爱睡回头对众人说道:“你们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说着,也随六指神怪脚印,跳了进去。
两人刚跳入短树丛中,石字路与何流沙,猛听六指神怪高声骂道:“白爱睡,你为何让这些人进来?在黄山之上,我不告诉过你吗?你却为何食言?”
白爱睡道:“你当时所说的话,我确实还记得,你告诉我晴天不许带人进来,今天不是阴天吗?”
六指神怪又道:“你已将东西送来,我要你已经没用,今日我将你杀死,喂我的蜘蛛正好!”接着,就听两人打将起来。
三人站在外面,只见里面的不远处人影晃动,你来我往,想是已经交手。听白爱睡喊道:“六指神怪!你忘恩负义?想当初,在黄山不是我出手相助,你又哪有今天?”
六指神怪道:“我是忘恩负义,你又怎么样?”
忽然,里面传出白爱睡的失声之语:“六指神怪!你真是没有人性,竟然放出蜘蛛咬我。我白爱睡在外面受人欺负,到你这里,给你办事,你又不把我当人看,我今日与你拼了!”接着,就听树林摇撞,“咚咚”声响,亦不知里面谁胜谁负。
石字路与何流沙忍受不住,何流沙对石字路道:“你与珠斯花等在这里,我进去看看!”说着,身子拔地而起,跳入草丛之中,用剑砍倒前面草丛,向里冲去。
石字路见状,在外面大喊:“何流沙,小心他的蜘蛛!”